匆匆便是半個月，王寶垮臺垮得毫無徵兆，一夜之間被林凡掃平，地盤被暗中覬覦許久的和聯勝、倪家吞掉，不論是林懷樂，亦或者倪永孝，全都是聰明人，誰也沒給林凡找麻煩。

不僅沒找麻煩，並且不必林凡開口，他們已主動替林凡擺平麻煩。

什麼是聰明人？這就是了。

有聰明人，當然也有笨蛋，不然怎麼顯出聰明人的聰明？

號碼幫尖沙咀坐館恐龍就是個大笨蛋，囂張得緊，王寶一倒臺，自以爲機會來了，立即率人從尖沙咀打進油麻地，林凡還沒開口，林懷樂、倪永孝就聯手狙擊。

再之後，林凡狠辣出手。

一套組合拳下來，這個恐龍就苦逼了。非但沒佔到便宜，連自己小命都丟了，被人不明不白地沉了塘，過了三天才被發現，全身浮腫，下場很是悽慘。

林凡這個新上任反黑組總督察，在黑道大大出了名，成爲各方勢力忌憚的狠人，除了‘西九武神’這個綽號，他又擁有了第二個綽號‘閻王林’。

綽號也算是港島黑道的一種文化，基本上每個綽號代表的，就是一位大佬的起家，或是巔峰，再或者某種特殊的標誌。

譬如水房強，水房即和安樂，和字頭，幾十年前從和聯勝分出去，成了獨立幫會；強即和安樂實力最雄厚大佬之一的尹國強。

‘閻王林’的寓意，不言自明。

當然，這是黑道上的叫法，港島媒體則說他是‘罪惡剋星’。

總的來說，這段時間，林凡負責的轄區算是風平浪靜，王寶很配合，下半輩子要待在赤柱監獄了。

周文良方面，牽扯極廣，不僅貪污受賄，而且瀆職，內務調查科、廉政公署聯手作業，成立了專案組，以最高規格對待，縝密調查。

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周文良很配合，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塗，不必調查，他自己什麼都交代了。

從第一次是怎樣沒經受住誘惑，接受王寶的賄賂，到最後身陷其中，不得抽身，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一五一十，娓娓道來，極力爭取從輕處理、寬大處理。

再就是評級，從此案涉及之廣，在社會造成了轟動性效應，任何方面來說，無疑是達到了A級的，但林凡並未奢望。

他纔來多久？兩個月不到。

空降下來就是高級督察，辦了第一個案子，就得了A級評價，升任總督察。再得一個A，就差一丟丟便能夠上一級警司，按照他目前的辦案能力，以及逆天的狗屎運，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又來一個A，那一級警司就是鐵板釘釘。

不到兩個月，從高級督察升到一級警司，這升職速度不是坐了直升機，而是坐火箭，還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所以，毫無疑問，就算這次案件本身達到了A級，審覈部那幫閒人也肯定會壓制，而這次他沒有上次那麼好運，就算是署長李鐵柱也不會替他說話。

一個大團體，管你是不是天才妖孽，還是要講一下平衡，要和諧的，尤其是信奉中庸之道的國人來說，更是如此。

……

……

油麻地警署。

署長辦公室。

“李sir，你找我？”林凡走進署長李鐵柱的辦公室。

李鐵柱笑成了一朵花，熱情地打招呼：“阿凡來了，坐，隨便坐。小王，上茶。”

林凡在李鐵柱對面坐下，秘書端上來兩杯茶。

李鐵柱開心道：“阿凡啊，王寶這件案子你做得太漂亮了。這個混蛋，在我們轄區囂張跋扈十幾年，可就是沒人能制他，你纔來一個多月就徹底搞定。不僅搞定了王寶，還揪出了我們警方的蛀蟲，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

林凡謙虛道：“哪裡，這一切都離不開署長的英明領導和支持。”

李鐵柱樂地哈哈大笑，能坐到他這種位置，每天接受的馬屁不知道有多少，早就古井不波，習以爲常了，但馬屁跟馬屁是不一樣的，想一想，林凡、黃啓法都說一樣的話，分量豈能一樣？

“哪裡，還是阿凡你有能力，我只是給了力所能及的支持。”李鐵柱微笑著將一份文件遞給林凡。

林凡接過文件，飛速瀏覽了下，內容是對他這次辦案的詳細分析，每一步的得與失，譬如方案是否正確、指揮是否得當、對社會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簡單來說，就是審覈部的評級報告。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最終審覈部公章下蓋著“B++”的評級，李偉樂、陳國忠等人也各有定論，不過他們已經辭職，要也沒有，唯一有用的是李偉樂C++。

他警齡早到了，以前周文良刻意壓著，此案過後，順利從見習督察升到督察，已經有資格指揮一個小組，在反黑組內部，早就是一組組長的內定之選。

李鐵柱看了林凡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凡，這次也算是大案，無論怎麼說，都完全能到A級，只是審覈部那幫混蛋覺得你升職太快，要壓一壓，你千萬不要氣餒，再接再厲，再辦一件大案給那幫人看看，副署長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林凡合上文件，笑道：“哪裡，我升職的確太快了些，壓一壓也好，免得召嫉。”

李鐵柱滿意而又開心地點了點頭，頗有些推心置腹地感慨道：“阿凡，不論是從做人，還是個人能力，你都沒得說。我早看出來了，你是九天玄龍，不過暫時困在淺灘，終有一日，你還是將騰飛沖天的，努力。”

“謝謝署長。”林凡微微一笑。

“哦對了，還有兩件小事。這段時間，反黑組的夥計忙前忙後，特別辛苦。現在王寶這件案子已經解決，該慶祝的還是要慶祝嘛，不要虧待自己的夥計。要是錢上有困難，我以私人的名義贊助你幾千塊。”李鐵柱笑瞇瞇道，心裡一陣肉疼。

反黑組攏共200多個夥計，要狠狠搓一頓，沒個大幾萬是拿不下來的。

林凡笑著搖搖頭，道：“多謝李sir好意，不過不必了，我已經在百星酒店定了宴席，晚上請反黑組所有的夥計。還沒來得及宣佈，就先來見李sir了。”

百星酒店？

李鐵柱嘴角抽了抽，擦，要不要這麼嚎？

百星酒店位於中西區，東臨維多利亞港，俯瞰大半個內海，不論是服務，還是風景，都是最頂尖的，乃是港島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人均消費上千，按200人算，最低也是20萬。

李鐵柱正震撼間，又聽林凡輕描淡寫地笑道：“這段時間，夥計們都很辛苦，所以我打算讓兄弟們有家室的全家帶上，有男女朋友的帶上男女朋友，一起熱鬧熱鬧。”

嘶。

李鐵柱驚地嘴角抽筋，倒吸一口涼氣，你反黑組200多個夥計，再加上每個人的家屬，保守估計，人數至少要翻倍，讓我算算，400人，最低40萬。

靠！

就在這時，咚咚咚，有人敲門。

“請進。”李鐵柱道。

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神情滿是震撼地看著林凡，林凡莫名其妙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年輕人回過神，趕忙道：“李警司、林總督察，你們好，我是廉政公署主任秘書許暢。前段時間林總督察上交的資料，我們已經覈實過，資料無誤，這是林總督察的財產分析、預估。”

林凡點了點頭。

現實世界的港島法律他並不是很清楚，這個世界的港島，達到一定級別，必須遵守官員財產公示制度，每年要向廉政公署申報一次，廉政公署查證覈實。

林凡升爲總督察，就符合這個制度，十幾日前便將材料遞了上去，沒想到現在纔下來。

李鐵柱從許暢手裡接過報告，眉頭微皺，隨口道：“你們廉政公署不是向來以高效著稱嗎，我以前申報，通常三天以內，報告都出來了，這次怎麼拖這麼久？”

許暢暗道靠，那是你太窮，根本不需要調查啊，面上笑著道：“林總督察個人資產有些大，多費了些時間。”

“能有多少……”李鐵柱一句話還沒說完，徒然間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得老大，就像是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似的，一張老臉因爲太過震驚而顯得微微扭曲。

報告最後，廉政公署紅色公章上，那個黑色的“5”是如此的驚豔、璀璨、耀眼，差點兒沒把他的眼睛閃瞎，那不是50萬，也不是500萬，而是5個億。

5億港幣！

李鐵柱滿臉震驚地盯著林凡，一臉便秘，撲你老母，你個靚仔都有5億資產了，還做什麼警察啊，天天吃豬肉腸都不帶重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