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陸sir，何苦跟這種人渣敗類生氣，身體是自己的，氣垮了多不值？”林凡微微一笑，攔住了陸冠華。
周文良呆了，也火了：“林凡，你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囂張，你實在是太囂張了！你到底知不知我倆誰纔是上司，你竟然敢當衆侮辱我，這回你死定了！喂，他剛纔說什麼，你們可全聽到了！都要給我作證！”
徒然間，現場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正在錄口供的古惑仔們驀地瞪大了眼睛，驚悚地看了看四周，禁不住心驚肉跳。
反黑組所有成員全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
安靜。
畫面好像定格，空氣好像停止流動，時間好像凝固在這一刻。
現場氣氛安靜到了極致，化爲死一般的沉寂，最終醞釀成了詭異、驚悚。
反黑組成員，或是拿著簽字筆，或是抱著檔案袋，或是端著水杯，不約而同轉頭，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看著周文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嘶。
周文良當然也感受到這種詭異的變化，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驚慌地環顧四周，吼道：“幹什麼？！林凡才接管多久，我纔是你們上司。你們全都想造反？”
張志恆面無表情道：“很快你就不是了。”
周文良瞪著張志恆，吼道：“你說什麼、你胡說八道什麼？！”
馬軍則強忍怒氣，不屑道：“他說你很快就不是了。你想讓我們作證？林sir沒說錯啊，你就是人渣敗類。”
一種不祥的感覺主宰了周文良，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就像是一頭即將被鐵籠困住的野獸，在做最後的掙扎，衝所有警員咆哮道：“反了！你們還真要跟林凡一塊造反！死定了，你們全都死——”
“閉嘴，你個王八蛋！”張志恆忽然拿起一個水杯，兇狠砸向周文良。
砰！！
水杯砸中周文良腦袋，發出一聲悶響。
周文良頓時抱頭慘叫，憤怒咆哮道：“張志恆，你瘋了？！竟敢當衆攻擊上司！”
張志恆破口大罵：“你個王八蛋，昨天我們已經抓了王寶，你跟他勾結的事，我們全都知道了！”
嘶。
周文良的眼珠子瞪得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似的，他的驚慌完全寫在了臉上，尤其是看到面前一張張憤怒的臉龐，全身的血都涼了，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著。
眼前的世界漸漸扭曲，變成了梵高的星夜圖，面前所有人的臉也跟著扭曲，最終匯聚成聲音的洪流，如波音轟炸機一般，不停重複，聲調不斷升高。
“你是內鬼！”“你是內鬼！”“你是內鬼！”……
就在這時，一羣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忽然從樓梯走了上來。
當先一人是個國字臉中年人，領著一羣人快步走了上來，直接走到周文良面前，神色冷峻道：“周文良警司，我是內務調查科高級督察徐國勝。”
周文良回過神，早已是滿頭大汗，囁嚅道：“徐sir，什、什麼事？”
徐國勝從身上拿出一份文件，冷聲道：“周警司，這是逮捕令。我們接到密報，懷疑你與王寶有不正當交易，包括但不限於出賣警隊信息、接收賄賂等，現在請你跟我們回總部接受調查。”
“不是我！我沒有！”周文良瞪大了眼睛，驚恐大叫。
徐國勝眉頭微微一皺，冷冷道：“周警司，請你跟我們合作，立即跟我們回總部協助調查。你儘管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我不希望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當然，如果你拒絕，我將強制性將你帶走！”
只要法官還沒定罪，無論你掌握如何確鑿的證據，都只是犯罪嫌疑人。
王寶提供的證據，肯定是能將周文良釘死，內務調查科最恨的就是內鬼，因此徐國勝眼神很嫌棄，語氣很不善。
“不是我！我都已經說了不是我，調查什麼？！”周文良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爬了二十多年，才爬到警司的位置，可現在來的不是廉政公署，而是內務調查科，說明什麼？說明他完蛋了！警界最恨哪種人，他再清楚不過，判刑只會往重判，他這一生都毀了。
周文良衝林凡瘋狂大叫：“該死！是你，這一切全都是你在搞鬼！你陷害我！徐sir，他陷害我啊，你看看我的頭，就是被他打的！他們所有人都陷害我！”
徐國勝冷冷道：“周警司，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究竟有沒有人陷害你，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調查？哈哈哈……”周文良忽然拔出配槍，指著林凡，血紅著眼，大叫道：“是你！全都是你！要是你不對付王寶，他怎麼會把我供出來？我沒做錯！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所有人面色鉅變，反黑組成員全都拔出格洛克，指著周文良，掌心都因爲緊張全都是冷汗。
徐國勝額頭出汗，厲聲道：“周警司，你不要自誤，放下槍！快給我放下槍！”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周文良瘋狂地瞪著林凡。
林凡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辦案桌上，居然完全沒放在眼裡，滿臉輕鬆地道：“周文良，做錯事要認，捱打要站正。連古惑仔都明白的道理，你卻不明白。東窗事發，你不坦白從寬，爭取從輕處理，居然還想殺警察？那你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裡過吧……開槍啊。”
周圍的人驚呆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徐國勝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凡，萬般驚駭。
麻痹的，這人到底是瘋子還是傻子，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我敬你夠膽，可這時候還敢刺激周文良，你這不是夠膽，而是在找死啊。
“該死！該死！該死！你這個王八蛋，真以爲我不敢開槍？”
“開槍啊。”
“你……你、你……”
林凡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厲喝道：“開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文良突然閉上雙眼，就要扣下扳機，但他到底沒有成功，因爲他根本扣不下去。
“不可能！”他猛地睜開眼睛，一聲驚呼，不能置信地看著右手握住槍管的林凡。
只見原本筆直、堅硬的槍管，居然變成了一個弧形，就像一個小尾巴，嘲笑地對著自己。
整個反黑組對這種級別的效果，早就習慣，已是見怪不怪，但徐國勝等一批內務調查科的同仁，卻是滿臉駭然，震驚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重的力道！
周文良頹然坐了下去，面如死灰。
“哼，帶走！”
徐國勝厭惡地看著周文良，衝身後兩個同事揮了揮手，雙眼仍舊滿是驚駭，看了林凡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趕忙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