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殺兩人，輕鬆寫意。
醉仙樓內，一片死寂，那些先前還叫囂林凡不過而立，瞧模樣怕只是二十來歲，就這種年紀，自己功夫都沒練全，又如何教別人？這一刻全都驚呆了。
其實也不怪他們，江湖，說白了，就是另類的社會，諸如笑傲、天龍，除非是開了掛，否則就得一步一步來。
以笑傲爲例，方證、沖虛、任我行、左冷禪、嶽不羣……哪個不是五六十歲，三十歲能成名，躋身第一等，已經是祖墳冒青煙的妖孽，真正執掌江湖話語權的，永遠都是中年。
四五十來歲，甚至是六十，這纔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這纔是真實的江湖。
古大俠筆下的江湖不算，那是整個江湖年輕一輩都開掛，朝廷完全可以忽略，只存在於想象中的江湖。
社會也是如此，引導整個社會向前，定規矩的，始終都是四五十歲，五六十歲的中年人。
這麼一想就十分恐怖了，林凡看上去不過是二十來歲，他若能成名，那就是天才妖孽了，現在卻教了阿秀這麼一個逆天的徒弟出來，完全是開宗立派，難以想象。
林凡神色淡然：“阿秀，還不動手？”
“是。”
阿秀面上古井不波，長劍一抖，再度刺了出去，距離她最近的年輕一輩便遭了殃，趙三公子已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在阿秀劍下尚且走不過一招，更不消說其他人。
簡單來說，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劍影閃爍，鮮血飈濺，慘呼、哀嚎不絕於耳。
三四個呼吸，已有數人喪命。
“等等！”
忽聽一聲厲喝響起，發出者卻是一個滿臉虯髯的魁梧漢子，在他身旁，還有四個年級較輕的劍客，清一色的深黑色勁裝，透著幹練果決意味。
這五人便是嵩山派掌門，其餘四人都是他的師弟，五人並稱爲“嵩陽五劍”，名聲極大，算是僅次於黑石那一檔的高手。
林凡揮了揮手，阿秀停了下來。
嵩陽劍首道：“閣下能教出如此出類拔萃的弟子，在下佩服。不過你未免太過霸道，大夥兒可什麼都沒做，你就大開殺戒，敢問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林凡啞然失笑，道：“好說，那就不殺了，你們可以走了？”
嵩陽劍首面色一僵，這麼好說話？不過這可不是他的目的，他道：“小兄弟說笑了。我看小兄弟也是坦率之人，那便不藏著掖著，直說了，‘其人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小兄弟應該明白。”
林凡點頭，道：“明白。”
嵩山劍首也很滿意，道：“小兄弟是個講道理的。你應該知道羅摩遺體並非什麼詳物，只要你交出羅摩遺體，再將細雨交給我們，大夥兒決不爲難你。想要羅摩遺體的，咱們再憑本事，想要銀子的，那就將八十萬兩紋銀平分，再拿細雨的人頭去換五萬兩黃金，當然，也不會讓小兄弟兩手空空，你……”
“閉嘴吧你。”
不待嵩陽劍首再說，林凡已哈哈大笑，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語道：“你看，現在你該明白我爲什麼要大開殺戒了？你們擺明是要搶，那還費什麼話？”
“人爲柴死，鳥爲食亡的道理，恐怕連七歲孩童都明白一點，你卻不明白。嵩陽劍首，我看你是嵩陽第一蠢。”
“你？！”
嵩陽劍首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他師弟喝道：“大哥，跟這小子廢什麼話，直接殺了就是！”
嵩陽劍首眼中閃過狠辣，咬牙道：“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這醉仙樓我輩同道將近百人，就算你武功通天，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大夥兒齊上，將這小子亂刀分屍，羅摩遺體和銀子殺了這小子再說，大家意下如何？”
“好！咱們聽嵩陽劍首的！”
“亂刀分屍，再說其他！”
“殺！”
“殺！”
有人領頭就好辦事，醉仙樓內頓時響起震天的吶喊聲，誓要將林凡、阿秀師徒亂刀分屍。
衆江湖豪客，紛紛亮出兵刃，圍了上來。
細雨臉色微微發白，如果是她，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逃！
先逃再說，分而擊之。
可她也跟林凡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大概知道林凡什麼性格，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逃”，心下竟是不由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來，爲他擔心？
她趕忙搖了搖頭，看向林凡，臉上又覆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醉仙樓老闆、店小二早嚇傻了眼，第一時間逃了出去，至於酒樓……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保命最重要！
林凡神色如常，淡淡道：“別看我，看阿秀，說不定你對劍術的感悟能更上一層。”
“哼。”
細雨淡淡哼了一聲，眉頭大皺，卻是不明白，林凡爲何對阿秀如此自信，就算這劍術非凡，可她修煉時日畢竟太短，突然面對這麼多的高手，如何應付的來？
這個答案，她並沒有等太久。
叮、叮、當、當！
就在衆人圍殺而來前，阿秀不退反進，義無反顧的衝殺而出，一柄利劍寒光閃爍，猶若蛟龍一般，揮舞出道道劍影，與十餘名江湖豪客戰在了一起。
一個人周圍的空間就那麼大，就算是圍攻，也有先後之別。
這羣江湖豪客在嵩陽五劍的牽頭下，攻擊的頗爲有章法，大抵是考慮到即便斬殺林凡、阿秀師徒，接下來還要爭奪半具羅摩遺體，因此每個人都未出全力。
他們很快就後悔了。
十餘人或是持劍，或是拿刀，甚還有棍、狼牙棒、雙鉤、短刃等諸多武器，齊齊圍攻而上，將阿秀圍在了其中。
嗤！
突聽一聲尖銳勁嘯響起，阿秀手中長劍，忽地上揚，劍光破空，劃出了一個圓來，正是獨孤九劍中的“破箭式”。
“啊啊啊啊啊！”
“眼睛！”
“我的眼睛瞎了！這個賤人！”
四下頓時慘呼聲起，那圍攻阿秀的十餘人，竟然同時被刺瞎了雙目，劇痛之下，再也拿捏不住兵刃，叮叮噹噹好一陣脆響，武器盡數落地。
嘶。
細雨驀地倒吸一口涼氣，不能置信的瞧著阿秀。
阿秀劍術之高，經過林凡的教導，早在她之上，這是不久前才驗證過的，可那畢竟只是單打獨鬥，眼下卻是十餘位江湖好手的圍殺，縱然劍術再高，那又如何？
她本以爲阿秀至多隻能支撐一時片刻，林凡便要出手，卻沒想到這劍術竟有如此多的變化，絲毫不懼羣戰，完全顛覆了她對劍術的理解，當真是神鬼莫測，不可思議。
至此，她終於明白林凡的意思，自己對劍術的理解，果然還是太膚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