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停車！”

一黑色阿斯頓馬丁從停在十字路口時，顧城雙膝跪在座椅上，白色襪子上印著喜洋洋，原本暗淡無光彩的眼睛看到從車裡下來的熟悉靚影時，衝著前頭叫了起來。

“安靜點！”顧錦潤眉頭一皺，原本活躍的顧城悻悻然坐好，“爸爸，你今天穿這個衣服很帥氣，像電視上的都教授。”

“從今天開始，晚上8點前睡覺！”聽著那毫無感情的話，顧城眼睛睜大，後視鏡裡，那身影不見了……

“果然我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就是被虐待的！”

“再說一次！”

顧錦潤眉頭皺得緊，泛冷的餘光從車後那道小身影滑過，薄脣抿成直線，顧城怒了怒嘴，小手往身前一抱，別開臉，不說話。

心裡卻腹誹著，明明就是！還不讓人說！

“我看你是不懂，虐待是什麼意思！”顧城頓時張大小嘴，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是不置信，車子停在一邊，他聽到車鎖滴的響了一下。“爸爸，這是人多車多，我還是個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可以在這裡讓我下車？你不知道現在到處都人人販子嗎？”

“你不是說你被虐待嗎？”

顧錦潤邊解開安全帶，邊要下車，顧城臉色著急擰著，小臉逼得發紅“那是我胡說八道的，爸爸你可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怎麼可能虐待我啊？我們班的王小丫才被虐待了，身上都被她爸打得青紫青紫的了，爸爸……”

“下車！”

話沒說完，車門直接被打開，在他可憐兮兮的眼神下，男人只道了兩字，顧城貝齒咬著下脣，盯著男人兩秒，“哼！下車就下車！”，拽著旁邊的書包，撿著下面的鞋子，氣呼呼的往他身上一撞，蹦下了車。

門關上，阿斯頓馬丁迫不及待的從他面前飛過，顧城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顫抖著小手指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男人，等你老了就知道我厲害了！”

書包，鞋子都丟在地上，顧城雙手叉腰弓著身子擡著自己白色襪子看，髒得讓他渾身不舒服。

顧城一向愛乾淨，有很嚴重的潔癖，喜歡白色的衣物，卻接受不了上面沾一點東西。

原地等了兩分鐘，也沒有見車子回來，顧城心塞得狠，自己被拋棄的結果讓他玻璃心碎成渣渣了。

垂頭喪氣，心灰意冷的去撿鞋子時，看到走路一拐一晃的女人，雙腳往鞋子裡一塞，抓著書包就往那個位置跑去，依稀還能看到他小手打亂自己頭髮的動作。

傾城好不容易到了公交車站，臀部就給人一撞，要不是旁邊東西扶著……，有些氣惱回頭，落目的是凌亂的頭髮下一雙可憐巴巴瞅著自己的小眼睛。

像在雪地裡受傷的小鹿眼睛，漆黑透明的眼巴巴瞅著自己，心像被什麼東掃過，柔柔的。

“你……”

“我被人拋棄了。”

顧城吸了吸鼻子，手上的書包一鬆，上前抱住了傾城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