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一句俗套的話,這個大概就是“回憶的味道”吧。
白川彥臨走了也要煽情一把真可惡!風奕虎視眈眈地想。
天地良心,白川彥是真心的,他每每想著夏微從今以後就要離開自己了,以後恐怕都不一定再有見面的機會,他就滿心委屈無處訴,終成一朵白蓮花。
夏微今天要走,他昨晚一晚上沒睡著,早早地起來去那家壽司店買了她最喜歡的口味的壽司,小心翼翼地捧著來,想要再留那麼一點美好的回憶,哪成想讓風奕小人之心了呢。
白川彥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女孩子,根本沒注意旁邊的風奕(其實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白手套摔他臉上)。
夏微也很感動,“白川彥……”
“小微……”
“咳咳!”風奕在一旁冷眼看著。
夏微白了他一眼,又衝白川彥道:“謝謝你啦,白川君,啊,現在應該稱呼你爲法寺君了。”
“沒關係,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白川君。”
風奕:我還在一邊看著呢看著呢……
夏微:“這麼多天多謝你的照顧了,什麼時候來華夏,讓我也儘儘地主之誼?”
“暫時還有些事情,等閒下來了,我一定去。”白川彥微笑道。
確實還有些事要處理,ZX組織雖然在那場核爆中根基俱毀,但他們經營了這麼多年,還有很多分散在外的勢力要處理,後續工作還有很多。
當初那場核爆之後,R國**給予了高度重視。不過有夜之食原在其中活動,掃尾也輕車熟路,很快就處理了八歧大蛇的屍體。而這場核爆也自然被定義成了核燃料泄露,偶然引發的爆炸,反正只是一個小小的植物土壤研究所,登記在案的研究員不過三十多位。
至於知道內情的人,譬如天皇,也只能含恨沉默,自然不可能說出實情,這件事就這樣草草了結了。
“別說了,快吃點東西吧,你的腸胃不好,吃點東西要不上了船會難受。”白川彥接著道,神態表情都是標準的男朋友樣。
風奕在一旁忍不住臉色發黑。
夏微點點頭,“好。”
吃了一點東西,風奕迫不及待地要帶著夏微上船。白川彥站在原地看起來很是形單影隻。
夏微看著心軟,轉過身輕輕擁抱了一下他,“白川君,你是我在R國遇到的最好的朋友,有你在真好。”
白川彥心裡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化作幾個字,“嗯,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以後有委屈了告訴我,我幫你。”
夏微重重地點頭,然後路出甜美清麗的笑容跟衆人揮手作別,和風奕並肩上了船。
“再見。”她遙揮著手,輕輕地道,“再見。”
風奕攔著她的肩,無言地陪在她身邊。
船開了,巨大華美的輪船像是一個城堡,上面的人都在和下面的人揮著手,有人歡笑,也有人傷感。
機場,站臺和港口,都是分別的代表,其在今天的意象感甚至超過了長亭和古道。
船慢慢地離開港口,送別的人們越來越小,聲音也越來越只剩下海浪和濤聲。夏微的心情莫名地有些複雜。
風奕站在她的身邊,和她的目光投向一同投向遠方。
“風奕,你說我們還會不會再來R國呢?真可惜,現在是秋天,沒有看到漫山遍野的櫻花。”
“你喜歡的話,回國也能看到。”風奕安慰道。
夏微的目光投向身邊的人,“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問題?沒有。你有你的故事,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不會問。”他很認真地道。
夏微笑了,“本來也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既然你不想聽就算了。”
風奕:……
“你還是說吧。”
夏微卻不語,換了一個話題,“你看這片大海,多麼漂亮。”
今天的天氣非常晴朗,海面上風平浪靜,碧海青天連成一色,清風拂過驚奇波光粼粼,讓人心情舒暢。太陽掛在天上是金黃色的,既不像夏日般炎熱刺眼,又帶有幾分秋日的溫柔和煦,偶爾漂過幾多如棉絮般的雲朵,也是潔白可愛。
她的臉色離別之色已經盡去,轉而是溫暖的笑意。
“此景此情,當有絲竹之悅耳。”
風奕一愣。
夏微從衣袋裡掏出一隻小巧的笛子,正是當初控制八歧大蛇的那隻。
“想聽什麼,我吹給你聽。”
風奕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忍不住低頭在她的櫻桃小嘴上輕輕一啄,“什麼都行。”
夏微紅了臉,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拿起笛子放在嘴邊。
笛聲悠揚而起,先是低婉,逐漸變得縹緲起來,在海浪杳杳間,綺疊縈散,飄零流轉。笛聲升入空中,伴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不知名的情愫,一點點地恍若長空裡萬點的花瓣紛紛飄落,將本就寫意的的景色點綴成一副夢的意境。
聽到這悠揚動人的笛聲,船上的人紛紛安靜了下來。有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感受這海上的靜謐和笛聲的悠然。
其中不乏對笛子有研究的人,不禁側目沉思,這曲子……似乎並非名曲。這樣的曲子,若是曾經聽過,不該沒有印象。難道是古曲?
有問題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只是沉浸在音樂中,享受著悅耳的笛聲。
不知何時,有人驟然一聲驚呼,“快看魚羣!”
人們驚醒,紛紛向海上看去。只見平靜的海面上不知不覺聚集了大片的魚羣。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魚爭先恐後地躍出海面,和輪船並行,魚羣的種類也是斑駁不一,甚至裡面還有一些註定是捕食關係的魚類,竟然也平靜地並駕齊驅。壯觀的畫面簡直是聞所未聞。
“看,有海豚!”有小孩子開心地叫起來。
人們這才注意到,不只是小型魚類,甚至是像海豚這樣的大型哺乳類生物都湊了過來。笛聲還在繼續,伴著魚羣的飛躍,聲音也越發的激揚了起來。
“海鷗,是海鷗!”
又有人驚呼。人們這才注意到天上,各種各樣的海鳥也似乎的得到了某種召喚,成羣結隊地繞著船飛行,盤旋。
有虔誠的宗教信徒已經在感嘆神的偉大了,海風之下,風奕看著身邊吹著笛子的女孩,一種驕傲的情緒油然而生。他不在乎她有著怎樣的秘密,只要她在他身邊,那麼她就只有一個身份:他的珍寶。
一曲終了,夏微放下了笛子。風奕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倆披著她身上,“累了嗎?別吹了,風大,小心著涼。”
“嗯。”她披著他的外套,開心地笑。兩個人彼此對視,一起走進了船艙。
而海上難得一見的奇觀,也終於在笛聲落幕後漸漸歸於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