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蘿跑出了風奕的辦公室,一張秀氣可愛的小臉上此刻已經掛滿了淚珠,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一口氣跑出了盛世大摟,看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那一對對令人羨慕的情侶,心中委屈地要死。
她從小就很喜歡風奕了,風奕很小的時候就很招女孩子喜歡,可是風奕總是酷酷的樣子,誰也不理睬的樣子。唯獨對她,風奕會面無表情,卻默默地照顧她。她知道,風奕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但她還是會幻想:是不是風奕其實也喜歡她,只是不肯說出口呢。
後來她慢慢長大了,對風奕的喜歡卻有增無減。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去和風奕表白,想要風奕接受她的心意,她那時候想:風奕身邊從沒有別的女孩子,說不定會就是在等她。可是那一次,她的幻想破滅了,風奕對她也如其他人那樣,回以了冷漠的拒絕。
她回去哭了一晚,可是第二天還是忍不住地想他。就這樣,她默默地喜歡了他很多年,爲了他,她從未接受過任何一個男生的追求,哪怕後來上了大學,她也依然只喜歡他一個人。這麼多年,支撐她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風奕也從未喜歡過任何女孩兒。她想,說不定她堅持的久一點,風奕就會繳械投降了。
可是,此刻,她終於心灰意冷了,彷彿一瞬間,她多年的堅持付之東流。
大街上來往的人們看到她淚眼婆娑,紛紛好奇地打量著,目光怪異。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貝蘿一轉頭,看到了一個嬌小的黑裙女子。
那女子一身低調至極的黑裙,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她的身後。
“傷心嗎?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身邊站著別的女人?”那女子嘴角嘲諷地彎起,露出一個邪異的微笑。
“你是誰?”貝蘿嚇了一跳,轉身的瞬間迅速地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
黑衣女子臉上劃過一個半是同情半是厭惡的表情,看著貝蘿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是一個和你一樣,被那個叫夏微的女人搶了男朋友的可憐人而已。”
貝蘿一怔,越發戒備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黑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個子和貝蘿差不多,可是神色憔悴,面色枯黃,站在貝蘿面前愈發被比了下去。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卻很快被掩飾下去,淡淡道:
“你不必擔心,我只是想要幫你,不想看你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女人天生狐媚,最會勾引男人,更可惡的是,她搶走我的男朋友,不僅不好好對待,轉頭就看上了你的風奕,她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這樣的女人,你甘心讓她佔著本來應該屬於你的位置,甘心讓她奪走風奕的心嗎?”
她說到夏微的時候,目光裡**裸的憎惡和仇恨,如同一頭從地獄裡走出來的復仇惡鬼,貝蘿被這眼光盯著,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
“你……你……”
黑衣女子嘲諷地一笑,“怎麼?你怕什麼?難道你不想給那個搶了你男人的女人一點教訓?難道你不想將那個女人從他身邊趕走?難道你不想發泄你現在的委屈和憤怒?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幫你。畢竟,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人啊……”
貝蘿淚跡已乾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然後抿著嘴沉默著,彷彿在思考著她的這番話。黑衣女子得意地彎起了嘴角。
幾秒鐘後,貝蘿擡起頭,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忌憚地看著黑衣女子。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哼,藏頭露尾,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黑衣女子沒想到單純的貝蘿竟然會這麼謹慎,有些驚訝。
“你不用信我,但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和你一樣,都不想讓那個夏微過得好。風奕對夏微的重視你看到了吧,如果想要夏微離開風奕,你自己不想辦法是不可能的。現在有我幫你,你還懷疑什麼?”
貝蘿想了想,道,“那你想怎麼幫我?”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密封包裝的小塑料袋,“這是一種致幻劑,使用之後可以對神經造成一定的麻痹,讓人產生幻覺……”
貝蘿猛地一驚,“毒品?”
黑衣女子眸光一閃,搖了搖頭,“不是,這種致幻劑與毒品不同,毒品雖然也有致幻效果,但是一次性的,不用就不會產生幻覺。而這種致幻劑則是長期的,一旦使用,就會產生長久性的精神混亂,出現幻覺,精神失常。而且,這是一種新型藥品,醫學上檢測不出來,別人只會以爲是壓力過大造成的精神分裂。
你拿著它,只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夏微喝下這東西,然後等她發病,就會被診斷爲精神病,從此關進精神病院。那樣的話,風奕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黑衣女子將小小的密封塑料袋交給貝蘿,那如同粉筆末一樣的白色粉末此時在貝蘿眼中彷彿滲著一股子寒氣,她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這……這怎麼行……不行,我不要……”
說著,貝蘿一把把那個小袋子塞了回去,驚慌失措地向後猛退了幾步。
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大步向著貝蘿走過去,“不要?那你就只能看著風奕和那個朝三暮四的賤人雙宿雙棲了,從此以後,那個男人就只會寵著,愛著那個賤人,她會成爲整個魔都都要巴結的女人。而你,只能看著他們幸福,然後所有人都會嘲笑你被拋棄,那些羨慕,嫉妒,圍繞著你的目光都會變成諷刺,冷漠,厭惡……”
“夠了!”貝蘿狠狠地打斷了黑衣女子的話。
黑衣女子冷冷地笑著,“怎麼?不愛聽?可是這將在不遠的未來成爲現實!你看看我,我也曾是富家千金,貴族名媛,可是我如今流落到如此地步,還不都是拜那個賤人所賜!你今天不忍心反擊,那麼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說罷,她嘲諷而冷漠地看了貝蘿一眼,轉頭就走。
貝蘿怔怔地看著,那黑衣女子的身影是那麼單薄,身上的衣服是那麼的簡陋甚至已經很破舊了。她的頭髮隨意地盤在腦後,髮絲枯黃,面容晦暗,走在魔都這樣繁華的大街上,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低賤的女僕闖入了精緻的皇宮。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口貝牙死死地咬著下脣,眉頭皺的很緊。
黑衣女子的步子很快,似乎絲毫也沒有留戀,眼看著就要混入人羣之中。
貝蘿咬了咬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