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被他這麼一吼。
嚇得身子一哆嗦，頓時不敢吭聲了。
趕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她小聲抽泣著，哄著兩個孩子往房間走去，嘴裡唸叨著：“乖孩子，咱們先回屋去啊。”
說著，便帶著兩個孩子往臥室走去，
兩個孩子怯生生地跟著林母，小一點的孩子還時不時回頭看向林父和林生軍，眼神裡滿是恐懼。
那幼小的心靈此刻被這緊張又壓抑的氛圍籠罩著。
滿心都是害怕與不安。
“她死了，警察不會找你麻煩吧？”
林父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林生軍，眼神中透著一絲與擔憂。
林生軍一聽“警察”這兩個字。
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不過還是強裝鎮定地回道：“爸，我又沒做啥違法的事，警察找我幹啥。佳慧那就是個意外，和我能有啥關係，他們沒理由來找我麻煩的。”
“再說了，又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被我打死的。”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彷彿根本沒放在心上一樣。
林母輕手輕腳地將兩個孩子哄進房間，又小心翼翼地關好門，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可要是警察問起來該怎麼辦？”
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林生軍一聽這話，原本就皺著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裡透出一絲惱怒，狠狠瞪了林母一眼，
緊接著。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卻透著十足的警告意味：“你們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話間。
他微微瞇起眼睛，掃視著父母。
林母對上他的目光，心底猛地一顫，一股寒意從脊樑上升起，忙不迭地點頭。
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生怕惹惱了兒子。
林父則是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
此時。
他不緊不慢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叼在嘴裡。
“啪”的一聲點燃打火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菸頭瞬間亮起紅光。
隨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濃煙。
“打老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哪就能扯到違法犯罪了，以前不也這麼過來了嘛。”
林父彈了彈菸灰，動作隨意而又冷漠。
菸灰簌簌落下，彷彿他談論的不是一件人命關天的事，而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就算真追究起來，也就蹲個幾年而已。”
他的語氣平淡。
眼神中透著一種麻木不仁。
“爸說得對。”
林生軍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爲意的笑，跟著附和道，“蹲個三五年，出來了我也才三十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著，他還悠閒地翹起了二郎腿，身體後仰，靠在沙發上，露出滿不在乎的模樣。
林母在一旁低著頭，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奈，心中五味雜陳。
既爲兒媳的悲慘命運感到痛心。
又對兒子和丈夫的冷漠態度感到絕望，卻又無力改變這一切。
“話是這麼說，但戲還是要做足。”
林父又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菸圈，眼神裡透著幾分精明與算計，“不管怎麼說，要是警察真來了問起情況，咱們表面上得表現得無辜些。另外，佳慧的葬禮，你儘量表現好一點。”
“嗯，爸，我明白。”
林生軍微微點了點頭，應道：“到時候我就一口咬定佳慧的死和我沒關係，反正他們也沒證據，我就裝作啥都不知道，該咋說咋說唄。”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林父撇了一眼身旁的林母，眼神中滿是嫌棄，“還不滾去做飯！娘們就是麻煩！”
說著，他手中的菸頭下意識就要往林母身上招呼。
手臂已經高高揚起。
但一想到現在是特殊情況，儘量不要節外生枝，他還是硬生生地將手收了回來。
朝著地上一扔，用腳狠狠碾了碾。
林母被嚇得身子一哆嗦，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只能趕緊轉身快步朝廚房走去。
沒人注意到。
她的手臂、脖頸處還有一些之前被林父打罵時留下的淤青，以及被菸頭燙的傷疤。
“可憐的佳慧啊。”
廚房裡，林母用手抹著眼淚，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悲哀：
“也好，解脫了，不用再受這份罪了。”
……
果不其然。
一天後，警察還是找上了林生軍家，對於李佳慧的死做一個詳細的調查。
林生軍裝出一副悲痛又無辜的樣子。
眼眶紅紅的，彷彿剛剛大哭過一場，聲音也帶著些沙啞，對警察說道：
“警察同志啊，佳慧走了，我這心裡到現在都還緩不過來呢，我真的沒想到她怎麼就突然沒了呀……”
說著，他還掩面假哭了幾聲。
那副模樣任誰乍一看去。
都會覺得他是個失去愛人後傷心欲絕的丈夫。
“林先生，據我們瞭解，你和李佳慧女士在平時的生活中，好像經常發生矛盾，有這回事嗎？”
警察認真地做這筆錄。
“哪有啊，警察同志，夫妻之間偶爾有幾句拌嘴那是正常的呀，誰家過日子還沒個磕磕絆絆的呢，可我們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林生軍矢口否認。
“是啊，警察同志，我們一家人都挺和睦的，生軍這孩子對佳慧那也是一心一意的，佳慧這事兒就是個意外啊，可把我們一家人都給害慘了呀。”
林父也在一旁附和著。
臉上堆滿了悲傷，幫林生軍說好話。
而林母在一旁，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心裡糾結極了。
她知道兒子和丈夫說的都是假話。
可又不敢違揹他們的意思去說出真相。
“好，具體情況我們都瞭解了。”爲首的警察在本子上記錄著，
由於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李佳慧死於家暴，且她確確實實死在唐詩家裡。
所以，即便之前林生軍家暴，也沒辦法給他判刑。
警察又詢問了一些關於李佳慧日常起居、人際交往等方面的情況後，才起身離開。
等警察走後，林生軍臉上的僞裝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不耐煩與不屑。
他冷哼一聲，對林父說道：“爸，你看，我就說他們沒證據拿我沒辦法吧，問來問去也就是那些話，還能查出什麼花樣來。”
“你可別掉以輕心啊，你岳父岳母那邊，還是要儘快安撫好。”
林父卻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知道了。”
林生軍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