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心中‘咯噔’一下。
還沒等蘇淺開口，她急忙說道：“你們放心，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呦，還挺識趣？”
蘇淺挑了挑眉，“難怪說你懂事，比宋瑤好控制。”
說這話時，她語氣重帶著一絲諷刺。
“你叫什麼名字？”蘇淺問道。
“我……我叫呂小慧。”
女子的咬著脣，臉上滿是委屈又害怕的神色，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卻又不敢讓它落下來。
還別說，有這麼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過在場的人，可不是錢總那種滿腦子搞顏色的酒囊飯袋。
“呂小慧。”
蘇淺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淡淡出聲，“想替代宋瑤復出，你也配？”
“東施效顰，終究也只是徒有其表罷了。”
“你以爲學個幾分模樣就能取代宋瑤了？”
“真是天真！”
“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呂小慧被蘇淺這一番話刺得臉色越發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指甲陷進肉裡，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我在娛樂圈打拼了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
呂小慧眼中飽含不甘之意，“我每天比別人發狠練習跳舞，爲了保持身材餓到暈厥姨媽出走！比別人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我憑什麼就不能紅？”
“憑什麼就沒有個出頭的機會？”
“在這個圈子裡，誰不想紅？誰不想被大家看到、認可？”
“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在我面前，只要我能模仿好宋瑤，就能有機會走紅，能取代她走上光鮮亮麗的人生。我爲什麼不能爭取？”
呂小慧邊說邊擦了擦眼角的淚。
聲音裡滿是無奈與心酸，可眼神中又透著一絲難以消散的執迷。
“我只是想紅，有什麼不對？”
她情緒逐漸激動起來，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我只是想要往上爬而已！”
蘇淺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情緒激動的呂小慧。
說到底。
就是個被這個圈子花花世界迷了眼、丟了底線的可憐人罷了。
亦或者說是被公司推出來的賺錢機器。
“想往上爬，就要替代別人嗎？”
蘇淺淡淡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任何圈子裡，誰不是在拼命努力，難道人人都能得償所願？”
呂小慧抿著脣，身子微微一僵。
臉上的激動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落寞與無奈。
“你不會有機會取代宋瑤。”
蘇淺語氣稍緩了些，擲地有聲開口，“因爲，她會醒！”
呂小慧渾身一震，瞳孔微微一縮。
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淺。
宋瑤跳樓後，雖然搶救過來撿回一條命，但卻陷入了植物人狀態，醫生也說了，幾乎沒有甦醒的可能。
要不然公司也不會花費這麼大代價、冒著這麼大風險讓自己假扮宋瑤。
可眼前這個女孩，竟然說。
宋瑤會醒？
“林思涵在哪？”
蘇淺並沒有理會呂小慧的震驚。
呂小慧回過神來，連忙開口，“她今天沒有通告，應該在公司的六樓，舞蹈練習室。”
蘇淺微微點頭。
關於星辰娛樂的霸王合同，以及宋瑤之前被騙簽下的‘通告合同’證據有了，還差一個人證。
按照宋瑤說的。
這個林思涵，跟她關係極好，兩人還是一同出道的藝人。
“你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蘇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錢總，視線落在呂小慧身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我……我知道，我不會亂說的。”
呂小慧趕忙用力地點頭。
“你們兩個，先回車裡等我。”蘇淺看向小六和陸堯。
陸堯知道蘇淺肯定有自己的安排，便也沒有多問。
幾人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蘇淺頓下腳步，回過頭，“希望下次在大熒幕上看到你，你是你自己，呂小慧。”
說完，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呂小慧站在原地，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
也有一絲對未來的迷茫。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死的錢總，上前一步，擡起腳就朝著他狠狠踹了幾下。
邊踹邊低聲罵道：“死癩蛤蟆！”
“老色批！”
踹完這幾下，呂小慧心裡那股壓抑著的憤懣似乎消散了些許。
她深吸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
最後落在辦公桌的菸灰缸上。
呂小慧拿起菸灰缸，咬咬嘴脣，然後朝著自己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
“嘶！還挺疼。”
隨著“哐當”幾聲悶響。
菸灰缸掉落在地，呂小慧的額頭瞬間鮮血直流，整個人也搖搖晃晃，最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清楚，唯有這樣做。
才能徹底撇清自己和剛剛發生之事的關係。
讓星辰娛樂那些人不會輕易懷疑到自己已經打算背叛他們。
……
六樓，舞蹈練習室。
十幾個穿著寬鬆休閒服飾的女孩正在練舞，音樂聲震耳欲聾，她們身姿輕盈地旋轉、跳躍，汗水溼透了衣衫。
一個扎著高馬尾，眼神靈動的女孩站在最前面領舞。
正是宋瑤口中的林思涵。
她的動作標準而有力，每一個轉身、踢腿都帶著獨特的韻律。
臉頰因爲運動而微微泛紅。
額前的幾縷髮絲被汗水浸溼，
突然，林思涵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
旁邊的女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驚慌地喊道：“思涵，你怎麼了？”
其他女孩也紛紛停下舞蹈，圍攏過來。
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我……我沒事，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林思涵虛弱地說道。
聲音顫抖且微弱，嘴脣毫無血色。
她試圖站穩身子，可雙腿卻綿軟無力，只能靠在旁邊女孩的身上。
“快，拿點糖來！”一個女孩著急地喊道。
“我們……我們哪裡能有糖啊？”
幾個女孩面面相覷，她們爲了保持身材，平日裡對飲食控制得極爲嚴格，甜食更是碰都不敢碰，哪裡會隨身帶著糖呢。
“不用糖，我緩一會就好了。”
林思涵微微搖了搖頭，虛弱地說：“而且，我也不敢吃糖。要是讓徐姐知道了，免不了一頓責罰。”
女孩們面露同情，圍在林思涵身邊。
有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感覺好受些。
有的則用手扇著風。
希望能讓她呼吸更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