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他就好了。”
“什麼!?”
蘇洛洛深吸口氣,轉(zhuǎn)身對溫暖說:“我說不要管他,你聽不懂嗎?他找我做什麼呢?還不是想介紹他的女朋友給我認(rèn)識,我纔不要出去,我出去幹什麼?丟人現(xiàn)眼!”
溫暖愣了愣,然後咧著一張嘴笑。“你在吃醋?”
“我?”蘇洛洛語塞。“我哪有吃醋?你少胡說八道了!”
“你明明就是在吃醋!”溫暖直言。
蘇洛洛覺得丟臉。
“你既然那麼喜歡煦哥哥,爲(wèi)什麼不向煦哥哥告白?”溫暖突然說。
周圍的人全豎起了耳朵聽著,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周家上下除了周夫人外,大夥全是向著蘇洛洛的。
蘇洛洛怔了怔,“什麼告白,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真不像你!”溫暖瞪了一眼她,“以前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正直、很可愛,想什麼就說什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讓我崇拜了你好一陣子,沒想到臨到緊要時刻,你倒成了縮頭烏龜!”
“我哪裡成了縮頭烏龜了?”禁不住刺激的蘇洛洛,馬上停住手邊的動作,面對溫暖。
“不是嗎?”溫暖擦起腰來。“那你現(xiàn)在敢不敢跟我出去?”
“我……”
“怎樣?不敢對不對?”溫暖繼續(xù)激她。
“開玩笑,我蘇洛洛有什麼不敢的?”
“好哇,那你現(xiàn)在跟我出來!”
蘇洛洛就要踏出去,但在門口又頓了住。
“又怎麼了?”溫暖差點(diǎn)撞上她。
“我還是不要出去算了!”她回頭。
“喂,你膽子幾時變得這麼小了?”溫暖擦起腰來,杏眼瞪得大大的。
“我不是膽小,也不是縮頭烏龜,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個Abby那麼漂亮,氣質(zhì)那麼好,她這一出去,不是相形見絀嗎?她纔不要!
一道身影匆匆越過門口,又掉頭回來。
“終於找到你了!”任靖臣咧著一張嘴笑道。“溫暖也在。”
“阿靖?”
蘇洛洛回頭,皺了皺眉頭。“找我做什麼?”
“找你出去吃東西啊,外面有好多吃的,你不去太可惜了!”任靖臣一貫地嘻皮笑臉。
“神經(jīng)。”蘇洛洛不搭理他,反身更往裡頭走去。
任靖臣一手抓住了她。“不一樣,在外面吃的氣氛,和在這裡吃的氣氛不同,來,跟我過來。”
“放手,我不要啦!”蘇洛洛想扯回自己的手,奈何力氣敵不過任靖臣,只能讓他拖著直往外栘。
“別抵抗了,我答應(yīng)了Bane要照顧好你的,她本來也想過來看看的,但是爲(wèi)了避免她忍不住揍人,所以她不來了,真可惜,本來還想借這個機(jī)會請她跳舞的,蘇洛洛,你要找機(jī)會補(bǔ)償我。”
就這樣,在吵吵鬧鬧中,蘇洛洛終於被拖了出去。
一到大廳,他們?nèi)思幢幻烂畹匿撉俾暯o震懾住,原來是那個Abby正在大廳上彈奏。
“她彈的真好。”蘇洛洛衷心地讚美。
“當(dāng)然了,她是學(xué)音樂的嘛!”任靖臣說,轉(zhuǎn)回頭才發(fā)現(xiàn)蘇洛洛一臉沮喪的表情,他馬上轉(zhuǎn)換了口氣,問溫暖:“那臺鋼琴是怎麼來的?何時多了架鋼琴了?”
“周夫人昨天請人搬來的,她說……以後大少奶奶要用……”溫暖邊說邊盯著蘇洛洛的反應(yīng)看,話愈說愈小聲。
這下子,任靖臣也接不上話了。
蘇洛洛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都盯著自己看,爲(wèi)了不讓自己顯得更可憐,她大大地吸了口氣,故意用不在乎的口吻說:“你們看我做什麼?”她笑,指著不遠(yuǎn)處的食物,“咱們不是出來吃東西的嗎?光站在這裡看,等會被人吃的精光,就什麼也吃不到了。”說著,人就跑了過去。
“你陪著她,我去找煦哥來,這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剛剛明明還看到他……”任靖臣喃著,人就往大廳中央走去,沒人人羣。
溫暖向蘇洛洛走了過去,眼裡閃過算計的光芒。
蘇洛洛端了一盤放滿點(diǎn)心的盤子,拉著溫暖躲到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
“她真的很漂亮對不對?”蘇洛洛雙眼注視著遠(yuǎn)處的Abby,咬了一口餅乾,將盤子遞給溫暖。
溫暖取了一塊,看了蘇洛洛一眼。“其實(shí)你也長得不賴,只是沒有她那樣隆重打扮罷了!”
蘇洛洛轉(zhuǎn)頭看了溫暖一眼,笑笑。“謝謝安慰喔,我啊,自個有幾兩重,心底清楚得很,用不著安慰我啦!”又咬了一口餅乾。
溫暖放下餅乾,拍拍手,一臉很認(rèn)真的表情。“我纔沒有安慰你,我是說真的。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好好打扮,每個女人都會變很美的。”
蘇洛洛大笑。“好啦,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幫我補(bǔ)強(qiáng)自信了!”再咬一口餅乾,口氣突然落寞了起來。“溫暖,其實(shí)我就算再漂亮也沒有用,你知不知道爲(wèi)什麼?”
溫暖搖頭。
蘇洛洛眼光依舊注視著人羣中光鮮豔麗的Abby。
“洛洛,”溫暖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你現(xiàn)在一定很難過對不對?早知道就不要拉你出來了……”說著,溫暖已經(jīng)先哭了起來。
“笨蛋,你在哭什麼啊?”忙著幫溫暖擦眼淚,她都沒哭啊。
這時周夫人突然朝她們走了過來,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先對溫暖說:“到外頭看看有沒有什麼缺的,快點(diǎn)補(bǔ)上去。”
“是,伯母。”溫暖彎身行禮,緩緩自周夫人的身後離去,一路上還不放心地頻頻回頭。
周夫人上下看了看蘇洛洛,然後說:“你跟我進(jìn)來!”說著,就轉(zhuǎn)身往她的書房走去。
“這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算是我這段日子以來對你的心意。”周夫人啜了一口花茶,用金框眼鏡後的眼角餘光,瞄著蘇洛洛的反應(yīng)。
蘇洛洛木然的看著躺在桌面的那張紙,不知道爲(wèi)什麼,現(xiàn)在她對金錢的感覺好像淡了。
“太少?”周夫人放下杯子,直視著她。她就知道,所以先開一百萬,讓她慢慢加。
蘇洛洛搖了搖頭,微微笑著。“不是,太多了!”
“太多?”這可就怪了!
周夫人扶了扶眼鏡,再上下將她打量了一次。怎麼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是氣質(zhì)變了,還是人相處久了,有了緣分?怎麼愈看她愈順眼?
依然沒一點(diǎn)氣質(zhì),跟Abby比,差遠(yuǎn)了!
蘇洛洛想了想,彎了個身。
“再見。”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周夫人傻了眼,“等一下!”她急喊,
蘇洛洛停下腳步回頭。“周夫人還有事?”
“你……你回來,我話還沒說完。”
“周夫人還有什麼事要交代?”蘇洛洛客氣地問著。
也該走了,再留下來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儘管心痛,儘管難捨,總比以後天天看著難過,要好上許多……
“以後,你最好不要跟阿煦見面了。”
“我知道了。”
“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怨我?”
她搖頭。
“真的?”
她點(diǎn)頭。
“那你也不要錢了?”
“不要了。”
怎麼所有的事情全在意料之外?
原本她是想,在周晟煦有所行動之前,先用錢打發(fā)掉蘇洛洛,而她也準(zhǔn)備了讓她獅子大開口,可是怎麼……
周夫人沉吟了一下,然後又問:“你打算怎麼辦?”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大壞蛋似的?
蘇洛洛想了會,坦白答道:“目前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這樣的答案讓周夫人聽起來更愧疚,也更生氣。
“你這個人做事,都是這麼不經(jīng)大腦的嗎?一百萬拿去,你不是可以做點(diǎn)小生意什麼的……”
“那我再多要一點(diǎn),不是就可以一輩子不用工作了?”
“呃?”
蘇洛洛直視著周夫人,“做人要務(wù)實(shí),我沒有做那麼多的事情,就不會拿那麼多的錢,錢拿了,我會愧疚一輩子,何必?我寧可餓著肚子,也不想欠人情。”
“這不算人情,這是你應(yīng)該拿的。”讓出大少奶奶的位子給Abby,說實(shí)話,這一百萬是嫌太少了!
蘇洛洛扯了扯嘴角,笑的好淒涼、好無奈。
“算了,反正我既然要走,就要走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無牽無掛,所以你不用付我錢。”她抹去了眼眶旁的淚意,強(qiáng)自振作起精神。
周夫人瞪著她。
“多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再見。”蘇洛洛彎了個身,然後擡頭挺胸地走出門去。
周夫人愣然地看著蘇洛洛走出去,她沒有喚住她。
敲門聲響起。
“溫暖,你這次做的不錯,以後有時間經(jīng)常到伯母這裡坐坐。”周夫人不看進(jìn)來的人。
溫暖看到桌子上的支票,她微微挑眉:“怎麼?蘇洛洛沒收下這錢?”
“或許我看錯她了。”周夫人說。
“那也未必,說不定她圖更豐厚的回報呢?”溫暖笑的曖昧。
“更豐厚的回報?你是說那丫頭根本就沒死心?”周夫人沉吟,“我就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不愛財富,難道是我小看她了?”
“伯母,我上不了大臺面,至少我對煦哥哥是真心的,也不計較什麼名分,但是,蘇洛洛的心機(jī)我瞭解,她名和利都想要,你可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