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空聽我囉唆?知道、知道啦!”任靖臣舉起手來,做出投降狀,“我只是真的覺得很可惜。你忍心看一個美麗的女人受摧殘?”
“忍心?!彼鸬煤芮?。
“你的同情心到哪裡去了?”任靖臣捧著心口,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抱歉,我沒有那種東西?!?
謹慎的敲門聲響起,一屁股坐在辦公室另一張桌上的任靖臣朗聲說:“不怕死的就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周晟煦的特別助理亞萍。
她抱著一大迭粉紅色的長信封,走到任靖臣那張桌子邊時,不禁愣了一下。
因爲桌上堆滿了和她手上同樣的信封,而任靖臣又佔據(jù)了其中不小的空間,東西和人加起來,將一張稱得上大的辦公桌給堆得毫無空隙,讓她不知道該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哪裡。
“什麼東西呀?這麼多?!爆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粉紅色信封包圍,任靖臣隨手拿起一封。
發(fā)現(xiàn)了她的窘境,周晟煦大手一揮?!胺挪幌戮湍贸鋈ト恿税?,之後再有也不用拿進來了?!?
亞萍連忙說:“是。”然後又拿著東西退了出去。
任靖臣好奇的抽出信封裡的東西觀看,裡頭有一張照片,而照片裡的人他並不陌生,那是製藥的二千金。
他揚了揚照片,發(fā)出疑問,“這是幹什麼?”
“你說呢?”
“這些都是照片嗎?全部都是呀,真是……非常驚人的數(shù)目。”
以他粗略的估計,至少五百封跑不掉,堆得活像參加什麼抽獎活動似的,如果旁邊再站個主持人、見證律師什麼的,那就更像了!
“某個人的新花樣,不用理會?!敝荜伸愕穆曇粲行┑统劣殖錆M磁性,非常的好聽但也非常冷酷,聽來像是對什麼事、什麼人都不關(guān)心似的。
任靖臣恍然大悟的點著頭,“伯母做的?該不會都是相親照片吧!”
“伯母真的很積極?!比尉赋紘K嘖稱奇,“是不是國內(nèi)五百大企業(yè)的千金都在這裡了?”
“你還真是樂觀?!彼S手抽了一封遞給任靖臣,“打開瞧瞧?!?
任靖臣狐疑的打開來看,映入眼簾的是個長相甜美,金髮碧眼……
“這個還不錯……”任靖臣挑眉。
他露出曖昧的笑容,用手肘頂頂了周晟煦的臂膀。“這麼多美女,難道沒有一個讓你心動的?”
“我沒空看。”
“真的?少來了,四下無人的時候都在欣賞吧!都這麼熟了,跟我說嘛,哪一個比較有希望成爲我的嫂子?”
周晟煦皺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著辦公桌,顯示出他的不耐?!捌鋵嵨覌屵€說比較中意Abby,但是如果從其中能選出一個,估計她也能勉強接受。”
某人不太高興了,所以他最好識相一點,把該說的話說完,然後趕緊摸摸鼻子告辭走人,免得被威力強大的冷氣團掃到。
“我是關(guān)心你才問的?!比尉赋枷肓艘幌掠终f:“我昨天跟Bane一起吃飯,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其實蘇洛洛配你也不是高攀,只是她心裡有個坎自己過不去而已,你要是不好好把握她,說不定明天她就嫁給別人了?!?
“哥,你別瞪我,這是Bane的原話?!?
“你倒是聽她的話,真把人追到手了?”周晟煦坐回舒適的椅子裡,雙手交迭著放在桌上,難得他也八卦一下。
“唉,難啊?!比尉赋既氯拢骸拔梗裉炻?lián)合集團的人請吃飯,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聯(lián)合集團同爲M市的支柱企業(yè),雖然難免針鋒相對,但私底下交情卻還都不錯。這次幫了他們一點小忙,於是就設(shè)宴請客。
說起來聯(lián)合的那幫人也不安好心,誰不知道聯(lián)合的孫經(jīng)理對周晟煦很有意思,把他們湊在一起,分明是要看好戲??梢韵胍?,今天的晚餐必定熱鬧有趣得緊。任靖臣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酒過三巡。任靖臣和聯(lián)合的幾個經(jīng)理都是很會耍嘴皮子的人,笑笑鬧鬧吵得不得了。周晟煦坐在窗邊,耳朵裡聽著他們瞎侃,眼睛卻不自覺地瞥向窗外。
都市的夜晚燈火霓虹,寬闊的馬路上熙來攘往的人*織移動。
等等,那是……
“周總,你不說話在看什麼?”李總湊過頭來,順著他的眼光看下去。對面的大街上,有兩個女孩在看街邊的櫥窗,不長不短的頭髮,套一件寬鬆的淡藍色襯衫,牛仔褲。
“這是你喜歡的類型?”李總感興趣地說,看不清相貌,不過感覺很像個學(xué)生。
周晟煦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出去一下。”
除了任靖臣氣定神閒,其餘人都差點趴在玻璃窗上了。看著何周晟煦高大的身影快速地穿過馬路,停在一個陌生的女子幾步遠的地方,卻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驚擾她。那女子似乎一無所覺,等她回頭——?。『每上В∷硨χ麄?,看不清表情,然後兩人說了幾句。
然後……
一幫人下巴差點掉下來了——周晟煦!他、他、他……
他居然強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周大少爺哎!向來對女人很冷淡的周晟煦居然會有這麼激烈的動作,怎麼可能!
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場的唯一女性,孫大美女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看了。
也對喔!本來以爲周晟煦對女性疏遠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來人家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這麼熾烈的。
這實在太打擊女性自尊了!
雖然平時被孫經(jīng)理的伶牙利齒氣得不行,但好歹是一個公司的,總有同事之誼。李經(jīng)理開口打探敵情:“任經(jīng)理,她是誰?”
任靖臣的表情有點莫測高深:“你怎麼問我?應(yīng)該問周總纔對?!?
李經(jīng)理敬謝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從周總嘴裡套出什麼?!?
任靖臣笑笑說:“他的外套還在這,總要回來拿?!?
一會兒周晟煦果然回來,很抱歉地說:“老李,我有事先走了?!崩侠钏闶墙裉煺埧偷臇|家。
老李還沒說什麼,任靖臣倒先開口:“你這樣就走未免太不給面子,不如叫洛洛叫過來一起?!鞭D(zhuǎn)頭問老李:“介不介意多個人?”
老李連忙點頭:“可帶家屬,可帶家屬。”
周晟煦沉吟。
孫經(jīng)理陰惻惻地開口:“周總交個女朋友都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嗎?”
蘇洛洛還在馬路那邊的人行道上傻傻地發(fā)愣,想著她和周晟煦這樣到底算是什麼關(guān)係呢,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手機又響了,接起來是周晟煦。
“我走不掉……”
哦,那好啊,蘇洛洛鬆了口氣。
“……你過來吧!”
電話掛了。蘇洛洛連跟他商量的機會都沒有,看看對面的酒店,穿過馬路。
周晟煦在門口等她,蘇洛洛猶豫地說:“我進去不太好吧。”
周晟煦輕描淡寫:“幾個同行,沒事?!?
可是,她是以什麼身份出現(xiàn)呢?
這句話她還是嚥了回去。這些日子,周晟煦偶爾會找她,但都是刻意地保持距離,只是這樣的接觸已經(jīng)讓她不安。
不應(yīng)該這樣的,她應(yīng)該離他遠一點,更遠一點……可是,爲什麼她還是不甘心?!
待他們一走近,一幫人老實不客氣地打量起蘇洛洛來,長得還挺不錯,穿著很隨性,少了些韻味。比起圍在周晟煦身邊的女人,一般。
率先打招呼的是任靖臣。
周晟煦簡略地介紹,蘇洛洛剛剛坐下,那個美麗的孫經(jīng)理已經(jīng)很不客氣地朝她開炮。
“蘇小姐,我聽說何周晟煦是出了名的難搞定,你用什麼手段把他弄上手的?”
不是聽說,是心得吧。餐桌上一片靜默。
任靖臣聽得差點噴茶!
其實她也沒什麼惡意,只是直截了當慣了,又跟一羣大男人混多了,說話就這個樣子。
她都能在談判桌上大罵對手沒水平?jīng)]常識了,還能指望她會有多婉轉(zhuǎn)?今天這樣問話已經(jīng)算客氣的了,只是蘇洛洛沒見過這種陣勢,怕是應(yīng)付不來。
他剛想出言相助,卻看見何周晟煦一臉漠然旁觀的樣子,便住了嘴。別人的女友,別人都不心疼,他幹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蘇洛洛先呆了一呆,才反應(yīng)過來,見大家都不說話,心中不由抱歉,以爲是自己的到來弄擰了氣氛,她哪裡知道這些人純粹是想看好戲,興奮得屏息以待。
於是半開玩笑似地說:
“其實周晟煦是很好追的。”她總結(jié)自己以前的經(jīng)驗,“關(guān)鍵是要厚著臉皮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保證他舉手投降?!?
大家都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晟煦,原來周大總裁竟喜歡這種調(diào)調(diào)?
孫經(jīng)理不贊同地瞪視她:“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沒有女性尊嚴嗎?”
“呃……當時沒想到。”蘇洛洛笑笑。
“這樣死皮賴臉追來的男人,他會對你有多少感情呢?沒有靈魂的瞭解,他總有一天會對你厭煩,然後把你拋棄的?!睂O經(jīng)理咄咄逼人。
她剛想解釋,就被周晟煦一把拉起:“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