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短暫的黑暗，陳凡從遊戲倉中坐了起來。
正午時分，陽光燦爛。
陳凡伸了個懶腰，進入遊戲後就失去了現實世界中的時間概念，能夠見到太陽是挺不容易的事情。
“你出來了。”
清冷的聲音，但是帶著幾分窘迫。
陳凡不用看，就知道是冉冰在說話。
步采薇盤腿坐在沙發上，臉上敷著面膜，仰著頭說道：“你能不能有點時間觀念，你又在遊戲裡待了四五個小時，冉冰可是也等了你四五個小時。”
“下次我注意。”
陳凡笑著從遊戲倉裡出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屋子裡只有冉冰他們。
“你協會的人呢？沒有來？”
陳凡疑惑的看向冉冰。
冉冰也是一臉疑惑：“我和你說過他們要來嗎？”
“那你爲什麼要來？”
見陳凡一點都不客氣，冉冰有些惱火，但是這次確實是有事找他，也確實和協會相關的事情。
真的被陳凡猜到了這一點。
所以冉冰很沒有底氣。
她站起身，遞過去一封信，說道：“這是協會的高層人物給你寫的信，我只是代爲傳遞。”
陳凡接過來，質感很不錯的信封，封口處是一個印著奇怪圖案的蠟封。
“他們這次不親自過來了？”
陳凡把玩著信件，冷冷道。
“高層都是很忙的。”
冉冰的脾氣也不是那麼容易低頭，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她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采薇，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要走，不等步采薇從沙發上站起來，已經拉開了門，然而就在左腳即將邁出門框的時候，突然回過頭說道：“我是這個協會的人，我也不認可這個協會的一部分理念，但是他們確實在爲未來謀劃。你要是真的很厭惡這個協會，以後我不來就是了。”
看著怒氣衝衝的冉冰，陳凡將信件扔在茶幾上，歪著頭笑道：“首先，這個協會的理念，我完全不認同。其次，你說他們在爲未來謀劃，不如說是在爲他們自己的將來謀劃。最後，這個協會的人，不過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以什麼人類的精英自居，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說道最後，陳凡的聲音不免有些大。
怒龍山脈的討伐，之所以時刻有著一種緊迫感，就來自於那個協會從他這裡拿走的那張紙。
陳凡不懷疑米德加爾特能夠憑藉他們的實力通關怒龍山脈，但就現在來看，他們選擇了一個捷徑。
讓人厭惡的捷徑。
“你憑什麼這麼說？！”
冉冰也來了氣性：“你最好解釋清楚！”
她一轉頭，又坐回了沙發上。
此時的步采薇顯得極爲乖巧，甚至從冰箱裡拿出來一碗冰激凌準備看戲。
兩邊都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幫哪邊都不合適，不如哪邊都不幫。
“你，都不看論壇的嗎？”
冉冰一愣，眼珠轉了轉：“我會看一點，你不要扯開話題！”
陳凡攤手：“沒有啊，那張寫著滕王閣序的紙你看見了吧？”
冉冰秀眉蹙起，她還沒想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繫。
陳凡嘆了口氣，正好茶幾上有紙幣，他直接蹲下來又寫了一遍滕王閣序。
“懂了嗎？”
陳凡把紙推過去，同時點開了新世界論壇上的那張圖片。
“你自己對比一下。”
步采薇也湊過來，給冉冰餵了一口冰激淋，砸吧著嘴說：“不得不說，你模仿的不錯啊，對面能把字寫的醜成這副樣子也是不容易。”
“一模……一樣。”
冉冰喃喃道。
但很快，她就說道：“這能代表什麼呢？”
“唉。”陳凡重重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冉冰真傻還是協會的光芒太盛，讓這麼聰明的女人陷入了迷茫。
“你沒發現，米德加爾特發佈的那張圖片，只是下半截嗎？”
陳凡手指點在白紙的空白處：“你知道上半截寫了什麼嗎？”
“……什麼？”
陳凡站直身子，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怒龍山脈的通關技巧。”
“胡說，不可能。”冉冰冷笑：“米德加爾特進入怒龍山脈的時間比你要早得多，而且沒有內部視頻流出，你甚至都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什麼怪物！”
“等等！”
還沒等陳凡說話，冉冰彷彿發現了天大的漏洞，激動的站起來，眼角上挑的眼睛微微瞇起，得意道：“詭辯！我還是被你帶偏了，米德加爾特，和協會又有什麼關係呢？”
“協會的人來給我做精神力檢測，拿走了那張寫著通關技巧的紙，不知道是碰巧還是什麼，米德加爾特里有人，正好在那個協會……”
“你這都是猜測，你沒有實據，就不能憑空誣陷！”
儘管所有證據都已經隱隱將米德加爾特和精神協會聯繫在了一起，但確實還缺少一記重錘。
“實據？我好像有啊。”
一直看戲的步采薇突然說道。
陳凡和冉冰同時看向她。
步采薇微擡下巴，指了指電視牆上面。
陳凡看過去，一個卡在吊頂和牆壁空隙間的，攝像頭！
“我去，你什麼時候裝的？”
“廚房爆炸那次，我覺得挺危險的，得時刻注意屋子裡的情況。”
“呃，道理我都懂，但裝上攝像頭就能避免了嗎？”
“如果我出去了，屋子真的爆炸了，起碼我知道後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很棒的想法。”
陳凡鼓掌：“好了，快把那天的視頻調出來。”
步采薇劃拉著手機，投到了電視上。
冉冰緊張的攥緊了步采薇的手。
從陳凡趴在茶幾上寫寫畫畫開始，冉冰對陳凡說的話就有了百分之八十的信任。
片刻，畫面就來到了路飛和火影三代目離開機器閒逛的時刻。
冉冰全神貫注的看著畫面，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廚房，門口，電視機，最後來到了茶幾附近。
那張寫滿字的紙，靜靜的躺在茶幾上。
路飛好像是不經意間的一次撇頭，就被吸引住了。
甚至叫來火影三代目一起看。
最後，他們就那麼坦蕩的將紙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冉冰臉色蒼白。
陳凡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相信我說的了吧？”
冉冰喃喃道：“他們甚至穿走了我借來的那些衣服，我和鄰居解釋了好久，賠了一大筆錢……我說他們怎麼那麼著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