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之地時，蘭斯洛特就叮囑過他，不要和格蘭特有過多的交流，因爲格蘭特是黑利溫的使徒。
這時的陳凡才想起來，既然整片英菲尼特大陸都是由七柱神創造的，那麼生活在這裡的NPC也一定有著自己的信仰。
比如淨焰城的光明之神。
但是信仰也僅僅是信仰，能被稱爲使徒，一定有過人之處。
而蘭斯洛特強調過的一句話，讓陳凡對格蘭特的神秘更是有了幾分興趣。
“連我們都看不透格蘭特的目的。”
作爲人族曾經的王者，蘭斯洛特對格蘭特敬而遠之，那只有一種可能。
格蘭特並非全心全意的爲黑利溫服務。
因爲格蘭特的某些行爲，實在讓人很難不聯想到“二五仔”這個詞。
陳凡站在試煉塔的門口，愣了好久，猶豫著要不要找格蘭特。
說些什麼呢？
總不能一開口就是你是黑利溫的使徒吧，你有什麼目的……
整糾結著，格蘭特低下了頭，揉揉被太陽閃到的眼睛，看到陳凡後突然笑著招了招手：“愣著幹嘛呢！”
陳凡尷尬一笑，心道管他呢，反正現在我也沒有實力去接觸到柱神和柱魔之間的爭鬥，就先將格蘭特當作一個朋友對待吧。
把自己的嘴巴管死，哪怕格蘭特是柱神也無所謂。
“這不是來看看老朋友嘛，看你挺愜意的，就在考慮要不要打擾。”
“屁嘞，你能有這好心？”
格蘭特哈哈一笑，屁股往旁邊挪了一下，拍拍乾淨的臺階：“過來做，哥哥我給你擦乾淨，暖熱乎了。”
陳凡也不客氣，徑直坐下。
“現在的人越來越少了啊，我都難得有閒下來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之前那段日子，我有多忙。”
格蘭特雙手交叉在腦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讓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下：“現在一下閒下來，還有些不習慣。”
“切，你還能不習慣，恐怕都要樂開花了。”
陳凡也學這格蘭特的姿勢，舒展了身體，長舒一口氣道：“不過以後你只會越來越閒，新的冒險者已經不多了。”
現實世界裡，不管是政界還是商界那些精英們，原本都持觀望態度，然後發現新世界已經是大勢所趨，也紛紛進入。
步青山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所以在經過一輪玩家熱潮後，新一輪的玩家儲備也盡數用盡。
一人一號，終生綁定。
也就確定了新世界必定是一個開始就走向巔峰的遊戲。
那些新生的嬰兒，或者即將能夠進入遊戲的孩童，相比於新世界已有的龐大玩家數，實在微不足道。
“是嗎？”
格蘭特嘴角微微翹起：“這對我來說，其實也算不上好消息。”
“怎麼說？”
格蘭特眨眨眼睛，看著陳凡：“你現在多少級了？”
“51級……你是說，你要負責職業的進一步進階了？”
從怒龍山脈出來後，陳凡就已經升到了51級，位居新世界龐大玩家前列。
而職業進階，是一個遊戲用來延長壽命的必經階段。
一個遊戲通過不斷的更新新職業或是職業的轉職甚至是二次轉自吸引玩家。
新世界是一人一號，所以創建一個小號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
也就只能通過增多轉職的方式留住玩家。
當然，這在陳凡看來是很沒有必要的。
因爲新世界已經完全必要通過這種方式留下玩家了。
其完備的經濟系統，以及龐大的玩家羣體就避免了玩家的流失。
而以上種種，都建立在新世界只是一個單純的遊戲。
新世界可不是一個單純的遊戲。
“福兮禍所依，就是現在的情況吧。”
格蘭特笑了笑，有些落寞：“如果可能，多來找我聊聊天吧。”
“那肯定啊，咱們哥倆的感情沒話說。”
陳凡隨口扯道，思緒飄忽，他不明白爲什麼格蘭特突然這麼說。
讓他想起了怒龍山脈的布魯斯特。
“那就好，那就好啊。”格蘭特會心一笑：“既然咱哥倆這麼好，那哥也就不瞞你了。”
陳凡瞳孔一縮，要開始了嗎？
不打自招？
“哥們當時就看出來，你不一般。”
格蘭特神秘兮兮的說：“所以，給了你一個不設上限的職業。”
陳凡嘴角抽抽，不設上限？
那你也不能沒有下限啊！
要不是我有三神賜福在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格蘭特說完，拍拍陳凡的肩膀站起來：“你的下一次進階，會理解到哥們的苦心的。”
“……那我先謝謝你？”
“應該的，不客氣。”
我他媽……
陳凡也跟著站起身，並肩和格蘭特站著，猶豫許久，才緩緩問道：“我身上帶著三神賜福，你知道嗎？”
格蘭特狡黠一笑，沒有說話。
“唉，就是因爲這種事，讓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選擇柱神的庇護，沒有信仰。”
陳凡低著頭嘆氣，裝作失落的樣子，眼睛的餘光瞄向格蘭特。
他在試探，在引導著格蘭特說出他自己的信仰。
格蘭特是黑利溫的使徒這件事，陳凡還是要自己確認一下。
“做人不能太貪心。”
格蘭特淡淡說道。
“小貪不叫貪。”陳凡露出坦然的表情，裝作無心道：“人家都有一個單獨的柱神信仰，我這叫什麼，二五仔？朝三暮四？我呸！”
“我感覺你挺喜歡當二五仔的。”
“……老哥慧眼識珠，看人真準。”
陳凡撓撓頭：“咱哥倆那不是半斤八兩，你信奉幾個柱神啊？”
格蘭特掰著手指，一根一根數過去：“七八個吧。”
“不愧是二五仔之王，小弟佩服。”
陳凡一拱手，讚歎道。
其實心中早就罵開了，果然這老油條嘴裡難以套到實話。
“嘿嘿，那老哥就收下這個榮譽了。”
“實至名歸，實至名歸啊。”
兩個人假模假樣的客套一番，格蘭特終結了話題：“行了，別在我這嘴貧了，幹你該乾的事情去。我閒下來了，但是世界還需要你們這些冒險者拯救呢。”
陳凡也不多話，拍拍屁股走人。
看著陳凡消失在街角，格蘭特臉上一直特有的精明笑容消失，變成了一個嚴肅的中年男人。
“老哥我啊，說的實話你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格蘭特看著張開的十指，緩緩合上其二，剩下八根手指。
他痛苦的閉上眼：“拯救世界啊，你怎麼也沒聽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