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剛剛走出公會空間，就被一羣人圍了起來。
人頭攢動，七嘴八舌，陳凡被擠在角落，說話根本沒人聽的到。
沒辦法，他只能扯著嗓子喊道：“各位，怎麼個事啊這是？”
“大佬，我26級，毒系刺客，第一王朝一定需要我！”
“呸，你個用毒的憑什麼加入，大佬，我雷電法師，30級，麻痹概率絕對沒問題的！”
“我我我……”
陳凡還沒有大庇天下寒士的打算，看著吵吵鬧鬧的人羣，他喊道：“各位！第一王朝現在只是一個1級公會，收的人不多，所以我需要斟酌一下，三天後，在柱神鵰塑那裡集中選拔！”
1級公會可以容納30人，就是一箇中等難度的副本人數。
而再往上，甚至有50人的高難度副本。
“沒問題！”
“能問一下選拔的條件是什麼嘛？”
“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不能透題。”
陳凡擺擺手，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已經確定加入第一王朝的人。
步采薇，小玉和蔫黃瓜，論壇裡絲瓜怪應該也要留一個位置。
畢竟也幫了陳凡不少忙。
至於龍牙，青釭劍這幾個人，都是打算自己創建公會的。
第一刺客聯盟，戰士聯盟這種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通關某些需求人數比較多的副本的時候，這些只有單職業的公會，就會分出高玩加入其他隊伍。
通關之後，也會顯示出公會的名字。
通俗點講，聚是一坨翔，散是滿天星。
陳凡脫離了人羣，小跑到了古文物鑑定商店。
一路上速度極快，捂著臉，生怕再碰見一個認識的。
“你好，歡迎光臨。”
推開門，叮叮噹噹的門鈴響起。
櫃檯後面，侏儒商人霍姆斯坐在高椅上，擡起頭，掛上單片眼鏡。
“嚯，你就是冒險者蝴蝶風暴吧？”
霍姆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陳凡，驚訝道。
“你認識我？”
陳凡也很意外，他好像沒有和霍姆斯打過交道。
“我只是聽說過你。”霍姆斯略微不好意思道：“我和南茜往來的信件中，她提過你好多次，那身野狼王的皮鎧是她最滿意的作品。”
陳凡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確實，從新手村出來之後，他幾乎沒有換過身上的裝備。
因爲……實在是沒有必要。
就現在的遊戲大環境來說，能對陳凡產生威脅的實在太少了。
“也確實得找個機會換身裝備了。”
陳凡聳聳肩，將那張記載著魚人國文字的紙張遞了過去，笑道：“請鑑定一下這張紙上的內容……您還和南茜大媽有聯繫？”
NPC之間的信件往來？
換到別的遊戲裡恐怕誰都不信。
但這是新世界，一個因爲一句話就能觸發隱藏任務的新世界。
也許這個往來的信件也是一個任務的起點。
“是南茜小姐，我們關係一向很好。”
霍姆斯接過紙張，細細掃了一遍，搖搖頭又遞給了陳凡：“這種文字屬於禁語，我們不能接觸。”
“啊？那怎麼辦？”
霍姆斯跳下高椅，拉開身側的一閃鑲金木門，指著幽暗的通道說道：“這裡就是我們不能接觸的禁書室，你自己去裡面找吧，我記得應該是魚人國辭典第三冊。”
陳凡握住門把手，低頭看著霍姆斯，笑道：“你很熟悉啊。”
霍姆斯擺擺手：“我曾讀過這世界上的每一個文字，記得他們的每一個筆畫，能發出優美的讀音，但是，它們現在是禁語，我不能認識他們。”
就在陳凡關上門的最後一刻，霍姆斯嘟囔道：“對一個文明的最大敬意就是趕盡殺絕……這不對，是哪裡不對，我爲什麼還記得它們……”
門後的陳凡微微側頭，聽著霍姆斯的自言自語。
“趕盡殺絕，卻留下了典籍……”
惡水沼澤副本里，索尼婭的話，他理解一半。
慟哭深淵是一個高等級副本，在裂隙之海，裡面全是腐化的魚人。
柱神將魚人國摧毀，一部分投入慟哭深淵，一部分投入了惡水沼澤。
坎特伯雷是魚人國的皇帝或是皇子都不重要。
他只是證明，魚人國曾經輝煌過。
那些拼死也要扛起御座的魚人小鬼，也證明著自己的忠誠。
這樣一個文明，被毀滅了，但是卻留下了典籍。
僅僅一張紙。
無法被銷燬嗎？
陳凡看看手中薄薄的一張紙，嘆了口氣，柱神的想法，還真是不好揣測。
得想個辦法搞他們一下。
這幾個柱神裡面，好像光明之神比較單純一點……下次試探一下。
陳凡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想法拋之腦後，在一整面牆的書架中找到了魚人國辭典第三冊。
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
禁書室裡沒有窗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凡放下筆，揉揉眉心，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利維坦，曾經居然吊炸過天。
典籍裡記載的，是某場戰爭中的最後一段。
大陸已是一片焦土。
水上漂浮的死屍，在海的中間堆成了一座山。
遮天蔽日的利維坦破開血紅的海水，沖天而起。
它頭頂的獨角上，站著蘭斯洛特大帝的十六世孫，披風獵獵。
他高舉著先王利劍，刺向天空之外探出的頭顱。
頭顱在慘叫，他的一隻眼睛發出耀眼的光。
比陽光更爲灼目。
他們擊退了天外的邪神。
利維坦榮耀永存。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另一種筆跡。
看起來是那位魚人千夫長看到了激動之處，做的筆記。
同樣身爲利維坦一族而油然升起的自豪之感。
陳凡將紙張放進揹包，看著滿牆的禁書。
十本餐盤大小的書本就能記載一個完整的文明，他們的衣食住行以及曾經的歷史。
這個禁書室裡，有數十萬本。
陳凡兩隻手在臉上猛搓，柱神，究竟毀滅過多少個文明。
留下的這些禁書，是留下要給記錄嗎？
陳凡記得老歐州那邊有一夜激情後留下一縷頭髮的變態。
柱神也喜歡這麼玩嗎？
只能說玩的挺大……
陳凡推開禁書室大門，向霍姆斯告別，正打算離開，霍姆斯突然叫住了他。
“你好，可以幫我把這封信送給南茜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