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告假兩日悉心照顧連枝,連枝才漸漸有了起色,午飯時,傅逸扶著她去院子裡散步,他見她心情還不錯,便試問道:“嫁給我的事兒,考慮得怎麼樣了?”
連枝不敢看他,不安的咬著嘴脣,莫名惶恐的情緒完全攫住他的心神,讓他痛苦,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連枝,我公務(wù)繁忙,不能時時顧及到你們母子,還是待在我身邊吧,爲(wèi)了我,也爲(wèi)了孩子,答應(yīng)我,好不好?”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含著濃烈的期盼,連枝沒有辦法拒絕,卻也不想這麼快就答應(yīng)下來。她心中的顧慮很多,“傅逸,再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不想倉促的做下任何決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傅逸點(diǎn)點(diǎn)頭,“好。”
入夜的時候,連枝並未趕傅逸走,傅逸索性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晚上兩人抱著說了一會兒話後,氣氛漸漸微妙起來,起先他只是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豈料一發(fā)不可收拾,一炷香後,連枝見他忍得辛苦,便主動替他寬衣,即便一片漆黑,她看不到他的身體,但只要想象到,她就會臉紅心跳的厲害,帷帳裡的溫度漸漸升高,因爲(wèi)羞怯連枝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她眼睛裡瀰漫著水汽,嘴脣很軟,傅逸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一次次的吻。
一個時辰後,連枝疲累的睡下,沒多久就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傅逸卻睡不著,他睜著眼睛,入目所及只有無邊的黑暗,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連心裡都蒙上了一層暗色。
他以前想著連枝對他的眷顧和喜歡,以爲(wèi)很容易就可以讓她回到身邊,從未想過分隔大半年的時間能改變這麼多事情,也沒有想到有些事竟是那麼難以挽回,他如此努力,以爲(wèi)自己成功了,現(xiàn)實(shí)卻給他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
以前相處的點(diǎn)滴,他的刻意折磨,刻意羞辱,連枝全部存在心裡,在分開後,她學(xué)會了冷凍自己的情感,因爲(wèi)這樣她會好受些,她那時候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浪子回頭,現(xiàn)在他試圖將冰凍的她挽回來,也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胸口很脹,一股氣怎麼樣也沒有辦法順暢。
他在品嚐著自己種下的因果,無聲而苦澀。
難受的讓他難以入眠。
翌日傅逸離開,連枝看著他,有些不捨,卻也是微笑面對。
“這幾日若是覺得辛苦,便關(guān)了店休息,或者多請一個雜工。”
“好。”
傅逸看她這麼乖,那股陰霾的情緒倒是慢慢散了,他俯下頭,湊近她,兩人的鼻尖距離不超過五釐米,相互灼熱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連枝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像小扇子似的往下?lián)淞藫洌烀嬕参⑽⒚蛄嗣颍珔s沒有躲。
傅逸略微歪了下頭,換了個更合適的角度吻上那張紅潤的嘴脣。
“咳咳咳……”
傅逸剛親了一下連枝,就被進(jìn)來的阿雙撞見了,她立刻閃身到院門後提示了一下。
連枝慌張的回頭看著阿雙,傅逸輕笑一聲跟她道了別。
傅逸走後,阿雙走進(jìn)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親好了,沒打擾到你吧?”
“好了……不不是。”
連枝想也沒想的便答了,臉上有些尷尬,臉色紅的要滴血,根本不敢去看阿雙,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阿雙打趣道:“怎麼,想好跟他回去了?”
連枝臉色更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還沒有。”
阿雙看著她,“小姐,你還喜歡他對嗎?”
“喜歡。”連枝回答的太快,一時又收不住口,再一次尷尬了。
“那你怎麼不答應(yīng)他?”
連枝抿了抿脣,問她:“那你呢?你什麼看法?”
“我覺得你可以答應(yīng)他,我瞧著他現(xiàn)在確實(shí)和以前不同了,但願是真心待你。”
連枝眸子閃了閃,“你支持我回去嗎?”
“支持啊。”阿雙語氣平平的,一點(diǎn)也不像正常口吻的那種高興語氣,聽著有點(diǎn)像是在敷衍。
連枝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感覺,來不及再繼續(xù)問問她對傅逸的感受。
晚上雲(yún)棋過來告訴連枝,傅逸可能不來吃晚飯了,連枝又是一陣失落,總覺得心裡空了一塊。之前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寂寞又瘋狂的滋生出來。
晚上連枝端著碗,一時沒有胃口,望著菜品發(fā)呆,桌上都是傅逸愛吃的菜式,但她卻抱著僥倖,希望他會出現(xiàn),嘆了一口氣後,她放下碗。
“怎麼,沒胃口?”
連枝沉默了幾秒鐘,聲音才傳了過來,“你……你怎麼來了?”
“有很著急的事。”傅逸說著上前坐下,“我可以一起吃嗎?”
“啊?”連枝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然可以。”
說著她便起身給他拿了碗筷,坐下後表情還呆呆的,“你找我有急事?”
“嗯。”傅逸一本正經(jīng)的點(diǎn)頭。
“什麼事?”連枝有些楞。
“我著急著見你。”
連枝臉色發(fā)紅,手是軟的,連筷子都捏不住,心臟也跳動的極爲(wèi)快速。
傅逸似乎是笑了一下,語氣又低沉又溫柔,“我很想你。”
連枝臉色紅的厲害,手腳都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麼擺放,緊緊貼著脣邊的筷子都變燙了。
傅逸問道:“你想我嗎?”
連枝咬了咬嘴脣,心裡即使再矜持,那股火熱的感情卻還是難以剋制的從心底噴發(fā)出來,如同山洪海嘯一般,她努力剋制纔不至於顫著聲線,“我也想你。”
說完她死死咬住嘴脣,忍耐著被他笑話。
傅逸滿足的笑了笑,臉色有些疲憊。
連枝也能想到這些日子傅逸確實(shí)很辛苦,要處理堆積的公文,又要去操練場看新兵,還要乘坐一個時辰的馬車過來,她咬了咬筷子,說道:“其實(shí),你不用這麼急,我可以等你一起吃飯。”
傅逸很快吃完了飯,他真是餓極了,今天就吃了這一頓,早上走得晚,在馬車裡補(bǔ)眠,便沒有吃早餐,中午一直忙著看公文也沒有時間吃飯,處理完事情,立刻便上了馬車趕過來吃她的晚飯,如他所想,她做的都是他愛吃的菜,今晚他若沒來,她會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