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衆人不由僵硬起來。
對方審視她良久開口,聲音像是帶著笑意:“幾月不見,阿酒連表哥都不認識了?”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沈凌酒不是高興,而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提防的問,“你若真是我文表哥,說一句關於我的暗語!或者我的一個小秘密?!?
文璽踱著步子走到燭光下,想了一下說道:“你第一次來葵水的時候,蹭了我一腿!”
衆人:“……”
沈凌酒有些囧,那一次她剛好去文璽家裡盪鞦韆,非要文璽抱著,結果……弄了他一身,場面尷尬不已,她當時直接裝暈了過去。
“還有,你八歲那年偷看了我洗澡……”
衆人一陣抽氣,“……”
沈凌酒咬著下脣,一臉的不承認,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還有,你偷沈煜書的褻褲藏在我的金絲軟枕下……”
“夠了夠了,我相信你了?!?
衆人:“……”
他們剛纔聽到了什麼?好像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褻褲?
衆人擡眸神色焦灼的看著沈凌酒,表情十分豐富。
“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凌酒周圍他轉了幾圈,看著他走過來,沈凌酒驚慌失措地後退幾步,“你別過來,雖然你是我親表哥,但萬一你投降赫連雲了……
“嗯,這幾個月看來你沒少吃補腦的,竟然聰明瞭。”文璽慢條斯理的道:“我確實假裝投降了,不然怎麼會有自由,我又不傻,方纔一隻羽箭射到鳳儀殿來,說有個密道,我便四處翻找,找到後便下來看看,結果你們就來了?!?
沈凌酒冷靜的看著他,“你假裝投降了,怎麼會在鳳儀殿裡?”
文璽不慌不忙的道:“鳳儀殿都是假裝投降的,現在赫連雲手裡缺人,另外看守我需要人力,而且他也不信任我,我便提出要求和他們關在一處,有什麼奇怪的?”
沈凌酒半信半疑的點頭。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和所有鳳儀殿的人都被服了毒藥,赫連雲放心得很?!?
衆人:“……”
蘇玉樓聞言,皺眉上前探脈,文璽的脈搏果然顯示中了毒,只是他一時之間還摸不清是什麼毒,只能道:“先出去再說?!?
文璽點頭,看著沈凌酒笑,“表妹,表哥這次要是就這麼死了……”
沈凌酒看也不看他,“你死一個試試!”
文璽:“……”
沈凌酒和文璽一同來到地道口,沈凌酒望著如同天井一般的漆黑洞口,不得不佩服這些開鑿地道的人,真是粗糙敷衍得難以形容,不過時間這麼短,刨個蛇洞出來也算是極限了,幸好準備了木梯,否則上面沒武功的人跳下來還不摔斷腿。
地洞挖在一張牀榻下,地洞口很窄,每次只能通過一個人,沈凌酒從洞口爬出時,上面圍著她站了一圈的人,一擡頭便是一張張髒的分不出五官的臉,這狼狽的樣子和她在橫欄鎮看到的範周沒什麼區別,大家看著她都有些發懵,沈凌酒更懵,鳳儀殿裡臭氣熏天,見她皺眉,沈柏文第一個反應過來,拉住她緊張的問:“看到夢煙了嗎?前幾日她被帶了出去……然後……然後一直沒有回來過?!?
“見到了,她現在很安全?!鄙蛄杈扑奶幙戳丝?,“怎麼這麼臭?”
聞起來像是屍臭。
“偏殿死掉的宮女太監都沒人處理,屍骸堆積成山……而且……我們也很久沒洗澡了。”說話的是沈世仁。
“別說話了,一個個的撤離,快!”
“好。”沈伯文第一個縮進黑洞裡,接著傅湘琴也走過來,之後是郡王妃薛瑩雪,還有她身邊的小世子,沈凌酒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孩子精氣神看起來還不錯,即便在這昏暗的大殿裡,雙眸仍然熠熠發光,骨節分明,五官俊郎,是個練武的胚子,他從沈凌酒旁邊走過時,沈凌酒還捏了捏他的肩骨,他睜大眸子,回頭問了句,“你就是昭王妃?”
“嗯?!?
“我叫顏銘玉,記住了。”
沈凌酒:“……”
這小鬼……沈凌酒摸著下巴,不久捏了下他的肩骨嘛,怎麼一副招惹了他的樣子?
傅真和董漣漪緊跟著走來,幾月不見,董漣漪體態豐盈了些,或許是被關在大殿的原因,她的臉色很是蒼白,兩人看到沈凌酒時焦灼的目光忽然沉靜下來,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氛圍一時有些凝重,董漣漪疾步奔過來,沈凌酒目光落到董漣漪的懷裡時,纔看清她抱的是個孩子,董漣漪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朝著沈凌酒跪下,淚如泉涌,“王妃,你要救救我兒子……救救他……”
沈凌酒讓文璽帶著衆人繼續撤離,手揭開蓋著小傢伙的甕襖,看著幾個月大的孩子,皺眉,“他怎麼了?”
“自從昨晚服了毒藥後,他就不哭不鬧了,一直睡著,臉也好燙,我好害怕……”
“竟連嬰兒也不放過嗎?”
沈凌酒眸色暗了暗,從懷裡拿出蘇玉樓給她的護心丸,遞給董漣漪,“這是護心丸,想辦法給他喂下去,我師父就在下面,你下去後便讓他先救孩子?!?
“謝謝王妃,謝謝王妃……”董漣漪草草拜了一下,擦乾眼淚,便抱著孩子往洞口走去。
傅真瞳孔裡是揭不開的厚重,“謝謝王妃?!?
人走得差不多了後,一張雪白的汗巾出現在她眼前,“擦擦汗吧。”
沈凌酒擡頭便看到傅逸站在她面前。
不過才分開幾個月的時間,卻好像分開了很久很久。傅逸心裡憋了很多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見到她,他忽然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抿脣,苦澀的笑了笑,“辛苦了?!?
對上他淺笑吟吟地眸子,看著依舊儒雅秀氣的傅逸,沈凌酒沒有去接他的汗巾,只是伸手推了推他,“呆子表哥,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走吧?!?
“不,我留下來幫你。”傅逸收回汗巾,態度很堅決。
“也好。”沈凌酒也不跟他客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