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看了一眼酒樓名字,不由得背脊發(fā)涼,你說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
天香樓可是沈筠叫瀾依開的,這裡的食物每天都供不應(yīng)求,晚一點來就什麼都沒有隻能回去,而且這裡承包宴席,已經(jīng)成了長安城裡稍微有點名望的人,宴請婚宴的必到之處。
她看向沈筠,沈筠卻只是笑笑,表示讓她稍安勿躁。
“這裡的蝦餃可出名了,我是昨天訂好的,不然來這裡再排隊,就什麼都沒有了?!蹦饺蒎愤呎f邊拉著沈筠往裡面走。
沈筠出現(xiàn)在門口,瀾依就迎了上來,沈筠立刻向瀾依使眼色,正擔(dān)心瀾依能不能看懂,她就裝出一副對待客人的樣子。
“請問幾位?”瀾依笑瞇瞇問。
沈筠和沐歌同時鬆了口氣,眼底可是萬分感激,同時都覺得瀾依太會看眼色了,找她做老闆果然沒錯。
但是她們高興不了多久,因爲(wèi)還有另一件事更考驗她們心臟的跳動。
慕容宸對瀾依說了句我們訂好房間,就馬上拉著沈筠往樓上走,沐歌看到沈筠差點摔倒,心可都提了上來,險些就要衝上去吼慕容宸了,但沈筠仍舊拋給她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
她的懷孕,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告訴其他人,當(dāng)然要裝作若無其事了。她會想辦法穩(wěn)住自己的,就算真的不小心摔了,她第一個要保護(hù)的是肚子。這是身爲(wèi)母親最基本的意識。
到預(yù)定的廂房門口,慕容宸神秘兮兮看了沈筠一眼,一手推開門,說:“哥,我們到了?!?
沈筠擡首,這纔看到房間內(nèi)早已有一個身影,背對著他們站在門口。她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還沒來得及問,手臂忽然一緊。
“你放開夫人,男女授受不親知道嗎,二爺!”沐歌氣呼呼道,搶過沈筠的手臂。
慕容宸還沒被一個下人這麼暗諷過,臉有些掛不住,於是回話:“關(guān)你什麼事!”
沈筠見兩人都一副互不相讓的表情,趕緊上前擡手阻止,“今天來是談事情的,密談!”
經(jīng)過她刻意強調(diào)密談兩個字,慕容宸和沐歌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閉嘴了,可眼底的不服氣顯而易見。但她可沒空理這些啊,把視線落在窗邊,眼前之人才是重點。
看到他們亂哄哄的,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而且慕容宸刻意帶她來的,顯然這人身份不簡單,她越看就越覺得熟悉。
“慕容?!泵植唤?jīng)意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背影抖了一下,深呼吸一口,很快調(diào)整好心情,轉(zhuǎn)身微笑望著她,“一段時間沒見,過得怎樣啊。”
“呸,我們昨晚才見過!昨天有勇氣鑽窗,今天在別人面前就不敢承認(rèn)了?”她嘲諷道,然後自顧找了個位置坐下。
慕容希倒是沒在意她這麼說,反正人來了就好,他看向慕容宸和沐歌,使了使眼色,兩人聰明站到門外,貼心關(guān)上門。
“說吧,你要跟我交代什麼?”她問,爪子毫不客氣拿起糕點就往嘴裡扔,完全當(dāng)這裡是自己家。
望著她毫無拘束的樣子,他說:“也沒什麼,還是老問題?!?
“既然是老問題,那就輪到我來問你。”她嚥下糕點,挑眉盯著他說:“我家小叔子是不是你的人,你還有多少同夥在我身邊,而我完全沒有察覺?”
“他是我的人,他非常樂意幫我。至於你身邊有沒我的人,這無可奉告。如果你非要我說,只要你是我們的人,那沒什麼好隱瞞的。”
“嘖?!彼读顺蹲旖?,“你威脅我?以爲(wèi)我沒本事把人找出來嗎?”
“你有本事,正因爲(wèi)你有,我們才需要你。”
“找一個女人當(dāng)軍師,你不會覺得太可笑了嗎?別忘記你們這裡的人都認(rèn)爲(wèi),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學(xué)堂也只許男孩子進(jìn)去。”
“這不需要你改變現(xiàn)狀嗎?還是你告訴我,你做不到?”
她斜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用激將法?三皇子啊,你還嫩了點。”
“你開條件吧,要怎樣才肯幫我們。”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彼f。
他看著她,遲疑了一會,最後點頭表示可以。但這可以的範(fàn)圍,不包括被她套話。
“安晴是你們的人嗎?”她想起那天安晴跟一個男人在說話,可她始終沒想起那男人是誰。
他奇怪看了她一眼,最後回答:“不是?!?
“沒說謊?”因爲(wèi)他的猶豫,她不得不再問一遍。
“沒有?!彼麙吡怂谎?,“需要我發(fā)誓之類的嗎?”
“不需要?!彼龜E手拒絕,然後說:“我?guī)湍憔褪橇??!?
答應(yīng)來得太快,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yīng),怔怔看著她出神。
她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不相信我?要不要滴血爲(wèi)盟,或者斷指表義?”
他偏首睨著她,問:“你這些都哪裡學(xué)來的?”
“看電視看的唄?!彼f。
但是由於太小聲,他根本聽不清,皺眉盯著她,表情就像在說,讓她再說一遍,可顯然她不管他聽沒聽懂,人已經(jīng)坐下來吃了。
他無奈嘆了口氣,坐在她身側(cè),望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說:“怎麼,我哥不給你飯吃了?”
她因他的話噎著了,一手端著水,一手猛捶打胸口,噎住的東西好不容易吞下,她沙啞著說:“他敢嗎?”
“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能敢?!彼噶酥杆樕系酿ぶ娘埩Uf。
“滾滾滾。”她擡腳就想給他一腳,讓他亂說話!
他立刻起身避開,雙手環(huán)胸看著她說:“果然是母老虎,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什麼。”
“看上我是女人,看上我漂亮唄?!?
“膚淺?!彼麤]好氣回了句。
“男人不都這樣?!彼磫?,“難道你喜歡男人?還看上醜的?哎呦,你口味好獨特啊?!?
他低笑搖首,可是他看得出來,她的笑容一點都不真,好像是擠出來的,想必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吧,但她不說,他又不好問,只能轉(zhuǎn)移話題了。
“既然你都上了我的賊船了,那我們接下來商量一下對策吧?!彼f。
賊船?她可不喜歡這說法,她只是選了一條走彎路比較多的船上而已,但只要能到達(dá)目的地,坐哪艘不都一樣?
“說吧,遇上什麼事難以解決了?”他要捧她,她就配合配合吧。
他定了定心神,換上一張嚴(yán)肅的臉,“最近邊疆有些不太平,太子有意派人去鎮(zhèn)壓,不是以安撫形式,而是武力鎮(zhèn)壓?!?
“爲(wèi)國者,不能以一狠字爲(wèi)權(quán)?!彼偨Y(jié)。
“這個空缺太子一定會派人前去,現(xiàn)在最有可能的就是沈?qū)④姟!?
“那不是挺好的,我是你們的人,我爹早晚會幫你們?!?
“可是,我怕太子對你爹下手。你爹最近因這件事在朝中跟他爭吵得非常厲害,說不定他會因此事,來個順?biāo)浦??!?
他這麼一說,她表情凝重了,因爲(wèi)這有可能確實像他說的那樣。慕容皓能對沈淳動手,怎麼不可能以同樣的方法陷害沈明瑾?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就因爲(wèi)我爹反對他,他就要趕盡殺絕嗎?”她認(rèn)識的慕容皓明明是個掛著笑容的謙謙君子,完全沒感覺到他的狠厲啊。
“你錯了,是誰阻止他登上皇位,他就對誰下手,而剛好沈家是他最好的墊腳石,只要除去你們,朝中還有人不服他嗎?”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你讓你爹暫時退出朝中事務(wù),免得讓太子找到藉口,稱病什麼的方法,隨意。”
“好,我這就回答?!彼S即轉(zhuǎn)身。
他拉住她的手,“你最近也小心些,以免他牽扯到你?!?
她抽回自己的手,輕輕頷首,然後頭也不回離開了。
她離開後,慕容宸走了進(jìn)來,“她可以說服沈?qū)④妴幔俊?
“但願可以。我可不想失去一個好臣子?!蹦饺菹H嗔巳嗝夹?,明明解決了一件事,爲(wèi)什麼他依舊心神不寧?
慕容宸應(yīng)了聲,坐在他對面,滿臉擔(dān)憂,“你說太子會不會對她動手???”
“也許會,也許不會?!蹦饺蒺┮膊淮_定。
“我哥能護(hù)她多久?”
“這你得問你哥有沒把握啊。你去盯著你哥,在我們解決這件事之前,他那邊不能有任何舉動?!?
“你這可難倒我了,我怎麼可能盯得住他啊,難到吃喝拉撒睡我都要陪著嗎?”
“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去全部做到?!?
“你這不是爲(wèi)難我嗎!”慕容宸不滿伸手拍了拍桌子。
慕容希睨著他,“如果他是你想保護(hù)的人,你必須用盡辦法都要保護(hù)到!”
慕容宸一怔,回過神已經(jīng)站起,往門口走去。
而另一邊,沈筠和沐歌已經(jīng)在沈家大門站著了,守衛(wèi)的一看見她們,高興地去通報。
她們正想往府內(nèi)走,但沈筠總覺得有人在看她,於是一扭頭,身後牆角灰色衣服立刻隱了起來。
有人跟蹤?是誰?慕容皓的人,還是慕容琛保護(hù)的人?
如果可以,她多想抓著人就問清楚,可是現(xiàn)在暴露是愚蠢的,什麼證據(j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