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進喉,痛入心。
夜暮沉嘲諷地勾起嘴角。爲了不再讓青煙受傷,他毅然花了兩日的時間修改原定的所有計劃,然而到了最後,竟是以這杯散雜了碎功散的毒酒來告訴他:這是她的選擇!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太后!
“原來夜王和夜王妃都在這裡啊。”玉貴人突然發(fā)話,朝皇上嬌笑道,“妾身聽聞夜王妃曾被楊將軍收留六年之久,定是清楚夜王妃精湛的箭術(shù)如何習得,妾身倒是很感興趣呢。”
楊景天忽而被點了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舒凡兒已經(jīng)期待地看向他:“本郡主也好奇,夫君家中連一把弓箭都沒有呢,夫君快給大家說說吧。”
衆(zhòng)臣們聽後臉上紛紛露出猜忌,有些還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髹。
竟然懷疑起她的來歷了?青煙冷哼一聲,主動起身:“郡主此言差矣,青煙以往在將軍府的閨房裡藏有弓箭,只是將軍和郡主從未進來看過,自然不會知道,青煙憑藉一點天賦練習整整六年,箭術(shù)精湛也不是不可能,楊將軍對這些方面應該更瞭解。”
一來說明了楊景天和自己沒有任何親密的行動,二來暗示郡主和玉貴人是女子,不懂練習兵器的時間和進度。
楊景天聽見她清晰的辯解,鬆了一口氣:“回玉貴人,臣多年征戰(zhàn)在外,確實對夜王妃的事情不太瞭解,而且六年時間專供箭術(shù)得到如此成績,是正常的。”
玉貴人訕笑,夜季淵安撫地摟住她的腰際,笑道:“玉貴人常年在宮中,定是煩悶至極,所以對這些事情總會感興趣。”她聽出皇上的包庇,更加放心地依靠在他胸前。
青煙也舒了一口氣,坐下後,發(fā)現(xiàn)夜暮沉一直凝視著她,笑意未達眼底,如同青煙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那麼的陌生冰冷。
御花園中紛紛迎上宮女進行舞蹈表演,樂曲奏響,青煙纔開口問道:“哪裡不舒服嗎?”
她還不知道這酒裡有什麼毒性,但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嚴重!她伸手想撫上他的手背,卻被他敏捷地避開。
夜暮沉一言不發(fā)讓青煙心中絞痛,然而想起太后藥房裡的石凌草,她只好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
現(xiàn)在太后還不會要了他的命,所以應該是有解藥的毒酒。
一曲終,宮女紛紛退場,玉貴人突然怯怯地開口:“皇上,妾身覺得最近身體不適,許是這皇宮中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夜季淵瞇眼一笑,勾了勾她的下巴:“那玉貴人有什麼法子?”
“妾身想趁這個宴會衆(zhòng)臣在場,讓華祭司作法瞧瞧這皇宮是否安全。”
夜季淵瞄了瞄郡主,再低頭看著懷中的玉貴人,道:“好。”太后意味深長地勾脣,端起一杯茶細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華祭司很快便奉命入宮,擺好桌子和香爐,身穿道服,右手持青木劍左手夾發(fā)符,有模有樣地揮動起來。
青煙心裡冷笑,不用想就知道最後的矛頭是指向她的,這華祭司也是玉貴人派來的吧!全場氣氛沉重,都在專注地盯著華祭司的動作,恐怕他最後的劍指向了自己。
驟然,華祭司動作一滯,木劍準確地對著青煙。
果然。
衆(zhòng)臣倒吸一口氣,看見鬼神一般恐懼地盯著青煙,她剛準備起身,身側(cè)的那抹白色率先站起,漠然作輯:“臣自知深府血腥過重,影響玉貴人安康,臣這就離席。”
玉貴人臉色一變,怎麼能這麼走了?
還沒出聲阻攔,華祭司已經(jīng)搶先一步:“夜王請留步,臣作法的結(jié)果只是夜王妃,若臣沒有猜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過於兇殘,所以身邊容易聚集冤魂。”
青煙猛地一怔,擡眸對上華祭司審視的雙眸。
“那按華祭司這麼說,該是如何是好?”玉貴人驚恐地縮在夜季淵懷中。
“該儘快除去。”
“這是要殺了本王的愛妻?”夜暮沉聲聲驟冷,四周的人紛紛覺得空氣凝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青煙詫然,他還會維護她……
“皇兄莫要激動,朕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夜季淵心情頗好地呵呵一笑,玉貴人嘴角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皇上會保她,看來舒凡兒說的是真的,皇上對青煙上心了!若是不及時除去青煙,自己的地位就有危險了!
皇后之位空缺,奪兄弟之妻這樣的可能不是沒有!
玉貴人急切地看向自己的父親左丞相,左丞相立刻走出來稟告:“皇上三思,容易聚集冤魂的女人對一個國家的危害可是巨大啊!”
衆(zhòng)臣相互對望,有些也加入了左丞相的行列,勸說著皇上按照華祭司的意思去做,一時間御花園熱鬧更甚於表演歌舞。
“夠了!”一道厲喝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承香芙此刻拍桌而起,朝太后拱手:“香芙不願回宮,就是不願面對各種明爭暗鬥,昨日太后說給香芙一個歡樂的宴會,沒料到被什麼祭司所破壞,香芙實在是不能適應宮中生活,請?zhí)笤试S香芙返回邊塞!”
承香芙的話等於在玉貴人臉上打了一巴掌,方纔在幫著玉貴人說話的衆(zhòng)臣們紛紛垂下頭不敢說話,今晚承公主纔是主角,惹怒了她等於惹怒了太后,後果不堪設(shè)想啊!
“香芙說什麼氣話呢,他們不過是隨便玩玩罷了。”太后笑吟吟地拉回她的手,語氣驀然加重,“對吧,皇上!”
夜季淵知道是時候收了,點頭道:“當然,朕不相信夜王妃一個女子就能影響月國的風光,來人,請華祭司出去!”
華祭司面不改色地將法符和木劍收起,準備離開卻被青煙擋住了路。
“皇上,華祭司還不能走。”她深深地看著華祭司淡然的神情,總覺得這人不簡單!
“爲什麼?”夜季淵有些不耐,她這是自己找麻煩嗎!
“因爲……”
“因爲有人陷害姐姐!”小葉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急切地伸直雙臂擋在青煙面前,咬著脣盯著華祭司,“你……騙人,壞蛋!”
辛偉一看愛子在這種情況跑了出來,急得拉住他:“你在胡說什麼呢!”
小葉急得跺腳,說話也變得不順暢:“廁所聽見……有人叫他……他騙人!”全場聽後隱隱發(fā)笑,這個辛侍郎府中出了名的傻子,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