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
睡得太熟, 根本就沒有意識可言,可是手冢的身體卻還是像是有自主性一般的往楚子烆的懷裡偎了偎。
鼻息緩和而且溫熱。
楚子烆已經醒了,他今天沒有什麼事情, 所以才即使是醒了也沒有急著要起牀。而且現(xiàn)在也纔剛剛七點, 對於這樣隆冬的天來說, 起牀也確實還是有些早。再加上……, 楚子烆現(xiàn)在稍微的垂下眼睛, 就可以看見近在眼前的,手冢安安靜靜的睡在他懷裡的模樣。
楚子烆一點都不願動彈,他見著手冢向自己的懷裡偎了偎, 就輕輕的擡起自己的手臂搭在了手冢的腰上,用下巴輕輕的去蹭手冢頭頂?shù)捏尳z。
柔柔軟軟的, 很是舒服。
嘴角忍不住的就會勾出笑意來。
昨天睡前, 楚子烆和手冢已經說定, 說是等到明天的學園祭兼畢業(yè)典禮一結束,他們就會立刻的乘飛機去美國。對於手冢前幾天問自己的怕不怕的問題, 楚子烆雖然當時的回答是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而且對於手冢顧慮的方面,楚子烆也是真的沒有什麼擔心。不過他現(xiàn)在正唯一顧忌著的卻是……,如果到了美國那邊,他的家裡人讓手冢受了委屈那可怎麼辦?
雖然楚子烆自己也已經想好了, 等到了美國以後, 如果沒什麼特殊事情, 他是一步都不會離開的陪在手冢身邊的, 可是……往往會讓人覺得非常受傷的, 本來就都是一些人像是刀子一般的胡攪蠻纏的話啊。
楚子烆擔心的是這個,他不想讓手冢覺著一點的不高興。
其實從心裡講, 楚子烆也是覺得,就算是再等兩年,等手冢再大一些,他們哪怕是得不到任何本家的承認,只要他們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那麼他們依舊可以去荷蘭結婚,畢竟手冢的父母都是已經同意了的。
而且楚子烆的心裡本來就是沒那麼多顧忌的,如果不是因爲手冢,他其實並不會去刻意的和誰示好還是和誰說軟話。楚子烆的性子本身就冷,而且長居上位,所以他對於那些做了錯事,讓他覺得不喜歡了的人或事,就算是要看,也只是會用冷淡的眼神去瞅,根本不願意和他們多說一句。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必須要帶著手冢回去的。
因爲楚子烆知道,手冢和他並不一樣。
他知道現(xiàn)在躺在他懷裡的這個孩子,有多堅強,有多倔強,而且……善良。
他知道手冢從小就是這樣。
雖然倔強但是卻有著自己的一番堅持,可是,他的骨子卻是又不希望傷害到任何人。所以,楚子烆知道手冢他一定也很希望得到美國本家那邊的認可。
“恩……。”眉心輕輕的皺了皺,眼睫顫了幾下以後,手冢纔在楚子烆的懷裡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視線迷迷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過了一會手冢才也擡起手,有些迷迷糊糊的把手搭在了眼前的人的身上。
是和睡夢裡一樣的溫熱暖和的感覺。
楚子烆正看著手冢出神,感覺著輕輕的搭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楚子烆才了回了回神。他垂著眼睛,滿帶著笑意的看著手冢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的模樣,擡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過了一會見手冢好像又要睡著的模樣,楚子烆這纔想著要扭頭再去看看錶,已經快要七點半了。手冢昨天和他說,今天九點就要開始舉行畢業(yè)典禮了。
楚子烆看著手冢好像又要睡熟的模樣,就又扭頭看了看錶,神色有些滑稽的像是嘆氣似地。過了一會楚子烆才笑著的搖了搖頭,動了動抱著手冢的那隻手臂,輕輕的擡手拍了拍他的腰那,聲音柔和輕軟的說,“國光,已經七點半了,起牀吧。”
可是手冢卻好像真的又睡熟了,對於楚子烆這樣類似是哄勸的溫柔語氣,反而更是像是祝眠一樣,只是動了動手指。楚子烆無奈,不得已的才又稍微的放大了聲音的說,“國光,起牀了,畢業(yè)典禮就要遲到了。”
畢業(yè)典禮……。
恩……恩?!
手冢的身子在楚子烆的懷裡僵了僵,隨即才慢慢的睜開眼睛,視線朦朧的看著楚子烆的方向說,聲音有些輕啞的說,“景彥,幾點了?”
楚子烆看著手冢明顯就是沒睡夠的模樣,隱隱的心裡又覺得有些心疼,可是畢業(yè)典禮卻是真的不能遲到的,所以楚子烆才從牀上坐起來看著手冢,聲音有些嘆氣的說,“已經七點半了,國光要準備起牀。”
七點半……。
手冢看著楚子烆,擡手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眉心,心裡這個時候已經慢慢的明白了起來。
心想著,七點半,也不算是遲到。
“國光最近很嗜睡啊,”楚子烆看著手冢坐起來擡手去牀頭櫃那摸索眼鏡的模樣,就一邊給他眼鏡拿了過來,一邊輕聲的帶著笑意的問,“怎麼會這個時候還起不來呢?”
手冢聽著楚子烆的話,就微微的僵了僵手臂,隨後才淡淡的開口說,“恩,沒什麼。”
總覺得,因爲睡得很舒服,所以纔不願意早早起牀,這個理由實在是讓人有些有氣無力。
楚子烆聽著手冢的回答,倒是挑了挑眉的沒說什麼,隨後才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地開口說,“我今天去參加國光的畢業(yè)典禮好不好?”
手冢坐在牀上正在解睡衣的帶子,聽著這話就擡眼有些好奇的去看楚子烆,隨後便自然的開口回答道,“不用了,景彥不是也要參加跡部的畢業(yè)典禮嗎?”
楚子烆神色不怎麼在意,聲音倒是有些慎重的回答,“沒有關係的,我從景吾小的時候就一直在參加他的畢業(yè)典禮了,今天我想去參加國光的,而且蕭何會去景吾那邊,所以不用擔心。”
“……恩,好。”既然楚子烆已經這樣說,手冢也就點了點頭的同意了下來,拿起一旁的衣服換上。可是等到他都換好了衣服正準備收拾被子的時候,扭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楚子烆竟然卻是嘴角帶笑的坐在那一動沒動,看著自己扭頭去看他就又笑的更開心了些。手冢被楚子烆笑得有些發(fā)怔,隨即才聲音有些低的開口問,“景彥?”……在笑什麼啊……。
“國光今天會給我做早餐嗎?”
真是忽然從雲(yún)裡霧裡蹦出來的一個問題。
手冢看著楚子烆越加的瞪大了眼睛的怔了起來。隨即纔有些恍惚的明白過來楚子烆正在說的話,耳後稍微的紅了紅,聲音卻是依舊清冷的說,“恩,好。”
楚子烆得到了滿意了回答,就靠過去親了下手冢的脣,隨即才笑著的拍了拍手冢的肩膀說,“那就辛苦國光了,這裡交給我好了,國光先去洗臉吧。”
“沒有關係。”手冢說著就繼續(xù)拿起被子。
“快去吧,這裡我來收拾。”楚子烆卻下一步的把被子角握在了手裡,對著手冢笑著說。
看著手冢走進浴室的背影,楚子烆的心裡越發(fā)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戀家了。
之所以決定要去參加手冢的畢業(yè)典禮,楚子烆也是有著自己的一番考量的。其中放在首位的原因自然就是……那天在運動商品專賣店的那場偶遇了。
楚子烆覺得自己應該並不是一個霸道的人,但是他也清楚,自己不喜歡別人用一種對待所有物的態(tài)度來對待他喜歡的人,他也不喜歡抱有這樣的態(tài)度的人來接近他的戀人,絕對不允許。
………
畢業(yè)典禮和學園祭放在一起舉行,在青學並不是第一次。不過距離上一次這樣舉辦也已經過去了兩年,所以對於現(xiàn)在這樣不同於去年和前年的盛大場面,還是讓校方覺得有些手忙腳亂。
手冢身爲學生會會長,又是這一屆全校第一名的畢業(yè)生,所以代表學生髮言,代表畢業(yè)生髮言的任務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青學,無論是和手冢同屆的人,還是他的學弟學妹們,都是非常關注他的。
相貌好,學習好,而且在初中的時候還帶領著網(wǎng)球部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冠軍。
這樣一項項的擺在眼前,讓他們那些剛剛升入高中的學弟學妹們,簡直都是視爲神話了。
鈴木雖然不是那些學弟學妹裡的一位,但是她卻也是暗自裡喜歡著手冢仰慕著手冢的人。她的手裡現(xiàn)在就拿著她前些日子買好的禮物,準備在今天和手冢告白,讓他接受自己。
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大部分人都是要暗自裡好好的調查一番的。當然這樣的調查並不是說去查探一些隱私還是什麼,而是通過各種渠道知道那個人的喜好,知道他的專長是什麼,知道他討厭什麼,喜歡什麼。
鈴木喜歡著手冢,所以現(xiàn)在她自然都是把這些事情弄清楚了。
而且,鈴木還不知道從誰那裡聽到,說手冢最喜歡的植物是仙人掌。
仙人掌這種東西,鈴木是不喜歡的,畢竟是女孩子,很少有人會喜歡那些帶刺的圓滾滾的絲毫不漂亮的東西。可是爲了手冢,鈴木還是專門的去了據(jù)說有賣仙人掌的花店,在那裡面挑了一小盆,想著今天要和禮物一起送給手冢。
鈴木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自信滿滿的,她知道手冢一直以來都沒有答應誰作爲交往的對象,所以她最開始的時候自然也是清楚自己的告白也許是會失敗的。可是現(xiàn)在,鈴木在看著了手冢站在主席臺上,……挺拔的身影,清俊的面容和清冷的低緩聲音,她的心裡就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個人。
不只因爲這些。
不是因爲他的身影面容聲音怎麼樣,而是,真的喜歡這個人。
所以,有了這樣的心思,鈴木纔會自信滿滿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前路是光明的,因爲她是真的喜歡手冢。她想著就算是自己的告白被拒絕了,她也相信手冢遲早會被自己這樣真誠的心思感動。
發(fā)言結束了。
下面是手冢退場,然後相關人員拉開帷幕準備上演各種畢業(yè)生們精心安排的精彩節(ji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