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非常小心了,可是,還是有鏢師遭到了毒手。
敵人非常狡猾和冷血,不僅利用衛(wèi)家鏢師的屍體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而且,還預先安排下了這些壁畫??梢哉f,自從我們進入這教堂裡,便進入了一個死地之中。稍有分心,就會被敵人偷襲得手。
“千萬不要分心,否則會被敵人所趁?!蔽淅乡S頭神色凝重,警告道。
“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要多管,也不要一個人離開隊伍?!迸诸^道,“我們今晚的目標,就是活到天亮?!?
“除了值夜的鏢師外,其餘鏢師,不要管其他事情,也不要離開自己所在的位置。”朱總鏢頭道。
我們回顧起出事前的場景,發(fā)現兩名死去的鏢師,都是因爲站得離大隊伍比較遠造成的。
“敵人來無影,去無蹤,真叫人防不勝防啊……”武老鏢頭低聲道。事實上,每一個鏢師的臉色都很難看,敵暗我明,就這麼一直被動防禦也不是辦法啊,我們的時間和精力畢竟是有限的,總不可能一直這麼耗下去吧。別的且不說,單是高度緊繃著的神經,就足以讓我們全部人都垮掉了。
“沒有人可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蹤……我想,他們必定是掌握了某些不爲我們所知的竅門?!庇戌S師道。
“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們逼出來纔是啊?!迸诸^道。
“怎麼逼?”有鏢師不解。
“我看,不如一把火燒了這破教堂?!蔽疑焓肿ミ^一條正在熊熊燃燒的木條,站了起來,道,“不賭上命,這個局,我看破不了?!?
“我同意荊然的提議,乾脆一把火燒了算了。”胖頭最先站出來支持我。
其餘鏢師議論了一會兒,幽冥鏢局的總鏢頭站起來道,“我也同意?!焙芸欤诩?、武家、天門等各家鏢局都先後同意了我的提議。
外面雖然下著雨,但這教堂裡頭卻有很多幹燥的東西,椅子、桌子,還有牆壁,全都是木頭做成的,若我們都點著火,燒了這破教堂,還真的沒問題。
“那還等什麼!幹吧!”任志龍抓著一條熊熊燃燒的木條躍躍欲試,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簡單粗暴,我喜歡?!币幻S師這樣評價,舉著火把站到了我身後。
“點?!蔽业驼Z了一聲,當先將點著火的火把靠在了牆壁上。
“刷!”就在這時候,從外面,猛地飛來了幾把飛刀,任志龍眼疾手快,手中火把揮舞著,迅速將那幾把飛刀打落在了地上。
見此,我不由得一喜??雌饋?,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開始奏效了。知道我們要燒掉教堂後,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坐不住了,想要阻止我們。
“不出來談談嗎?”我拿開了火把,朝著外面道。
外面無聲。
“那就點吧?!币姷綄Ψ讲徽f話,我說了一聲,繼續(xù)將燃燒著的火把放在了牆壁上。
這教堂建起來已有些年頭了,牆壁非常乾燥,火把放在牆壁上沒一會兒,牆壁已竄起了火苗。
“五分鐘,你們還有五分鐘?!蔽夷贸鍪謾C,看著時間道,“等到五分鐘後,我們也沒有能力救火了。大家一起死吧?!?
“沒了教堂,你們拿什麼藏身,外面的蜘蛛可是墨西哥引進的品種……”聽到我的話,終於有聲音響起來了。不過那聲音依舊很難分清楚方向。
“不就是一些蜘蛛嗎?”我冷冷道,“既然你們如此逼迫我們,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等這教堂點起來後,這山林也一塊兒點了吧。”
“你……”敵人一時語結。沒有繼續(xù)說話,似乎在掂量用著火的教堂來點燃林子的可能性。
短暫的靜默間,半面牆壁已經著火了。
“都到這份上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蔽业?。
“你……你就是一個瘋子。”躲在暗處的敵人道。
“你還有三分鐘。”我道。
“馬上救火。你們走吧?!睌橙送讌f(xié)了。
聽到敵人妥協(xié),我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但語氣卻依然強硬,道:“憑什麼相信你們,你給我過來?!?
“兄弟,見好就收吧。真點燃了林子,誰都活不了?!睌橙说?。
“不點燃林子,我們也活不了?!蔽业溃皩ξ覀儊碚f,結局是一樣的。點燃了教堂,能拉點墊背的,何樂而不爲呢?”
“你這是放火,是犯罪!”敵人道。聽得出來,他的情緒比較激動。
“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別說點個林子了,把地球點了,也跟我沒關係了?!蔽业溃皼]時間跟你廢話了,點?!?
聽到我這麼說,早就舉著火把的朱總鏢頭他們開始把火把靠向了牆壁。
“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好,我過來?!币姷轿艺娴囊雅f教堂點了,敵人終於妥協(xié)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和震!果然是你這老狐貍?!弊诩溢S局的總鏢頭道。
我們曾經懷疑過,和家鏢局的人有問題。這時候和震出現,果然驗證了我們的猜測和懷疑。
“馬上救火。”和震道。
我們快速控制住了他,而後從外面舀來積水,迅速將牆壁上的火撲滅。
制住和震後,我們向著和震道:“讓你的人把外面的蜘蛛撤走,我們要離開這裡?!?
“可以?!焙驼瘘c了點頭,道,“他們已經在做了,不過,撤走這些蜘蛛,需要一些時間。你們只能等天亮,才能走?!?
“好,我們暫且相信你。”我道。
我將和震交給胖頭,同時讓任志龍帶著幾個鏢師,舉著火把,隨時準備著。只要一有不對勁,立刻點燃這破教堂。
這樣僵持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時候。外面一條小道上的蜘蛛網,果然被清理乾淨了。
“沿著清理出來的小路,一直往外走,就可以走到林子外面了。”和震道,“這裡的小道都被蜘蛛網封住了,一夜工夫,只能清理出一條?!?
“一條就夠了?!蔽业?。
“大家準備一下,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蔽淅乡S頭吩咐。
押著和震,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被清理出來的林間岔道,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林子外面。
總算出了林子,我們都鬆了一口氣。想起那些恐怖的大蜘蛛,即便到了外面,我仍舊覺得渾身上下寒毛倒豎不已。
“說,我們該怎麼離開這裡?”幽冥鏢局的鏢頭提著和震問道。
“無可奉告?!焙驼鹱彀秃苡?。
事實上,從他被我們控制,我們就已經問了他很多事,但是他什麼也沒跟我們透露。
我曾以他心通秘術窺探過他,但和震不知道使用了什麼秘法,可以擾亂我的秘術,讓我無從窺探到他心中所想。
“把他看緊一點,我們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辦。”知道無法從他口中探知到離開這裡的路徑後,幽冥鏢局的總鏢頭放棄了,吩咐負責看管的鏢師仔細看緊他。
負責看管的鏢師答應了一聲,我們讓其餘鏢師保持警惕,原地休息。我們臨時行動小組的成員,則聚在一起,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驼鹚懒恕本驮谖覀兩塘恐磺卸家獜暮驼鹕砩舷率值臅r候。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我猛地站了起來,只見一直被我們控制著的和震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他被人下了劇毒?!蔽业?。和震流出來的血液,顏色偏黑,且?guī)е还僧愇?,不像是正常的鮮血。
“這……這是殺人滅口麼?”有鏢師道。很快,他的話便被他那鏢局的鏢頭打斷了,不讓他說下去。
這一路上,各大鏢局的人都跟和震有過接觸。如果和震是被人殺人滅口的,那麼,這就意味著,我們這羣人中,混入了內奸。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非常難看。沒有人說出那句話,但我想,這時候所有人的心底裡,一定都存了疑問:“誰是內奸?”
“呵呵,那個,死了就算了。反正我估計著,就算他活著,也不會告訴我們接下去該怎麼走。”朱總鏢頭當先說話,沒有提內奸的事。
“朱總鏢頭說得有道理,現在,關鍵是要搞清楚,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地形。否則,哪怕我們花再多的力氣,恐怕也離不開這裡?!蔽淅乡S頭道。
“沒錯,是這個道理。”飛龍鏢局的龍鏢頭道,“我們在這山中轉的日子也夠久了,回回都遇到這鬼林子。我看,大家與其到處亂闖,不如坐下來,好好地想一想。我想,一定是我們走鏢途中,某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各大鏢局的鏢頭都苦著臉,不去提及“內奸”這個敏感的話題。在場的人裡沒有傻子,誰都知道,在這個時候提內奸,只會把各大鏢局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一點力量給拆散掉。
“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呢?”我喃喃著,強迫自己不去想內奸的事情,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信手畫著我們走過的路。漸漸地,一幅圖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