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怒極，卻哈哈大笑：“玄王是不是過分操心了？本王的私事，哪裡輪得到玄王費神？”

“這可不是私事！”

玄王站起身，走了幾步，“帝王無家事，後宮自來就是半壁江山。你父王母后早逝，本王作爲成湯江山的子孫，你的親叔叔，自然有義務過問你的婚姻大事。你登基已近一年，後位虛懸，更無子嗣，本王要是坐視不理，日後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窗櫺邊，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後面的錦葵立即直起身子，藏身屏風後面。

玄王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盯著子昭：“如今已經不比往常，大商雖然還是天下共主，但各大方國已經有了不臣之心，好些方國甚至幾年不來朝貢，所以，大王更有必要通過聯姻的手段來籠絡諸侯。果方和井方是兩個大的諸侯國，勢力很強，而且，他們這次進貢了大量的財物，龜甲……”

他緩緩地從旁邊的案桌上拿起一疊龜甲，隨口唸道：“果方送來龜甲三十隻，犀牛角八隻，鹿茸十對，各色絲織棉麻各五百匹、蜀黍八百擔、牛羊三千並僕役五百……井方的禮品也差不多。大王，你看，好多年都沒有人上過如此豐厚的貢品了……”

又隨手把禮品單放在一邊，笑瞇瞇的：“更重要的是，他們族中的美女也赫赫有名，做王后是有足夠資格的，更何況，本王一次給大王兩個人選，大王完全可以挑選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個做王后……”

子昭大笑，但笑聲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既是王族聯姻，玄王何不身先士卒？你年齡比寡人大，輩分比寡人高，而且王妃位置一直空缺，這樣吧，那兩名美女並所有貢品，寡人就全部賞賜給你好了。”

玄王不慌不忙，雙手交疊在椅子上坐下，眼神高深莫測。

子昭也在龍椅上坐了，靜觀其變。

那是二人在西亳宮上的第一次交鋒——因爲玄王重傷修養好幾個月，子昭不失時機佔據西亳宮，縱然玄王樹大根深，但獨佔西亳宮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的目光，再一次凝視窗櫺，彷彿靜心聆聽。

子昭，坐在龍椅上，老神在在。

半晌，玄王才緩緩地起身：“大王，你想要賞賜我都沒用了。”

“何以見得？”

“因爲大商給果方和井方的聘禮，是以大王的名義下的，也告知了這兩個方國，他們的女兒來是做王后而不是王妃！否則，兩個方國豈肯拿出這麼多貢品？他們還指望著他們的女兒能爲大王儘快誕下子嗣，沒準就是下一任大商國王……”

子昭，怒不可遏，但還是盡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玄王閒閒地：“果方的美女名動天下，按理說，大王要賞賜給本王，原是求之不得。不過，本王本著成湯子孫的拳拳之心，必須率先維護大統。至於大王聽還是不聽，則不在本王考慮的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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