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哈哈大笑。

她等他笑。

他笑了好久，才興致勃勃：“只可惜本王沒有摘到生命果。不過，入寶山豈能空回？鹿端這些老傢伙都能享壽幾千年，本王估計怎麼著也會多活幾百年，至少，不會比彭咸短命是不是？”

錦葵想，也許那是真的。

她提醒：“可你無法不死不滅！”

“這又如何？”

錦葵默然。

他非常好奇：“那傅悅呢？傅悅也吃了生命果？”

“他也吃了兩個。”

“可他還是死了，不是嗎？”

也不等錦葵回答，他撇撇嘴：“這也不算多了不起，最多讓你不死不滅，但是，卻沒有起死回生之功，而且，一旦吃了，還從此斷子絕孫。”

錦葵淡淡的：“所以，你也不必爲沒有摘到生命果而懊惱，有得必有失。”

他反問：“小公主，你以爲本王嚮往多子多孫，兒女成羣？”

“人類都這樣。”

他搖搖頭：“要真如此，本王早就子女成羣了，豈會到現在還是單身漢？難道你以爲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女子看得上本王？”

錦葵愕然。

“嘿嘿。事實上本王對所謂的子女親情、君父人倫毫無興趣。”

“我父王娶了七八個妻妾，生育了十幾個兒女，從小，我就見慣妃嬪們的勾心鬥角，她們爲了邀寵，真是用盡十八般手段，鬥爭的激烈程度不輸於朝堂大臣們的機關算計，畢竟，每一個嬪妃後面，都站著一個大商的貴族或者侯國。我母妃姿色出衆，早前也很受寵，但是，她拙於言辭，不會獻媚，而且，外祖父只是一個三等小侯國，在大商王朝面前不值一提，不幾年，便被父王的新歡取代……”

他笑嘻嘻的：“你知道我父王的新歡幾歲嗎？”

“幾歲？”

“十一歲。”

錦葵：“……”

“十一歲的女孩子懂什麼？甚至都沒發育完全，只因爲長相秀美，我父王便飢不擇食，他聽信方士之言，企圖採陰補陽，認爲和越小的女孩子交合，效果越好……嘿嘿，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我父王特別猥瑣，下作……”

公開指責父王猥瑣下作的，天下恐怕只有玄王一人。

但錦葵認爲，他說的完全是實話。

“我母妃失寵，從此獨居一處，形如冷宮，不到28歲便鬱鬱寡歡而死。我在弟兄們中排行老八，王位自然輪不到我。從我記事起，就看到王子們爭權奪利，互相廝殺，最後，殺得只剩下我和武丁小子的父親……”

“就連我父王，也死得莫名其妙。直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他駕崩那天的情形。我看到武丁小子的父親跪在他牀前乾嚎，卻擠不出一滴眼淚。因爲他已經當了十幾年太子，卻一直無法登基，早就巴不得父王駕崩。千真萬確，我看到沒有人的時候，他甚至對著父王的屍體做了一個鬼臉……”

錦葵汗流浹背。

“我也跪在父王靈前乾嚎，可是，我也擠不出一滴眼淚，我根本對他的死不感覺到任何可惜，甚至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