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鳥啼聲聲,牀上的女子卻仍未甦醒。
“七夫人……七夫人……”賈雨敲響了房門,側(cè)屋裡的蘇子拉才恍然驚醒。忽地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更是羞憤萬分!
這一處處淤紅,都是昨夜的那個青銅面具留下的!她竟然還在他不斷的索歡中累得睡著?該死的男人!她一定會報仇的!
只是,忽然記起他昨晚的話,不免再次打了個寒顫,他今晚還會來!他說,他會來找她要答案!
外頭的喊聲和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女子迅速穿好衣物,翻身下牀。
“來了!等一下!”
喊什麼喊!她又沒死!她倒不如死了算了!嗚嗚……第二次失貞了!昨晚她竟然還——回想起自己的所爲,她真是無地自容!
那個青銅面具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睡得這麼死?
蘇子拉一臉懊惱地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牀上的人卻還躺著等她的服侍!她不情願地靠近牀榻,見男子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只是雙眼空洞無神。
“醒了都不知道穿衣裳,還真會擺老爺?shù)募茏樱〉茫揖退闶撬藕虻桑凑愕哪隁q也與我爹爹相差無幾!”女子輕聲嘀咕著,俯下身子將南宮冀刺拉起,“坐好!”
一聲低斥,女子側(cè)頭拉過昨夜她幫他脫下的外衫,笨拙地替男子套上。“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這個鬼地方我可不想待多久!”像是在問話,實則是自言自語。蘇子拉皺著眉頭滿是不悅。
那雙空洞的眼神閃過一絲亮光。
她頸間那幾處猶如綻放紅梅般的印跡是如此清晰!昨夜,她的淚痕、她的無助都這麼真實,莫非……她與太夫人真的無關(guān)?
“賈雨,我想出府一趟!你可不要想攔我,就算是嫁進了南宮府,還有出門的權(quán)利吧!”蘇子拉一開房門便對門外候著的男子說道。
她要離開南宮府!今晚那個變態(tài)還會來,她可沒這麼傻要等他!
“七夫人,沖喜的一個月間,的確是不能出府的。即便小的放你出園子,也會有其他人在大門攔住七夫人。這是規(guī)矩,媒婆理應(yīng)在七夫人上轎前已經(jīng)詳細告知,倘若這期間私自離府,便是失去了沖喜的意義……”
賈雨的話讓蘇子拉一陣厭煩,她怎麼知道?媒婆就算會說,也是和那個離娘說的!她到底該怎麼辦?能讓師父將那個離娘弄回來換她出去就好了!這樣,她也不會愧疚,離孃家的生死,可就不歸她管了!
“行了!送東西來吧,餓死了!”
女子焦躁地回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她乖乖地等那個面具上門來凌辱嗎?今晚該怎麼辦?
“用過早飯,七夫人可要去給太夫人請安?”這也是試探之一,如果這個七夫人與太夫人有些牽連,難免會趁請安之際密謀些什麼。
“非去不可嗎?是不是還得帶上老爺?”她可沒什麼心情!
賈雨收到女子身後的一個眼神,微笑著回答,“老爺不必去,七夫人可以獨自去。不是非去不可,卻是情理之中。”
“把飯送來!既然不是非去不可,我爲何要去?不去!”憑什麼要走那麼老遠路就爲了向一個老太太問安?
又不是老爺親生的娘!何況,她也不是真的七夫人,不必討好!
與房中的男子對視一眼,賈雨恭敬地退下。老爺?shù)囊馑迹坪跻膊幌胱屍叻蛉顺鋈ィ热蝗绱耍犆闶恰?
南宮冀刺在蘇子拉轉(zhuǎn)頭時,立刻目光茫然,靜坐在牀前。
她頸間的痕跡實在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不出門更好,他倒要看看這個女子是如何面對這園子的生活!
風(fēng)雅園像是個被南宮府遺忘的角落,自成一家般地不聞外事。
蘇子拉不是在園子中發(fā)呆,就是在房中踱步,爲著即將來到的夜晚愁眉不展。打又打不過,逃又不負責(zé)任害了離娘。
她師父可真是丟了一個難題給她!她是上輩子欠了誰了!殊不知,一道冷厲視線將她的忐忑和不安如數(shù)收在眼中。
只是,夜幕還是如往常般地降臨。
“我爲何要怕?我一定會想法子弄死他!”蘇子拉狠狠地咬牙,幫‘丈夫’梳洗寬衣後,將他粗魯?shù)赝频梗坝心氵@個丈夫何用!”她不免對著木然的男子吼道,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
對呀!今晚她可以睡在這個活死人裡面,看那個青銅面具如何動她!
“我先告訴你哦,我可不是佔你便宜的意思!我雖然不是離娘,可與玉佩拜堂的是我,在你牀裡側(cè)窩一晚,不算不合禮數(shù)吧!”
明知她的話無人應(yīng)答,蘇子拉卻還是和衣躺在了男子裡側(cè),連房中的燈都未敢熄滅!她摸了摸男子的手臂,幸好,是暖的,只要不是死人就好!她寧可躲在這裡也不要在那張鋪上等那個面具!
“喂,南宮老爺……倘若你能醒來,我會讓師父將離娘換回來給你……雖然這裡水深火熱,陰森詭異,我有個直覺,你一定會醒來的!並且,只要你醒來,這裡便會煙消雲(yún)散,一切如常……”
一直豎著耳朵聽聞動靜的蘇子拉,終於在喃喃自語中,夢了周公。這一晚,那個青銅面具真的沒有來!想必,有個呆子擋著,也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