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正廳便聽到了女子的哭聲,咦……怎麼那麼多人在哭?她的相公不是把人給逼死了吧!女子腳步跨進了正廳,“相公,你找我嗎?”
哇——人都到齊了!三房妻妾都在,兒子媳婦們也在,貼身的丫鬟們這次全部統(tǒng)一不帶。是怕下人笑話吧。三房妻妾,幾個兒媳婦,都在抹眼淚?男人們也是一臉憤然地默不作聲。這是怎麼了?
“蕊兒,來和大伯他們告?zhèn)€別。”南宮冀刺伸手拉過女子,柔聲說道。他說過,兩個月的時間就會讓他們滾蛋!
女子還未開口,‘老爺’便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搶在了她的前端,“刺兒,你果真這麼無情嗎?我可是你的親大伯!這些都是你嫡親的家人,你果真要將我們趕出南宮府嗎?”男人顫抖著聲音,想指責卻是底氣不足。
這是個什麼情況?
女子剋制內(nèi)心的疑惑,安靜地站在丈夫身旁。
“就因爲你是我的親大伯,我纔沒有趕盡殺絕。南宮府的房契地契一直在我手中,我讓你們住了這麼多年,還不顧親情嗎?我南宮家的產(chǎn)業(yè),讓你們收了這麼多年的盈利,還不顧親情嗎?今日必須搬離南宮府,否則,我會讓官府來處理!”
南宮冀刺一改平常的儒雅,今日的他,異常冷漠。
“刺兒,是你爹將我們接到南宮府享福的,他若是泉下有知,也會不瞑目的!”大房正妻突然哭喊道。
還真是有點慘絕人寰的悲哀味道!不過是離開南宮府而已,有必要嗎?
“伯母,你這話就不知道了。如果我爹死的瞑目,我就不會回來了!等日後,你們下了黃泉,去跟我爹孃請罪吧。畢竟,你們做過什麼,我清楚!我爹孃……更清楚!”南宮冀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僵硬的臉龐透著陰冷。
身旁的女子忽然一愣,腦中像是劃過某個記憶點,她似乎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不可能啊!她的相公對他總是柔情似水……記錯了。
“你——”大房的終於沒話了,只好又使勁哭了。
“蕊兒,你可憐可憐我們吧,出了南宮府,讓我們上哪兒去啊!”三房的妾氏站起身撲向了女子,卻被南宮冀刺一把攔住。
“還想再讓她出‘意外’嗎?”男人咆哮得一句話,嚇得哭喊的女人們頓時沒了聲,“我爹曾經(jīng)下個一個約定,誰先有子嗣,就給他一半的家產(chǎn)。只可惜,你們太貪得無厭!竟然貪圖這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我娘防著,想必我早就死在你們的‘意外’之中了吧!”
他的心,就是被他們逼冷的!
“刺兒,說話要講究真憑實據(jù)!”大老爺顯然是惱羞成怒了。
“證據(jù)?你以爲滴水不漏嗎?你以爲真的可以隻手遮天嗎?進了南宮府,你倒是真的享福了,納了二房三房開枝散葉,只可惜,你的兒子們也在爲了不屬於你的家產(chǎn),相互爭鬥!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子嗣嗎?就因爲你也奉崇我爹的那句話,長孫獲得半數(shù)家產(chǎn)!”南宮冀刺的話,讓‘老爺’萬分震驚。
怎麼可能!他們可都是親兄弟!
“哈哈……他們各自的方法不同,出了南宮府的門,你們可以相互討教一番!”若不是他讓百靈和瀟雪守在蕊兒的身邊,她和孩子,也是危險重重。
“二嫂!你幫忙說說話吧!店鋪沒有生意,我們又身無分文,出了這裡便是露宿街頭啊!”一個女子突然朝男人身邊的她喊道。
切!關(guān)她什麼事!
“二嫂……看在我們是妯娌的份上,幫幫忙吧!”另一個女子喊道。似乎都知道南宮冀刺聽她的話,將希望寄託在了她身上。可是,他們家的事,她相公從來沒讓她摻和過!
女子擡頭望向了身旁的男人,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對方卻只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什麼意思?讓她自由發(fā)揮?不怕她搞砸他的計劃?
“呃——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就替你們想個辦法吧。”女子淺笑著說道,在場的人一致地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緊張地等待她的開口。
“相公,我也不喜歡自己家裡住著別的人。不過,讓他們這樣走,不是逼他們上絕路嗎?”她故作憂慮地對著身旁的男人說道。
南宮冀刺不禁挑眉,半瞇著眼睛等待她的下文。這女人要說什麼?她不是一直都贊成他的計劃嗎?此時,是要阻止嗎?女人的心,總是比較軟。
而大家?guī)缀醵枷肫疵c頭,附和女子的話,卻無人敢輕易開口。
“你們的店鋪都沒有生意了是吧?”她掃視了一圈,看到了大家的點頭繼續(xù)說道,“那出去了真的是沒有收入,也沒有住處!拖家?guī)Э诘兀嬉端藿诸^?”大家再次無奈地點了頭。這兩個月所有的生意都沒了!
“那簡單!將你們的店鋪賣給我們好了。反正你們留著沒用,還不如換了錢找個地方住,再想法子謀生計。”女子平靜地說道。
南宮冀刺聞言,顯然是吃了一驚。這個女人,果然與衆(zhòng)不同!她大概是知道,他可以將所有的店鋪恢復營業(yè)。那些客戶,不過是被‘死神’威脅了而已,當然可以恢復到其他店鋪。
看著大家失望而猶豫的表情,他開了口,“既然蕊兒可憐你們,就依照她的話,收購你們停滯的店鋪。一百兩一家,要兌換的,將店鋪的地契交到庫房,簽字、拿錢走人!不過,必須要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我可沒有耐心!”
他攬住女子的腰,“一個時辰之後,我不希望在府中還看得見你們!別讓我叫官府‘請’你們離開。”擁住女子,毫不留情地離開了正廳。
繁華擁擠的大街上,女子吃著手中的蘿蔔絲餅,正想走進另一個店鋪卻被身旁的女子攔住。
“百靈,怎麼了?”她不解地問道。
丫鬟模樣的女子爲難地望了望瀟雪,“夫人,咱們該回府了,老爺說不定此時已經(jīng)到家了。”夫人已經(jīng)破例吃了油炸食品,老爺若是知道,她們又得捱罵。
“他沒那麼早,那麼多家店鋪要巡視查賬,哪有那麼快?”女子俏皮地一笑,推開百靈的手臂就進了鋪子。自從那些人出了南宮府之後,‘老爺’自然是她的相公。
“可是夫人……”夫人怎麼像個孩子一樣賴皮!
“我就是出來逛逛,老在家裡,悶死了!哎,算了,不爲難你們,還是明日再溜出來吧。我們回府。”南宮兇起來的樣子有點恐怖,還是悠著點。
身後兩個女子立刻拉長了臉,明日還要出來?
人羣中的一個男子猛然回頭,他是聽錯了嗎?那個聲音……是她!
撥開身旁擁擠的行人,他衝向了聲音來源,“影兒!影兒——”他飛速地跑向那個醒目的背影,“秦影!”
凌楨渙疾步跨上前,一個轉(zhuǎn)身擋在了女子跟前。
真的是她!“影兒……你還活著?你怎麼會在這兒?”他激動得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正想將她摟入懷中,身後的兩人已經(jīng)對他出手。
女子驚恐得猛然後退,影兒?秦影?是誰?爲什麼這個名字會讓她微微一顫?這個男人是誰?他的眼神……似乎沒有惡意。
“百靈,瀟雪,你們住手!”三人的打鬥吸引了衆(zhòng)多圍觀著,何況,這個男人的武功似乎在她們兩人之上!再交手下去,吃虧的只會是她們。
“影兒!”剛停手的男人再次衝了過來,卻被兩人伸手擋住。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影兒。”
她不認識這個人!她不是叫寒蕊嗎?爲什麼對‘秦影’這個名字會有感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得白淨清秀,她——沒印象。
凌楨渙愕然地打量著女子,“影兒,你在說什麼?爲什麼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我?我是渙兒!你不記得了嗎?”她的眼神,不對勁!
“渙兒?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曾認識一個叫渙兒的。”女子平淡地說道,她努力剋制著心中的不耐煩。她該不會是碰上了一個神經(jīng)病吧?
“影兒,你……就算你恨我父親,也不該假裝不認識我!你既然還活著,爲什麼沒有在嘯風國?凌讋斯戰(zhàn)勝,不是該帶你回宮嗎?”男人的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她看起來過得很好!身旁有人保護,起色紅潤,母子平安。
這明明就是她!
爲何會出現(xiàn)在朔月國?那日他瞞著父親,派人四處尋她,卻沒有得到絲毫音訊。在逃亡的今日,卻在他鄉(xiāng)偶遇!
“你在說什麼?公子,我懶得再跟你說一次,我叫寒蕊,不是你口中的影兒!請你讓開!”越是對著這個男人,她的心越是慌亂。凌讋斯……這個男人是誰?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會有種失落和刺痛?
凌讋斯?她是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是誰在光天化日之下攔住我娘子!”一個威嚴冷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完蛋了!被相公逮住了!明日休想開溜了……
“相公!我——我就是出來曬曬太陽,沒有亂吃東西哦!”女子聞聲立刻換上諂媚討好的臉,依偎在身後的男人懷中,“她們兩個可以做證!”
嘎——兩個女子立刻僵硬著臉,對上老爺詢問的眼神,又看到夫人在擠眉弄眼。哎!這兩個主人,讓她們下人怎麼做?“吃……得不多。”瀟雪回答。
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可愛!撒謊都不會!
相公?娘子!!!
凌楨渙錯愕得瞪大了眼睛,“影兒你……短短幾月,你竟然——改嫁於人!”他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女人,會嫁給了一個陌生男子!
凌讋斯的秦妃,他未進門的小妾,成了他國別人的娘子!
“你這人真是奇怪!都說了你認錯人了!什麼短短幾月,我嫁給我相公三年了!”雖然她也不記得到底多久,但是相公說,他們成親三年有餘了。
“蕊兒,我們回府。你即將臨盆,不許再出門了!”南宮冀刺惡狠狠地掃過眼前的男子,心中猛然一震。在朔月國還會有人認識她!他勢必得將這個男人除去!
他已經(jīng)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了!縱使有一日,她恢復了記憶,他也不準備放她走!
“影兒——”凌楨渙怎麼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秦影!她的臉,她的聲音,確確實實與秦影如出一轍!只是,他垂死掙扎般的叫喊,卻無人理會。
望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他的表情逐漸陰冷。
凌讋斯,將他們逼上了絕路,卻失去了自己的女人,連親生兒子都要喊他人做爹!哼——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紅杏出牆的女人如何面對凌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