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只是跟著後面,慢慢走著,一雙眼神卻是一直在打量著來回走過的路人。“心君的力量消弱的這麼厲害嗎?怎麼連周圍的這種氣也看不見了呢?還有那雙偷窺的眼睛,從老李的店裡出來,就沒有停止過吧。”。
繁星點點,夜色溫和。
這樣的夜裡,在這樣的景色中,那面對面站立的一男一女。不論怎麼看,應(yīng)該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
男人如樹般挺拔修長,雙手下垂間,尾指翹起,如玉一般的色澤在朦朧中閃耀。他面前的女孩,嬌小而可愛。長長的秀髮如黑浪一般,小臉仰起正專注地看著男人。一雙大大的眼眸忽閃時,長長的睫毛便象長刷一般。
“是你做的是嗎?”,男子開口了,聲音溫潤如玉。眉眼間看不出是喜是怒,清涼的眼神只是在眼前的女孩臉上劃過。女孩被問得眼神向旁邊看去,不敢面對。她沉靜了一會兒,咬咬嘴脣努力的再一次擡起頭。這次眼神中卻充滿了絕然之色,有一點悲傷和無奈:“不錯!是我做的。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哪怕只是一點點。”。
只聽那男人輕輕地嘆息,那裡面的無奈讓女孩心糾了一下,涌起一股難言的潮意。她不由地低下頭自問:“我錯了嗎?真的,是我錯了嗎?”女孩不甘心地握起拳頭,嘴脣已經(jīng)被咬出齒印,再一次擡頭時卻是毅然之色,只聽她對男子說道:“我不管你自己想,想我自私也好,無禮也罷。這就是我的決定,將你拉進狐界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你想怪我,就怪好了,我絕不會放你出去的。”
原來這位可愛的女孩正是塵,男子卻是被她強拉進狐界的情。
愛要怎麼說纔不會受傷?情要如何表達才他才能懂?看著長眉輕蹙的情,依塵的心緊緊的糾著,一時也不能放下。是什麼時候?眼睛裡就有了情的影子?想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只是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回頭時,就只能看到他一個人的身影,從此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從來寬容的自己,居然對柳夢莉都看不過去。這是幾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因爲自己的失態(tài)也引起同伴的注意。流彩和憶彩提醒她,想清楚後果。尤其是流彩,那個眼角帶痣的老狐靈,她只是讓依塵想想她的遭遇,要想到後果可能是什麼。
依塵無言,當年引流彩回來的也是自己,當然很清楚流彩當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但,已經(jīng)是欲罷不能了。
女孩的手憂傷地拂過男子的臉龐,女孩那雙曾經(jīng)明亮的大眼中卻是一絲絲的情亂,守著情的身邊,依塵輕輕嘆氣,不由地又一次低下頭去。
原諒我這一次的任性吧,打進來這狐界,情除了問那幾句話,連看都不看她了。
情用眼角溜著傷心的依塵,心裡老早就不忍心了,卻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地開口。看著依塵不停地嘆息,或者擡頭看自己,情心裡已經(jīng)是慌亂如麻了。
找不出話題的情,將視線轉(zhuǎn)向身前的梧桐樹,雖說是進了狐界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獨獨這棵樹卻保持的原來的模樣站立在這裡。或者這裡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這樹?”,遲疑著情開口道,琢磨著怎麼問纔好時,聽到依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也看出來了吧?這樹是支撐狐界的界媒,這還是當年祖婆飛昇時,用她的力量調(diào)動了朱雀化成的呢。”,情臉上一紅,身體感受到依塵偎在身邊時散發(fā)出來的暖意。一時間心裡便蕩起漣漪,自己本來就很喜歡這女孩,她的溫柔,她的可愛,和她那測不出深淺的心機。
終於忍不住,情轉(zhuǎn)身面對著依塵,眼睛深深地看著她。依塵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眼睛裡帶著莫名的歡喜看著他。情伸出雙手將依塵圈住,輕輕地擁進懷裡,又一次的輕嘆後,說道:“委屈你了,是我~不好!”聽到這話,依塵忽地擡頭,表情嬌羞責怪地說:“不許你這樣說,你哪裡不好了。倒是我~”說到後面,聲音小了下去,不由地又要低下頭去。
卻被情輕輕擡起了下巴,依塵的臉仰起,大大的眼眸中泛著水意,忽閃著有些怕有些喜地看著情,卻又有些想躲過去的樣子。情輕笑了一聲,手指拂過她的臉龐,將臉湊了過去,輕輕地吻過指尖劃過的地方。
夜色中,不明不暗的光線,卻能十分清楚地看到依塵的臉紅了。象白玉中的紅緋一般,透著溫潤之色,讓情看得十分的愜意。
美人如玉嗎?原來人間這樣的景色,會讓人醉得不知身在何處啊。
“我~喜歡你,真的。”,嘴拙的情結(jié)巴著說出這幾個字,說罷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瞄著依塵看她的反應(yīng)。
卻見依塵一臉的驚喜,笑得竟讓眼睛溼潤了,嬌小的她將雙臂繞著情,情高大的身體只能讓她圈一半,卻不影響依塵的火熱。
情這樣被女孩抱著,有些不太習慣,臉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笑著,一臉的寵溺看著依塵。
卻見依塵向上蹦了一下,將臉仰起,又半瞇著肯,一臉的邀吻狀。情終於臉紅了,不由地左右看著,卻聽依塵不滿的睜開眼說:“你不用看了,沒人。這裡是狐靈的禁地,除我我族不多的幾位,沒人敢來這裡。”,情一怔看著依塵,心裡翻起波浪,這裡是狐靈們的禁地嗎?
依塵看到情臉色凝重的模樣,又蹦跳著歪頭看著他說:“將你帶進狐界的事,我已經(jīng)把狐靈們都搞定了。”,臉上是得意的邀功表情。情一時被女孩逗得失笑,將依塵的手拉下,反手又緊緊摟過她。讓女孩嬌小的身體完全被包在他高大的身體之中。
依塵在情的懷裡輕輕吐氣,心象泉水般輕輕流動,終於可以了嗎?有些不敢確定的依塵,又一次擡頭望著情,卻見情深色的眼睛之中,卻是自己的身影,終於無牽掛地笑了起來。
正當依塵笑得開心,情卻忽然俯身,將女孩如桃瓣一般的紅脣吻過,兩人如膠一般緊緊的纏在一起。
夜幕中,那高大的梧桐樹下,天上的繁星點點,見證著兩個人的愛情。
情和依塵的戀愛,心君法則早有預知,只是在鬼魔還沒有蹤影的情況下,大家都認爲依塵的作法並沒有什麼不妥。
燈火輝煌的客廳,柳夢莉和小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笑得傻呵呵的。一大一小兩個聲音不時地響起,有時候卻是兩人相互的譏笑。看到熱鬧處,兩人便一起手舞足蹈著,比劃著,聲浪是越來越大。
奇怪的是,卻並不見法則和心君的蹤影。
柳夢莉好象也感覺到這點,站起身讓小子安靜點。然後去了書房,兩人自打進屋後,就沒有出來過。輕輕敲了敲門,聽聽動靜,沒有迴音。柳夢莉連著敲了幾次,沒有迴音後,便輕手輕腳將門開了個縫。
書房內(nèi),溫柔的小燈開著,電腦桌前沒人,書櫃前沒人。不大的屋子裡,竟沒有任何人影。柳夢莉吃驚地看著,門已經(jīng)大開著,但裡外都沒有人。
柳夢莉不敢相信地走進了書房,來回走了幾個圈之後,大腦才慢慢冷靜下來,她將臉轉(zhuǎn)向客廳的兒子,輕聲喊道:“小豪,你過來下。”,喊了幾聲後,小子圓圓的腦袋才從門口探進來,眼睛溜溜地轉(zhuǎn)了幾下,然後看著柳夢莉問道:“什麼事?老媽?”。
柳夢莉聲音裡帶著沮喪說道:“他們,不見了。”,這話讓小豪“哦”了一聲,卻並不見得多麼驚奇。只是讓他整個人站進來。柳夢莉看著小子人小鬼大的樣子,挨著邊繞著書房轉(zhuǎn)了個遍。柳夢莉呆呆地看著小子這樣做著,一臉不明白,眼神裡卻有些期待地看著。小豪站住了擡頭看她,柳夢莉也用希望地眼神看著小子。然後聽到小子很平淡地說:“他們是自己走的。”,柳夢莉氣餒,有些不耐煩地回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自己走的,但我是想問……”後面的話卻被小子不客氣的打斷了:“我是說,他倆是自願離開的。”柳夢莉突然就閉了嘴,腦袋靈醒過來了:“對哦,如果是法則和心君商量好離開的,他們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想到這兒,一雙眼睛就望向小豪。小子只是站在原地搖了下頭,然後用手一指柳夢莉說道:“不是我,是因爲你,他們應(yīng)該只是爲了躲你罷了。”柳夢莉就象被抽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泄了勁,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起來。
仔細一想,好象是這回兒事吧?無力地走出書房,滿腦子想著:“爲什麼?”嘴上也就不留神就問出來了,卻不知道是在問哪個。
只聽著身後的兒子回話:“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有他們自己的原因吧?”一雙眼睛同情地望著柳夢莉。
柳夢莉象是在回答又象是在反駁似的:“不可能。怎麼會?怎麼呢?”嘴裡慢慢地叨叨著,就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中了。將腿收到沙發(fā)上,曲著膝蓋,雙手環(huán)著,將臉對著電視,開始專注地看起電視。
眼前的電視裡是七彩繽紛的人間鬧劇,卻沒有一絲悲喜讓柳夢莉看進去。只是在她沉浸在受傷害的感情中時,她卻沒有注意到小子並沒有跟出來。
書房,門已經(jīng)輕輕掩上,隨著客廳電視傳出嘈雜的聲音。卻只到書房一個稚嫩的聲音:“星日馬,追!”,隨著這聲音,一道紅光閃過,光收斂之末卻虛幻出一馬形。一個小手扶了上去,正是小豪。見他飛上躍上,卻沒了小孩子的稚嫩感,倒象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一般。隨著他上馬,空間中光線一收,就不見了虛幻的馬形和小豪的身影了。
只有客廳中,柳夢莉還在那傻乎乎地前後晃著,看著無聊的電視,兀自發(fā)著自己的呆。
法則和星君去哪兒了呢?
其實哪也沒去,只是又回到了老李的店裡。只是店裡居然是一副古代豪宅的模樣,看來老李又一次浮誇了,店裡只有法則和正在怒視著他的心君。
“你難道還不明白?”法則有些無奈了,這個夥伴一向我行我素,這個千年來他也是知道。但,這次的固執(zhí)卻令他第一次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