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君看著電視,忽然耳邊聽不到小子的罵聲,好奇地轉頭去看。一看之下,倒吸口涼氣,整個人怔在那裡,動攤不得。只得小子咬著牙努力地掙著,小子看不到這線,但心君可以看到那線居然被小子掙得有些鬆了,光芒也隱隱地閃動起來。
這不可能!心君腦海裡只閃過這個念頭。一個凡人絕對是沒有力量做到這個的,心君忍了忍,不讓自己出聲,讓自己的本緣發動,輕輕地探出一些,還好自己還算能控制。心君讓本緣慢慢進入到小豪的心世界,一點點尋找那一點導常的東西。心君沒想到的是,這麼個小男孩,心界大得驚人,居然要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大上幾分。搜尋了片刻沒找到想找的,卻讓心君有些不堪重負,腦門上有些汗珠了。心君嘆了口氣,收了自己的本緣,看來本命魂還是沒有恢復多少啊,只能做罷了。心君休息了一會兒再次擡頭,居然看到小子的身體之上,紅色的絲線已經顯露出來,閃動著紅色的光芒,如豔色的琉璃,又如瑰麗的寶石一般。
小子卻沒有感覺似的,只是緊閉雙眼,牙齒緊咬,整個身體都繃得很緊。那絲線明顯已經承受不住小子莫名的力量,開始一圈圈鬆動,掉下。掉在腳下,便化成一氣體,散進地板裡了。心君看著這一幕,心想要不要通知下老李他們?這絲線可是用小子的心之力量化成的,他居然了可以掙脫的嗎?
太奇怪了?
心君在老李的店裡,一干人等都在。
老李終於恢復了自己那身華麗的裝扮,正得意揚揚地來回踱著步子,一雙細長的眼睛來回打量著衆人,希望從他們嘴中能聽到一兩句驚歎聲。可惜,他又一次失望了,三個人只是偶爾交換下眼神,卻沒有一個認真看上他一眼的。老李突然非常地想念,沒有在場的柳夢莉。因爲心君的事這幾天柳夢莉也是一副悶悶的樣子,非常的無趣所以老李也就少了逗她的心思。
“你們太無趣了!哪有一點少年青壯的感覺!”老李終於忍不住了大喊一聲,終於這聲音讓三人同時轉頭盯著他。老李有些流汗,自己是不是做的過份了,看起來這三人的氣場都很不對哦。
“你可以正經些嗎?”終於還是法則開口了,聲音有些無奈但也算是柔和了。老李抹把汗,心想:還好是法則說話,要是那個。他有些心虛地擡頭瞄了眼心君,發現對方正用強大的氣場盯著他,老李開始滴汗,趕緊回話:“我這不是太無聊了嘛,又幫不上什麼忙。”,心君冷冷地開口:“是嗎?幫不上什麼忙麼?”,聽著心君話裡有話,老李忽然挺身說道:“你說,要我做什麼,只要不違反命運之輪,我什麼都可以做。”一旁的情“撲哧”一聲樂了,有些邪惡地反問道:“那麼牛郎可以做嗎?反正你現在是俊美無比的正太了。”老李滴汗:千年來他一直沒想明白的就是,爲什麼好端端一個牛郎,怎麼到了如今的社會就被比喻成那種邪惡的職業呢?
法則打著圓場道:“好了,好了。我們今個不是爲了正事來的嗎?情好好的,什麼時候學得這樣腹黑了。”大家滴汗,心想法則你不是也一樣,什麼時候說話也變得這麼前衛的了?
本來一身高壓氣場的心君,突然變得一本正經地開始說道:“本來我就很奇怪,明明是星者轉世的柳夢莉,怎麼一點星者的力量都沒有。上次聽情說柳夢莉的魂居然是少了情魂的殘魂,雖說是對身體沒有太大的影響,卻註定她這一生情路不堪。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爲情魂的受傷才讓她失去了星者的力量,大量地查找了歷史傳說,卻沒有這樣的說法。”,說到這兒,心君停了一停,眼睛望著大家,看誰有什麼補充。
一旁的情也有些凝重地開口道:“也是,本來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我們看錯了,她並不是星者的轉世,可是自上次陶依萍也告訴柳夢莉,說她前世的確是星者,所以這點是可以肯定了。如果她肯告訴我們爲什麼星者的情魂沒了,事情也許好辦了,可是這一世她好象非常恨我們,而且警告說我們找三星轉世的事情,她一定會破壞掉。現在看起來,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衆人點頭。
法則跟著補充道:“我也用天下法則,去了冥辦一趟,冥王還算給了幾分面子。我查到星者的確是柳夢莉,但據冥界的記錄,好象在星者投胎那天發生了騷亂,但具體情況當班者不能理解,所以記錄上也比較混亂。因爲這件事兒當班的冥差都受了處法,連在場的孟婆都受了牽連。”,聽到這裡,老李突然驚訝地開口:“真的?連孟婆都被罰了嗎?”法則點頭,衆人有些心情沉重。
心君問:“法則,你將記錄好好講一遍,看老李能從這裡看出些什麼吧?畢竟他是上古的神仙了,見識要比冥界的小差們多的多了。”,聽到這話,老李有些不服地揚起頭:將自己和冥界的小差相比,這心君~哼!瞇起細長的眼睛不滿地瞄了一眼他。
心君無視,繼續道:“老李,一會兒還要讓你分析一下鬼魔到底是什麼玩藝兒呢,你給我認真點!”說到最後,口氣嚴厲充滿的威嚴,讓老李不由地低下頭,在心裡垂淚:自己怎麼在他們跟前,跟當班的小奴僕一樣啊,沒地位啊!
法則開始複述冥界的記錄:黃泉路,斷魂橋邊,孟婆一如每天一樣,架起了湯盆,燃起冥火。
身後是長長的隊伍,基本全是準備投胎的陰魂們,有的開心,有的沉悶,還有些痛不欲生的,或者輕泣,或者忘形痛苦著。隊伍不一會兒就有些吵鬧了,冥差們就大聲地喝斥著,讓大家儘量地安靜些,保持隊形。但也有那調皮不聽話的,有脾氣大的冥差就舉起手中的棍或者鞭子抽過去。然後,聽著幾聲尖叫,隊伍就安靜了許多。
這時,孟婆邊忙著手中的活兒,有些責怪的對近前的冥差的小頭目說道:“都是要投胎受苦的主兒們,怎麼經得起你們手中那忘憂草的抽打。你叫你手下留些情面,一會兒喝了解的湯就沒幾人記得以前的事兒了,也就用不到你們那草的劃擦了。”,小頭目有些臉紅,幽黑的面孔竟也透出幾分紅色,讓後面的手下看得稀奇。只見小頭目轉身走過去,一路上將那動手的冥差狠狠罵了去,再後面冥差們竟溫柔了許多。
有好奇的主兒跟著打聽:“兄弟,怎麼你們頭兒這麼聽孟婆子的話兒?”跟前被問到的冥差咧開嘴做了個笑容,說道:“夥計,你不知道。當年的孟婆可是幫我們頭出過面,纔將他留到這兒當差的。”好奇之人追問:“爲了什麼事?孟婆卻要幫你們頭兒?聽你說那時你們頭好象也只是個陰魂吧?”冥差又是一笑,回話道:“說的沒錯,當時我們頭也只是一陰魂,只是爲了愛人死活不樂意去投胎,最後竟扒在三生石上哭得那叫個慘,最後還驚動了黑白冥使,那可叫個不得了啊。”那人奇怪問道:“怎麼個不得了?驚動了黑白無常會怎樣?”這話問得讓那冥差驚得一身冷汗,一把捂了那人的嘴,左右探頭看看,這才鬆了手一隻手指在嘴邊豎起示意他閉嘴。過了一會兒,才附到那人耳邊悄悄說:“在陽世,黑白大人可勾人魂,在這裡,惹怒了大人們,可是要魂飛魄散的!”聽得這人一縮脖子,吐了舌頭心說話:還好,這時沒有黑白無常在場,要不估計自己小命也得玩玩。
人羣還是緩慢向前移動著,那冥差的頭目有些急了,催著孟婆道:“婆婆~能不能再快些,魂可是越來越多了,我怕~”話沒說完就聽孟婆訓斥道:“怎麼個,還催起婆婆我了,這湯是陰火煮成,火候不到可是沒法忘魂的。”頭目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越來越混亂的隊伍,前面已經不再有隊形了,基本是圍成了一圈看著鍋裡的湯水翻滾,還有那嘴饞的“咕咚”嚥了口水,惹得周圍譏笑聲起。
剛纔那回話的冥差突然又對那人說道:“孟婆一向心慈,卻也不多事兒。從不管眼前這情愛恨仇的事兒,那天卻被我們頭兒動了慈心,攔住了黑白大人求了個差事給他。我們也悄悄問過孟婆,她卻說這事兒自己做的殘忍了,留下了我們頭兒在此受不盡的苦,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反正是沒聽明白。”,聽了這話的那人,卻沉靜了起來,這是件殘忍的事兒嗎?
孟婆開始送湯了,初時一陣兒騷亂,卻被慈目的孟婆給瞪了回去。小頭目兒也跟隨其旁,一一叮囑著,讓大家按順序走著。
隊伍旁也跟隨著十來個冥差們,言語間卻不再兇惡,卻也是溫言溫語。陰魂們知道是孟婆的緣故,心裡大都感激不再急亂了,或者是人已死,其魂也善?
孟婆的湯,湯色粉紅,看起來和人間的食物怎麼也沒有相似之處。有人好奇問起,孟婆只是微笑,說是自己最喜歡的色。然後又問了對方喜歡什麼色?那人回了或者白色,或者紅色,回完話再看碗裡的湯居然就是自己說的顏色,心裡大駭!
到了一人,孟婆卻不急著遞湯,只是輕輕歪著頭打量著這人。這人淡淡地表情,只是站在那裡,並不看任何人。孟婆忽然輕啓紅脣一笑,一大把年紀的她居然也笑得是風吹雲動一般,居然看傻了一班後面排隊的陰魂們。
“原來是星大人,此次可否好好轉世?”孟婆陪著笑臉問道,那人回過神來仔細地看著孟婆,這才恍然:“哦~是孟婆。請問我哪一世沒有好好投胎?”這話回的,孟婆被咽在那兒,半天沒有聲響。一會兒,手中快速攪拌著湯,然後拿了個大大的青花淺瓷的大碗,盛了滿滿一碗遞了過去。
那人卻並不接過,只是望著碗笑著說道:“孟婆還是記恨麼?小肚雞腸的孟婆哦~”,說得孟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並不言語,只是高高舉著碗不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