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的想法是，趁著陸滸龍跟我一起回了街上，直接以他是金豪老闆的身份去找到陳素素。然後當著羅雪萍的面兒警告和威脅她，或者羅雪萍會和上次在全進那兒妥協一樣，會想辦法感化陳素素叮囑收斂。

而陸滸龍這麼一說，我頓時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我瞬間一陣陣的臉紅，想要問他是怎麼安排的，只見他手一揮，讓我早點睡覺。

陸滸龍買了很多的營養品和東西，塞滿了整個後備箱，帶著我一起回了街上。媽媽住回去了鄉下，而街上去到鄉下的路很窄。加上剛剛下過雨都是泥濘，我們把車停在了原來的家門口，選擇步行著回去。

去鄉下的路在上街，我們停好車後，不得不穿越整條街。

就看到陸滸龍左右手完全不空的走在我前面，我尾隨者他走在後面，街上不時的有人和我打招呼。虛榮心作祟，我依然有種衣錦還鄉的滿足感，報以微笑迴應。

路過陳素素家時，我看到她們家的店子依然還開著，羅雪萍正在整理著貨架上的貨物。擡頭看到是我和陸滸龍，看我的眼神中閃過憤怒，怒瞪著直到我們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從羅雪萍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和陳素素一樣，是恨我的。

而她們家的現狀，也沒有當初陳素素和我說的那樣不堪。至少外表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別。

走到街頭去到崎嶇的小路上，陸滸龍怨聲載道的說路難走，還在前面罵我傻。剛纔那麼走上來說不定別人會議論我是他養的情人，自己還一副得意的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我臉一紅，沒敢接話。

外婆的家在大山深處，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接近兩個小時，快要到中午的時候才趕到。遠遠的，就看到媽媽佝僂著背在院子裡劈柴，她那孤獨的身影看得我心裡陣陣發酸，“媽--”

她徹底的變成了個農村婦人，拴著髒兮兮的圍裙，頭髮上全是木頭渣子。聽到喊聲，她扔下手裡的砍柴刀擡起頭來，看到是我後。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才攤開雙手哽咽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不過纔不到半年而已，媽媽老了不止10歲。她走路的步伐，都開始變得顫顫巍巍，頭上的白髮已經爬滿，再找根黑頭髮很難了。

過了許久，她好像纔看到站在原子角落裡的陸滸龍，鬆開了我把目光轉向陸滸龍，問：“小喬，這是......”

“你好，我叫陸滸龍。”陸滸龍在我開口之前。搶著步伐過來站在媽媽的面前，伸出手說：“我是宋小喬的捐助人。”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陸滸龍會這樣向我媽媽介紹他自己。

陸滸龍把手裡的東西遞到媽媽面前，向她解釋說，年初的時候瀘市市政府舉辦了一場企業家和學校貧困學生一對一的見面會。所有家裡有困難的在校學生都會參加。也就是在見面會上，他選擇了我和其他三個學生，將我我們資助到大學畢業。

陸滸龍的言談舉止得體，加上說的話又符合值得推敲的邏輯，糊弄我媽媽這樣的人完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他說完，媽媽直接就把她當成了貴客，拿出家裡最好的東西來招待她。

事實上，媽媽除了養了兩隻雞，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東西了。

外婆家我是從沒有來過的，因爲從我媽媽嫁給我爸爸後，幾乎就和孃家斷絕了任何的關係。印象中就只有外婆去世的時候我來過，而從鎮上到山裡就一條路，所以我們這次再來，輕而易舉的就能找到。

和外婆去世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土牆瓦房，要說有變化。那就是土牆上面的裂縫更大了，房子給人的感覺更不牢靠了。媽媽體力有限，加上很多年沒有做過農活，再要回農村來生活，看得出來很是吃力。

但她依然在堅持。

後來陸滸龍在院子裡喝茶休息，我和媽媽去廚房裡準備午飯。媽媽又苦口婆心的跟我說，這下是遇到了貴人，讓我一定要好好學習。要不然就不只是沒有出息的問題了，而是我對不起陸滸龍的資助。

我當然沒敢給媽媽說實話，就一個勁兒的點頭答應。

媽媽很高興，多少年我都沒有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過了，或者是因爲來了農村慢慢習慣了一個人，或者是看到我的未來有了希望。

吃飯的時候陸滸龍跟媽媽說了下，我要遷移戶口的事。陸滸龍找的理由也很充分，因爲我馬上面臨高考，戶口在城市的話會有更大的可能性加分，或者被好學校錄取自願。

在2003年，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的區別，比現在要大多了。

可能是年齡差距，媽媽怎麼都不會想到，陸滸龍會和我有額外的關係，所以自然是欣喜答應。

那天下午，陸滸龍就帶著我和我媽媽一起去了鎮上的派出所。幫我辦理了戶口遷出。因爲時間太晚，晚上我們只得在鎮上住下。鎮上的招待所條件有限，陸滸龍似乎有些不習慣，半夜打招說要回瀘市，讓我在家裡呆兩天自己回去。

我心裡有點不爽，明明記得他來的時候還答應過我安排陳素素的事，但這就要走，又是演的哪出？只是當著媽媽的面兒我不好多問。壓在心裡也沒有說話。

招待所離著鎮上的派出所不遠，半夜我就聽到警笛的聲音，還以爲是出了什麼案子沒有當回事，可第二天早上起牀。我和媽媽準備去汽車站坐車回街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議論，說陳素素家裡出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湊上前去聽他們聊。

只聽人說。昨天大概是凌晨3點多，陳素素家裡莫名其妙的起了火。他們家的後院堆了很多柴火，火勢蔓延得很快，當時陳素素和她媽媽正在家裡睡覺。據說一個都沒有出來。

看得出來媽媽也緊張，聽說是陳素素家裡的事，拉著我的手就要快步走，嘴裡唸叨著說：“快走小喬。別惹事。”

膽戰心驚的坐車回了鎮上，果然就看到陳素素的家裡已經被燃成了一片廢墟，現場被封鎖了起來。

只是，羅雪萍和陳素素，真的都被燒死了嗎？

警察在鎮上挨家挨戶的走訪調查，問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意外的情況。看到我和媽媽也來詢問了一番，不過我們昨天在鎮上招待所住，一切都有記錄，倒是簡單問了幾句就放我們走了。

我莫名的害怕起來，心想這件事會不會跟陸滸龍有什麼關係。要知道縱火這種可不是小事，再加上我們鎮上人少，發生這種事情很容易就會被查出來的。

只是我覺得。陸滸龍那麼縝密的心思，不應該做這麼魯莽的事情吧？

回去外婆家的路上，媽媽也是後怕的臉色煞白，她說慶幸自己搬到了外婆家，要不然說不定昨天被燒死的就是她了。

我問她爲什麼？

她纔有些不情願的跟我說：“陳萬里不是個東西，四處惹禍，人家家裡的男人都不是吃素的！”

媽媽說得有些隱晦，我大概也聽明白了意思。陳萬里四處勾搭人妻，惹怒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媽媽猜不到陸滸龍的頭上，就覺得是那些人的老公來報復了。

而事實上，我在家裡小住了兩天後，陸滸龍派車來接我的時候，我上街聽到的關於這件事的版本，卻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