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達山頂是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沒有人來接他們，常墨琛再次給徐子牧打電話。
徐子牧那邊接聽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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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你人在哪兒？”
徐子牧笑：“常首長可真夠慢的……先等著！”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許念看了常墨琛一眼，下意識的去拉他的手，兩個人的手指骨節，不由自主的扣在一起。
等了約莫兩分鐘，終於有個帶著墨鏡的年輕人來找他們，然後領著他們沿著寺廟院落外面走。
七拐八拐的，拐到離寺廟幾十米遠得一處紅磚白牆的房子跟前。
初步看出來，這兒應該是寺廟僧人的住處，院子裡堆放了不少乾柴之類的東西，但是收拾的還算整齊，沒有很凌亂。
院子裡站了幾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許念都不認識，心裡多少害怕，下意識的靠近了常墨琛。
常墨琛伸手摟著她，面色沉靜自然得觀察周圍，很快到了房間門口。
領路的那個人進去彙報：“牧哥，人帶到了！”
“讓他們進來！”是徐子牧的聲音。
房間有些昏暗，但卻不影響視物，畢竟此時此刻屬於午後，陽光正好的時候。
剛進門，就看見正廳的一個蒲團下，跪坐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
正是徐子牧。
他手裡持著香，對著正廳得一個觀音的畫像拜了拜，樣子很是虔誠。
拜完之後，將香插在了香爐裡，沒有馬上起身，而是雙手合十繼續跪在那裡。
約莫有兩三分鐘那麼久，徐子牧起身，這纔對身後的兩個人微微的一笑，說：“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
許念沒說話，常墨琛薄脣輕抿，淡淡的問了句：“人呢？”
“人？”徐子牧蹙眉，“什麼人？”
“徐子牧，我沒空跟你在這兒說廢話！”
“哦，你說你心愛的那個大嫂林若汐麼？我差點忘了，常首長這番涉險上來，是爲了那個女人呢……真是該死！”
常墨琛的面色變得難看。
徐子牧卻笑著道：“不過常首長別這麼急啊，就算你關心舊愛，好歹你那懷著孕的老婆還在邊上呢，剋制下自己的感情，人要講情分啊！”
這下，不止常墨琛面色難看，許唸的臉色也難看了。
徐子牧見狀，邪笑了一下，對著旁邊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很快，那人離開。
幾分鐘後，兩個人帶著手腳被捆綁，嘴巴上貼著膠布的女人進來。
正是林若汐。
林若汐看見常墨琛，原本絕望的眸子裡立馬迸發出一絲驚喜，嘴巴里“唔唔唔”的想要說什麼。
常墨琛的眉頭皺著，許念也心思複雜的站在邊上。
徐子牧淡淡一笑，吩咐：“你們兩個，還站著做什麼？馬上給林小姐鬆綁……記得下手輕點，林小姐細皮嫩肉的，要是傷到哪兒，咱們的常首長可是會心疼的”
兩個人應了一聲，一個解林若汐的手，一個解林若汐的腳，動作都不重。
很快繩子解開，林若汐擡手撕掉自己嘴巴上的膠布，眼睛溼潤的看了一眼常墨琛，喊了一聲：“戎歆……”
然後整個人便撞入他的懷中摟住他“唔唔”得哭了起來。
許念站在邊上看著，心裡有瞬間的難受，她強逼著自己轉移視線，看向別處。
常墨琛皺眉想要扶起林若汐，可林若汐摟著他很緊，他根本沒法推開她。
他擡眼看向徐子牧，瞧見徐子牧眼中的笑意，眼底的沉黑，沉了一分。
“大嫂，你先鬆開！”
這一聲“大嫂”，她喊得極其的重，意在提醒，隱有怒氣！
在常墨琛懷裡哭的差不多的林若汐詫異擡起頭，看向常墨琛，意識到什麼，忙說道：“對不起戎歆，我……對不起，你別怪我……”
說著，眼淚掉的更加厲害，常墨琛沉了口氣，沒有說話。
林若汐從常墨琛的懷中離開，挨著常墨琛站著，看著很是嬌弱可憐。
許念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大嫂，果然是喜歡常墨琛的，這種喜歡，可能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深！
“徐子牧，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常墨琛問徐子牧，聲音很冷。
“目的？”徐子牧淡笑，“如果我說我想爲小波報仇，常首長信麼？”
“小波是你們的人撞死的，想報仇，你似乎找錯了人！”
“是啊！”徐子牧承認，他說：“所以小波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和你的恩怨死的，是不是很奇怪？不該死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該死的人，卻總也不死……比如你，比如我！”
常墨琛擰著眉，知道多說無用，只問道：“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
“剛纔不是說了？我想報仇啊……但是我猜想，現在山下一定已經佈滿了警察和保鏢了吧，所以我今天，只是想跟常首長打個預防針，常首長的人，親密的人，我想讓他們沒命，他們隨時可能沒命，常首長想保護的那些東西，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只要我想！”
徐子牧說完，轉過身，再次走到了蒲團前，雙手合十跪了下去。
“徐子牧，你……”
“滾吧！”
徐子牧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他說：“今天是小波的葬禮，我不想任何人見血，我想安安靜靜的送小波走，所以現在，勞煩常首長帶著自己的兩個女人滾出這裡！我老徐……就不送了！”
“……”
許念和林若汐聽了都是詫異，徐子牧現在是要放他們走？
他廢了那麼多周折綁了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他們走嗎？
但是常墨琛的眉頭卻皺的很深，他看著徐子牧跪拜在那裡的背影，那一刻，他是真的看不懂徐子牧……
也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看不懂徐子牧……
可他又莫名覺得，他還是曾經的那個徐子牧，從未變過……
但是這麼可能從未變過呢？
現在的徐子牧，多麼恨他啊，恨不能，殺了他……
他什麼話都沒說，帶著許念和林若汐轉身離開，周圍的其他人都沒攔著。
山下很多警察，如果綁架的罪名被坐實，將要面臨的是什麼，他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