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用十六匹馬來拉就對了！”
姬聖典笑道，“小劍，你想想，我們中國古人都是怎麼來形容一個傢伙力大無窮，超越常人極限的？”
“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這個比較虛，還有呢？”
“橫推八匹馬，倒拽九頭牛？”
“這就是了。”姬聖典一拍手，“八匹馬加上九頭牛，可不就和十六匹馬差不太多？”
“能這麼算嗎？”
“當然可以這麼算了。”姬聖典自信滿滿地說，“根據咱們古人的經驗，再結合當代科學技術，可知兩臂各有**匹馬的力氣，是人體的極限。只要練到了這個地步，就能打開馬德堡半球，破壞它內部的真空狀態，所以這就叫做破——碎——虛——空——”
“等等。”姬傲劍問，“你的意思是說，破碎虛空的意思，就是破壞真空狀態？”
“是啊，從字面上看當然就是這樣。”
“可你剛纔不是對我說，破碎虛空的空，是假大空的意思嗎？”
“任何一個名詞，在哲學上的含義都是很豐富的。”姬聖典若無其事地說，“你的思維要開闊一點，不要拘泥於一種解釋，不然練功就會練傻了。”
“三姐……”姬傲劍愣了好一會兒，說道，“我看出來了，你這練馬德堡半球的‘破碎虛空’，和咱家的‘’、‘手執乾坤’什麼的，其實都是同樣的風格。”
“我創立的神功，和本家武學當然是一脈相承。”姬聖典得意地說，“作爲武道宗師，不斷豐富完善本門的練功體系，是我們應有的責任嘛。”
“可你新創的這門神功，也太過高端了。”姬傲劍嘆道，“練出十六匹馬的力氣，這是剛入門的孩子能碰的嗎？”
“笨蛋，這個破碎虛空的難度是可以調節的。”姬聖典不滿地說。“我們只要把虛空球做成雞蛋大小，不就可以入門了？”
“雞蛋大小……”
“嗯，雞蛋大小的虛空球多做幾個，還可以兼練手執乾坤。這樣又能節省資源，勤儉持家。”
姬傲劍服了，“您說的一點不錯。”
“小劍，你拉不開眼前的這個虛空球，就說明了你的外功欠缺。”姬聖典道。“到現在爲止，你還沒練到十六重吧？”
“好像是還差一點。”姬傲劍突然反應過來，“三姐，難道十六重內功，就能對應十六匹馬？”
“嗯，差不多可以這麼換算。”
“那外功極限的十八重氣血，就是十八匹馬力了？”
“自然是這樣。”姬聖典一本正經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兩臂各有**馬力，是人身之極限。這在我們武學之道上也得到印證了吧？”
“無敵天才青春美少女姐姐——”
姬聖典登時眉開眼笑，“喊得這麼甜，有什麼事啊？”
“您成爲大宗師都好幾年了，一定練滿十八重了，甚至更多了吧？”
“這個，咳咳，最近剛剛補到了十七重。”
這隻三姐果然和四姐一樣，都是先去復返先天，再來補完外功。
“十七重已經夠了啊。”姬傲劍恭恭敬敬地將鋼球雙手託舉到她的面前。
姬聖典疑惑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請您展示一下神功。讓我開開眼吧。”姬傲劍用充滿崇拜的目光望著她，“我真的很想看看，一個人類用雙手拉開馬德堡半球，是怎樣的一種壯觀景象。”
“好說。好說，我這就讓你開開眼界。”
姬聖典滿口答應，接過了鋼球，兩手扣住環柄，也不怎麼扎步立樁，輕輕鬆鬆的就是一拉。
姬傲劍先去看她的腳下。沒有見到一點陷下去的痕跡，不由佩服的要死：大宗師就是大宗師，勁力控制的簡直就是完美，一點都不帶浪費的。
往上再看，忽然發現，十六歲的三姐，身材原來挺高的嘛，一枚標準的長腿美少女……
再往上看去，不由呆了，鋼球還是那個鋼球，一點沒有分開的意思。
“三姐？”
“哎，別急別急，剛纔一定是用力的方式不對，我再來一次。”
鋼球依然完好。
“嗯嗯，剛纔肯定是打開的姿勢不對，我再來一次。”
鋼球嚴絲合縫。
“奇了怪了，今天怎麼就拉不開了呢？”長腿美少女放棄了再一次的嘗試，舉起鋼球不住地敲敲拍拍，還把耳朵貼上去傾聽，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是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還是我最近松子吃的不夠？”
姬傲劍小心翼翼地開口，“三姐，這個馬德堡半球，其實真不是人力可以分開的吧？”
“胡說，我又不是沒打開過。”姬聖典不滿地哼了一聲，在球上又嗅了兩下，點了點頭，“不出所料，我已經知道爲什麼打不開了。”
“什麼原因？”
“兩個半球相套的地方鏽住了。”
姬傲劍瞪大了眼睛，“鏽、鏽住了？”
“是啊，你也知道我這個地方是雨林氣候，溼氣很大。”姬聖典理直氣壯地說，“這個鋼球的接口生鏽了，一點也不奇怪吧？現在它已經相當於被焊死了，當然不可能分開來了，所以這可不是我的問題。”
“……”
“當然，我也有失誤，不應該用鋼鐵材料來製作虛空球。”姬聖典嘆了一聲，“我只是希望結實耐用，卻忽視了生鏽的因素。歷史上的馬德堡半球本來就是個銅球嘛，看來先人們早就有了成熟的經驗。”
“那這個生鏽的虛空球，就沒法再用了吧？”
“沒關係，我還有替代品。”
姬聖典在箱子裡又是一陣亂翻，拿出來一個四五英寸直徑的小球，“這是我給小靈準備的虛空球，你先拿去用吧。這個可是銅球，不用擔心它會生鏽。”
姬傲劍問，“這個小尺寸的虛空球，要幾匹牛馬纔可以拉開呢？”
“不多，不多。估計每邊一兩匹就行了。”
“那對我來說，還有修練價值嗎？”姬傲劍一邊嘀咕，一邊接了過來，陡然嚇了一跳。“三姐！”
“怎麼了？”
“這個虛空球爲什麼沒有把手？”姬傲劍皺住了眉，“那還怎麼拉得開來？”
“沒把手就對了。”
“這又對了？”
姬聖典肅容說道，“有把手的虛空球，是外功的練法；沒把手的虛空球，是內功的練法。”
“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扣住銅球的把手，只要自身氣力夠了，能拉開的就一定能拉開，全靠你的外功底子。”姬聖典快活地說，“可是沒有把手怎麼辦，怎麼辦？那當然就只能用內功來解決這個問題。”
“如何解決呢？”
“這就要運用高深的內功心法，把勁力慢慢蓄積在虛空球之上，當積累到了臨界點之後，就能把球打開。”
“好吧，具體怎麼蓄力？”
“你使勁去轉動虛空球。注意力道要平穩均勻，讓這個球越轉越快，蓄積的力道就會越來越多。”
姬傲劍問，“難道虛空球轉動起來，就是蓄力嗎？”
“笨蛋，速度越快，動量越大，這怎麼不是蓄力？”
“嗯，那蓄力之後呢？”
“等蓄積到了足夠的動量和離心力之後，沿著力道的切線方向猛然一拉。”姬聖典做著手勢。“這個真空球就被分開了啦。”
“……這麼科學的法子，我簡直無話可說。”
姬聖典得意地說，“現在我們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你是怎麼形容一個人力大無窮的？”
“噢。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這是隻會死練蠻力的外功傢伙的困境。”姬聖典翹起大拇指，“對於我們這些內家高人來說，沒把沒環。根本就不是問題，因爲我們能把一分的勁力，蓄到十分的勁力再使用。”
姬傲劍慢吞吞道，“我只能蓄到三分……”
“你的境界還不夠啊。”姬聖典搖了搖頭，“所以你更要練好這個虛空球，它會逼著你提高蓄力的本領。”
“是。”
“所以你現在該明白了，我所創的這門破碎虛空的功夫，不僅博大精深，玄妙無窮，而且可以同時提高內功外功，起步門檻也不高，更可以隨時方便攜帶。”姬聖典語重心長地說，“你要把這個銅球一直帶在身邊，什麼時候有空了，就趕緊練一會兒。”
“啊？”姬傲劍有點不願意，“要隨時都把一個銅球帶在身上，會不會顯得很傻？”
“你這是什麼問題？那些整天託著一個太極球的人，難道也很傻嗎？”
“這不一樣啊，那些人本來就是武師打扮，帶著太極球當然沒有影響，還可以裝酷。”姬傲劍解釋，“可我是個貴族青年，經常需要出入各種外交政治財經的重要場合，與達官貴人交際，富豪名流來往，如果帶著一個莫名其妙的銅球，成何體統？”
“這種小問題還要我教你嗎？”姬聖典敲著他的頭，“帶上一個光禿禿的銅球當然不行，但你難道不會把這個銅球改造成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隨身玩物嗎？”
姬傲劍愁眉苦臉說，“這太難了，怎麼改造？”
“你可以把這個銅球表面刻滿魔法紋章呀，這樣看上去就像是什麼教派的法器。或者把這個銅球繪上古老文字，這樣看上去也會像是一件史前珍貴文物。”
“這樣也行？”
“當然行了。你想啊，隨身帶著一個魔法神器或是上古珍物，就顯出了深不可測的內涵，又沒有人能看得懂，別人就會覺得你這人太神秘了，品位太獨特了，一定會用充滿景仰的目光看著你。”
“對啊！”姬傲劍讚道，“這樣果然太有派頭，太有範兒了！三姐你真不愧是大師啊，太專業了。”
“好說好說。”姬聖典笑個不住，“我對於怎麼包裝人可是很有心得的，下次我再給你設計一個震撼世界的形象，保管你終身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