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是,我也有相似的經(jīng)歷,所以我也願意留下,留下來與公司一起共進退?!?
就在那名女職員講訴了自己的經(jīng)歷之後,立刻又有另外一名男職員舉起了自己的手,表了態(tài)。
“我也留下?!?
在那名男職員表完態(tài)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在這個時候說了話。
阮葉雯一愣,轉(zhuǎn)頭看向方纔說話的人。
他並不是別人,而是在阮葉霏不在而她又還沒有能力接受公司事務的這段時間裡,代替她和阮葉霏管理阮氏企業(yè)的鄺副總。
對於這個副總,阮葉雯只匆匆見面幾次,並沒有深交過。
唯有一次,歐禮傑提醒她,讓一個副總一直代替她掌管公司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的做法不太好,有可能會出現(xiàn)功高蓋主的情況。
但之後,歐禮傑卻再沒提及過這件事情。
這也就只能說明,這位鄺副總雖然一直在代替她管理整個公司,但卻完全沒有想過要從她的手中奪取總裁一職。
這對於一個身居高位的人來說,實在太過奇怪了。
哪裡會有不想要繼續(xù)往上爬的高官?
而如今,他竟然還主動表態(tài)願意追隨她?
難不成,除了楚依依,事實上這個鄺副總也是阮葉霏最信任並且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她纔會放心將阮氏企業(yè)交給這位鄺副總?
阮葉雯不由仔細打量起這個人來。
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三十歲上下。
長相平常,既不太突出,但也並不醜。
頭髮梳整得乾乾淨淨,衣著得體,整個人給人一種乾淨舒適的感覺。
但也許是因爲身居高位的緣故,雖然看似溫和的一個人,但眼角卻帶著犀利,是一個內(nèi)斂但絕不軟弱的人。
就在阮葉雯看著這位鄺副總愣神之際,現(xiàn)場早已經(jīng)局勢大變。
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了更多主動表態(tài)願意留下來陪同阮氏企業(yè)同生死的人,而想要離開的人竟然一個也沒有。
這樣的局面是阮葉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她今天在來公司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會走掉一半甚至比一半更多的員工的心理準備。
難道……阮氏企業(yè)的員工凝聚力其實遠比她所想象得還要更加牢固?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們真的沒有人想要現(xiàn)在就離開?”
局面比預測得好太多,阮葉雯反倒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了,她再一次確認道。
衆(zhòng)人紛紛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齊轉(zhuǎn)頭看向阮葉雯,宣誓道:
“我們願意留下與公司同生共死!”
“我們願意留下與公司同生共死!”
“……”
一字字,一句句,竟沒有半點遲疑和猶豫,帶著決心和堅定,聲聲入耳。
阮葉雯看著面前目光堅定的阮氏企業(yè)員工,眼眶不由一陣發(fā)熱。
謝謝。
真的。
她恭敬地朝面前的衆(zhòng)人鞠了一躬,真誠地道:
“謝謝?!?
重新站起身,她以同樣堅定的目光迴應著相信她、相信阮氏企業(yè)的這些人,一字一句道:
“我,願與阮氏企業(yè)同生共死,與各位一起堅守到最後一刻!”
“啪啪啪——”
“啪啪啪——”
話音剛落,如雷般的掌聲齊聲奏響。
久久不息。
阮葉雯強忍著想要落淚的衝動,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衆(zhòng)人,卻怎麼也無法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直到許久過後,她才終於吐出兩個字:
“散會?!?
待衆(zhòng)人先後離去,她獨自一人回了辦公室,好久,她才總算平靜下激動的情愫。
隨後,她便將鄺副總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現(xiàn)在並不是她該激動興奮的時間,既然已經(jīng)決意要親自接手阮氏企業(yè),她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同鄺副總做好交接工作。
畢竟,這幾年來,所有大小事務都是由他負責的。
他對阮氏企業(yè)如今的情況遠比她這個總裁要更加清楚。
“你這是?”
阮葉雯疑惑地看著進門來的鄺副總。
他好似猜到了她會在這個時候找他一般,甚至是預料到了她找他是爲了什麼,因爲他進門來的時候手中抱著許多的資料。
“這些是阮氏企業(yè)近期的合作項目,我想,您可能會需要?!?
鄺副總一邊回答著,一邊將一大疊資料放到阮葉雯面前。
果然。
他的回答也正好驗證了阮葉雯心中的猜測,他果然早猜到了她會找他。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故作客套了,直接開口問道:
“除卻依舊還在合作期內(nèi)的合作項目,目前還有其他合作項目找我們公司洽談嗎?”
“沒有。”
鄺副總搖搖頭,回答道。
雖然是在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但聽到這毫無懸念的回答,阮葉雯心中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不過,也有一些項目是可以爭取的?!?
大概是她臉上的失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鄺副總在頓了頓之後又補充道。
“可以爭取的?”
阮葉雯立刻追問道,眼裡帶了些許希冀。
只要還有希望,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她也願意去做嘗試。
“嗯。”
鄺副總點了點頭,隨後從剛剛被他抱進來的一大堆資料中抽出了其中一份,說道:
“這個皇嶺企業(yè)與我們公司有過多期合作,一直以來的合作也還算愉快,但……”
後面的話鄺副總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但阮葉雯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合作愉快,但眼看著阮氏企業(yè)如今幾乎瀕臨倒閉,所謂的“合作愉快”自然也就戛然而止。
商場如同戰(zhàn)場,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就只有共同的利益。
所以,對於這種情況阮葉雯也並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畢竟都是商人。
沒有利益的合作,誰會要?
不過,鄺副總既然說了還有合作的可能,那想必就是還有轉(zhuǎn)還的餘地。
阮葉雯靜靜地等著鄺副總繼續(xù)說下去。
果然,稍作停頓之後,鄺副總又繼續(xù)開了口:
“不過,我們之前有一個合作項目,已經(jīng)合作了前三期,原本我們應該續(xù)期,繼續(xù)合作第四期項目,但對方卻一直遲遲沒有表達。既沒有明確說續(xù)約,但也還沒有直接拒絕,所以應該還可以再爭取一下,只不過……”
“只不過對方?jīng)]有明確拒絕或許只是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留了一份薄面給我們,我們現(xiàn)在你這個時候主動找上門很可能只是自取其辱?”
阮葉雯接過鄺副總的話,主動道。
“……是?!?
鄺副總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沒關(guān)係,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值得去試?!?
阮葉雯堅定地道。
被羞辱又怎麼樣?
被當面拒絕又怎麼樣?
事到如今,難道她還會在乎這麼一點面子?
只要能夠爭取到合作項目,面子又算得上什麼?
大丈夫都能夠做到能屈能伸了,她一個女人更沒什麼可怕的。
收了思緒,她又重新看向鄺副總,道:
“這些資料先留在這裡,我回頭好好研究一下。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有什麼疑問和需要我會再找你。”
“是?!?
鄺副總點點頭,隨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等他離開之後,阮葉雯抽出了他所說的關(guān)於皇嶺企業(yè)的那份合作資料。
當她看到皇嶺企業(yè)負責人也就是他們公司總裁的名字時,不由愣了一下。
王蓋協(xié)?
怎麼……這麼眼熟?
她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起初她還以爲可能是自己記錯了,可越看,阮葉雯便越是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的眼熟。
她十分確定自己是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名字。
而且是見過這三個字,而並非是從別人口中聽說。
究竟……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阮葉雯皺著細細思考起來,她覺得也許這會成爲什麼關(guān)鍵。
忽然,一道光自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日記!
是阮葉霏留給她的那本日記!
她還清楚地記得在阮葉霏留下的那本日記中曾有好多頁都記載著一些人物的名字跟資料,而並不是往平常那樣的日記。
她當時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還覺得十分奇怪,不理解阮葉霏怎麼會在自己的日記本中記載一些人物資料,現(xiàn)在想來……
難道……
阮葉雯猛地睜大了眼睛,難道……那些內(nèi)容其實並不是什麼日記,而是商業(yè)機密?
她聽司琰講過,有一些人會爲了達成自己的利益而去調(diào)查對手或者合作對象的資料,從而抓住對方的弱點和把柄,爲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難道……阮葉霏就是那樣的人?
爲了爭取到更多的合作或者是利益,她利用自己所掌握到的機密情報威脅自己的競爭對手或者合作者?
怎麼會?
阮葉雯很想要否認這種可能。
可是,事實卻又擺在眼前。
她也不止一次聽到有人用“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來形容過阮葉霏。
所以,顯然她的猜測是對了。
她該爲這個發(fā)現(xiàn)而感到失望嗎?
對阮葉霏失望。
失望自己的孿生妹妹竟然是這樣心機深沉的人?
但,此刻劃過阮葉雯心頭的卻並不是失望,而是心疼。
別人也許只看到阮葉霏的不擇手段,可是她卻更清楚阮葉霏這麼做是因爲什麼。
因爲她小小年紀便要撐起整個阮氏企業(yè)。
因爲她不但外要面對競爭的壓力內(nèi)甚至還要面對自己的叔伯的算計。
所以她只能夠如此。
一步一步,在逼對方的同時,也是在逼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