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直接把錢包交給我了?”
“不然?”阮葉雯反問。
“你……算了,在車上等我。”
歐禮傑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在歐禮傑離開之後,阮葉雯便回了車內。
她現在這樣一副樣子也的確是不太適合站在公共場所。
回到車內,她乾脆開了引擎、開了空調。
她身上的衣服需要空調才能夠幹得更快。
歐禮傑倒是很快就出來了,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就上了車。
“你真的不用打針?”
阮葉雯有些擔心地問。
她剛剛可是試探過的,歐禮傑額頭的溫度那不是一般的高。
剛剛又淋了雨,而且還昏倒在街上,怎麼看也病得不輕。
“我沒事,走吧。”
見歐禮傑這麼堅持,阮葉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問道:
“你要去什麼地方?”
“隨便。”
歐禮傑將頭依靠在椅背上,瞇著眼睛,回答道。
阮葉雯一愣,“隨便?隨便,你讓我送你去哪裡?我又不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
“那就去你家。”
“不行!”
阮葉雯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把歐禮傑帶回去?
想都不要想。
憑司琰那強烈到極端的佔有慾,她要是這樣把歐禮傑帶回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歐禮傑微睜開眼,輕笑了一聲。
阮葉雯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有點太過激了。
她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總之,我家不方便。”
“那就隨便找個地方,或者……去酒店。”
歐禮傑頓了一頓,提議。
“也好。”
阮葉雯同意道。
雖然不認爲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提議,但是歐禮傑既然不願意回去,她也沒有地方可以安排他去,去酒店大概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她帶著歐禮傑去酒店開了一間套房。
纔剛一進房間,歐禮傑就倒在了沙發上。
“喂,你是真的沒事嗎?”
阮葉雯有些擔心地問。
她不知道歐禮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這樣作踐自己,明明就病得很嚴重,卻偏偏不肯住院就醫,也不肯回家。
歐禮傑將手搭在額頭上沒有說話。
阮葉雯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轉身去浴室弄了一條溼毛巾,然後重新回到歐禮傑身邊,在他面前蹲下。
她也不說話,直接將歐禮傑放在額頭上的手拿開,然後將溼毛巾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先睡一下,等一下吃藥的時候我叫你。”
說完,她轉身去了廚房。
給歐禮傑燒了一壺熱水。
在等水燒開的期間,她從塑料袋裡翻找出歐禮傑在醫院買的那些藥,然後一個一個仔細地閱讀說明書,並記下用量。
等水燒開之後,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又兌了一些冷水,用手腕試了一下水杯的溫度之後纔將藥以及水遞到歐禮傑的面前。
“起來吧,吃點藥。”
“嗯……”
歐禮傑緩緩地應了一聲,但卻絲毫沒有要從沙發上起
來的意思。
阮葉雯嘆了一口氣,語氣強硬地說道:
“不要任性了,趕緊起來吃藥,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如果你不吃藥,我就只能打電話叫救護車然後把你強行送去醫院了。”
又在一陣沉默之後,歐禮傑才終於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阮葉雯將藥遞到他面前:
“我已經看過了,今晚你吃這幾樣藥就好了。”
說著,又將水遞到他面前。
“是溫水,正好可以喝藥。”
歐禮傑有些遲疑地看了看阮葉雯手中的藥丸跟水杯,然後又擡頭望向阮葉雯。
眼神似乎有些茫然。
“看我做什麼?吃藥啊。”阮葉雯有些無奈地再一次提醒道。
心來不禁暗暗在想:
該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還是說,他這是在向她撒嬌?
難不成還要她喂?
正這樣想的時候,歐禮傑總算從她的手裡接過了藥跟水。
雖然在看著藥丸的時候,他微蹙了一下眉,但好在並沒有出現什麼“藥太苦,我不想吃”之類的情況。
總算是乖乖地吃了藥之後,歐禮傑又打算倒回沙發上了。
阮葉雯連忙叫住了他:
“等等,要睡的話就去牀上睡,不要睡在這裡。”
“無所謂。”
歐禮傑不在意地說著,身體往後倒了下去。
“我說你啊,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啊?你現在是病人,是病人就需要照顧。就算你不會照顧自己,能不能也請你聽話一點,不要總是這麼任性?”
“那你照顧我啊。”歐禮傑想也沒想地回道。
“我現在不是正在照顧你,難道我把你丟在這裡不管了?說起來,我到底爲什麼要多管閒事啊,早知道就不管你了,真是的。”
阮葉雯今天的心情本來就十分糟糕。
現在不但要撇開煩擾的心事不顧來照顧歐禮傑,歐禮傑本人又還總是與她唱反調,她也不禁惱了,忍不住抱怨起來。
“那你就不要管啊。”
歐禮傑道。
儘管他的語氣聽上去好像十分平靜的樣子,但阮葉雯卻莫名從中聽到了一些孤寂的味道。
這與歐禮傑第一次給她的感覺十分相似。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好似有些玩世不恭卻又時不時表露出冷淡的一面的男生身上總是有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孤寂感。
這大概也是阮葉雯始終沒有辦法真正做到對眼前這個人不管不問的主要原因。
所以儘管她明明可以就這樣撒手不管,但卻沒有辦法真的就這樣離開。
她只能主動服軟,道:
“抱歉,我剛剛語氣有點太重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你明明病的這麼重還不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有點生氣。”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本來就沒有錯。你說的對,你本來就沒有照顧我的義務。我們只不過是普通的同學……”
說到這裡的時候,歐禮傑忽然停了下來。
然後輕笑了一聲,緩緩道:
“什麼同學……我們之間,連同學的關係都不存在吧,司、太、太。”
阮葉雯一愣,“你怎麼……”
“司氏集團的總裁司琰在國外登記結婚的消前段時間可是在各大新聞媒
體上傳得沸沸揚揚,我想不知道也難吧。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堂堂阮氏公司的總裁阮葉霏小姐怎麼會隱瞞身份去上學?而且……還是用著自己姐姐的名字。”
阮葉雯一驚。
是了,她去學校的時候用的是“葉雯”這個名字,自己的名字。
她原本以爲她去學校只是去上課,並不會同學校裡的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也從來沒有想過萬一身份被猜穿了,會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然而……
歐禮傑知道了。
他全部都知道了。
他知道她在學校的時候叫“葉雯”,現在卻又叫“阮葉霏”。
她該怎麼解釋?
怎麼解釋身爲阮氏公司總裁的自己卻還要重新回學校學金融學,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用“姐姐”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說,你該不會根本就不是阮氏總裁阮葉霏而是她的姐姐阮葉雯吧?怎麼,姐姐搶了妹妹的愛人,卻又不想被人知道,所以乾脆連妹妹的身份也一併取代了嗎?”
歐禮傑忽然轉過頭來,直直地看向她。
眼神銳利得竟然叫阮葉雯有一種似乎自己的秘密全部都被看穿了的錯覺。
她的後背已經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手指緊緊地攥著溼毛巾,腦海裡飛快地思索著對策。
“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我都猜對了吧?”
歐禮傑笑著,語氣裡卻透著嘲諷。
“不是!”
阮葉雯立刻否認了他的話。
低垂著頭,解釋道:
“我只是……我只是因爲發生了一些意外,失去了一些記憶,所以纔會那樣做。”
“失憶?”
“因爲生病的緣故,導致記憶出現了一些空白與混亂。會用葉雯這個名字,是因爲我不能夠被人發現我失憶的事情。我雖然是阮氏的總裁,但卻有很多人都在盯著我,一旦被發現我的身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再能夠勝任阮氏總裁這個位置,阮氏肯定會落到別人的手裡。其他的東西我可以不管,但阮氏是我父親一生的事業及成就,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好。更何況……我姐姐現在還在坐牢,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說著,阮葉雯忽然擡起頭來。
她直直地看著歐禮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是啊,現在“阮葉雯”應該還在監獄裡,所以這個時候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人只可能是“阮葉霏”,也只能“阮葉霏”。
她沒有必要緊張。
只要現在“阮葉雯”還沒有出獄,她就有足夠的理由跟證據證明自己就是“阮葉霏”。
歐禮傑愣了愣。
他既然查了阮葉霏的事情,知道她還有一個姐姐,名字叫阮葉雯。
自然也應該查到了阮葉雯因爲經濟犯罪而坐牢的事情。
所以阮葉雯的解釋聽起來沒有任何破綻。
但……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看著阮葉雯,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算了……”
他忽然說道,然後自顧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轉身進了臥室。
阮葉雯愣愣地看著歐禮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這是什麼意思?
他究竟是相信了她的解釋還是沒有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