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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是天竺國空軍第161攻擊機中隊隊長，駐紮於東北部的查布亞空軍基地。該中隊裝備16架從歐洲進口的最新款改進型“美洲虎”攻擊機，加裝了激光測距器與標識目標系統，擁有夜間對地攻擊能力，主要假想敵爲漢龍國，同時保持對緬國的威脅。

卡帕異常興奮，轟炸漢龍國境內目標一直是他的夢想，雖然第一次用在了緬國“叛軍”身上，但是，他知道，對手果敢軍的背後站著漢龍國，從這個意義上講，打擊果敢軍相當於與漢龍國作戰。如同新德里政客所宣揚，緬國一旦落入親漢龍國的果敢軍手裡，天竺從此徹底陷入多維鉗制的地緣政治，北邊已經有一個如鯁在喉的巴基斯坦了，東南再來一個華人政權，天竺還有大國夢嗎？別的不說，日後一旦與漢龍國反目，果敢軍只要放開空域，漢龍國的轟炸機即可長驅直入肆虐印度洋乃至天竺本土大後方，摧毀天竺海軍，摧毀天竺後方工業。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拯救緬國政權，必須阻止果敢軍！

凌晨時分，他親自帶隊成功襲擊了果敢軍的蠻德勒機場，根據機載偵查系統身後所獲照片評估，蠻德勒機場失去了起飛作戰的條件。

執行完首個任務，他只休息兩個小時，然後再次出勤。

第二個任務是應緬國政府的緊急請求，再次南下轟炸圍攻內壁都的“叛軍”，擊潰“叛軍”的攻勢。

卡帕中隊三個小隊在蠻德勒上空分道揚鑣，一個小隊重複轟炸蠻德勒機場，一個小隊轟炸火車站以及鐵路橋，剩下的一個四機編隊由卡帕親自率領。經過昨晚的偷襲，相信果敢軍再無能力阻止他恣意轟炸，即使來了，就憑他們那些落後的J7和K8，他自信能輕而易舉將其擊落。

從蠻德勒到內壁都，300來公里的空距，卡帕花了十多分鐘進入攻擊空域。

“發現目標！正南方，斜距25公里。”

電子吊艙很快發揮作用。信號源由十數輛裝甲車產生，集中在一片窪地裡，強烈的紅外與電子信號很遠就引起了卡帕的注意。登機前，空軍司令辛格上將告訴他，內壁都形勢之壞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外圍全面淪陷，他可以任意轟炸所能見到的目標。

按平時的訓練，此時卡帕應該向僚機下達投擲激光制導炸彈的命令。可現實總充滿意外，今夜無風，戰場瀰漫著硝煙，加上大雨之後水汽蒸騰，激光照射器無法正常使用。最新進口的先進武器系統竟然成雞肋。

“三號機，四號機，低空轟炸！”

不得已，只能用臨空投彈戰術。

公正而言，美洲虎攻擊機性能還算先進，歷經第一次海灣戰爭實戰，表現可圈可點，期間被伊拉克防空炮火擊中幾次，仗著表皮厚實骨架硬朗，愣是創造了零墜機的奇蹟。有鑑於此，許多裝備美洲虎的國家都決定延長她的服役期限。

在進口的蘇30MKI大規模成軍之前，天竺國對“美洲虎”寄予了相當的厚望，不惜重金從以色列引進雷達技術和電子技術升級改造。卡帕座駕的電子偵察吊艙正是來自與以色列的合作典範之一，裝有合成孔徑雷達。

卡帕不斷下達指示糾正三四號機的飛行角度，直到他們進入攻擊狀態。

三四號“美洲虎”降低高度，航線對準窪地。

從地面看去，只見兩隻發出巨大轟鳴聲的黑影依次掠過，下了幾個蛋，接著，窪地籠罩在劇烈的爆炸氣浪中。

“BINGO！”卡帕山寨花旗國飛行員的口吻發出舒心的呼叫，確定敵人的裝甲車連隊遭受重創，而且地面沒有任何反擊跡象，哪怕是高射機槍或高射炮的彈道。

事實使他確信自己之前的判斷：叛軍乃一羣烏合之衆，緬國政府軍的潰敗並非叛軍厲害，而是本身的無能造就。

三四號機鬥志昂揚，迫不及待掉頭實施第二次投彈。

這一次，他們飛得更低，意在提高精度。

四顆炸彈落下，準確與裝甲車車隊的位置重合，幾乎全殲目標。兩架美洲虎慢條斯理拖著白煙，很是得意洋洋。

忽然，三號機飛行員聽到卡帕少校的警告，“有雷達信號，糟糕，防空導彈，快，快拉高！”聲音尖銳，令人毛骨悚然。

三四號機的飛行員頓時手忙腳亂。

“見鬼，導彈在哪？我看不見！”

“三號機尾部右側，快，左轉翻滾。”

三號機聽從指示做了一個轉彎翻滾組合動作。

導彈過載是戰機的數倍，想擺脫它，談何容易。

“馬上右轉！釋放誘餌！”

卡帕繼續指導戰友逃逸。

天竺國空軍飛行員的訓練有素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三號機飛行員應聲右轉，在轉彎過程按下紅外誘

餌發射鍵鈕。

天空中出現一團團一簇簇絢麗的光芒，導彈上當，一頭扎入誘餌區自爆。三號機堪堪逃脫死神的追逐。

三號機飛行員鬆下一口氣，剛想將驚怒發泄向敵人的單兵導彈陣地，卡帕又傳來讓他心驚膽顫的提醒：

“髮卡！導彈，兩枚。”

兩枚前衛2導彈在半空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一枚鎖定三號機，一枚飛向卡帕控制的長機。

三號機的運氣耗盡了，釋放的紅外誘餌失去作用，前衛2單兵導彈固執地撞入美洲虎的屁股，將它凌空撕碎。卡帕的座駕處於3000多米高度，有足夠的時間爬升到單兵導彈的最大射高，以他爲目標的前衛2失的殉爆。

卡帕心驚，地面上究竟埋伏著多少“殺手”？他看了眼不停尖叫的雷達告警器，信號非常微弱，如果距離超出20公里，機載雷達甚至無法察覺。擁有如此先進的單兵防空導彈系統，又如此富有耐心，難道是漢龍國的“志願軍”？

掩藏在迷霧下的未知最恐怖，怪不得卡帕胡思亂想。至此，卡帕無心戀戰，匆匆扔掉炸彈便返航。

曾大帥從草叢裡站起來，對著天空惡狠狠淬了口，揚眉吐氣。

“菠蘿麻子，浪費了我十五輛裝甲車！早晚要你們百倍奉還！”

爲了麻痹敵人，他下了大本錢。

南北斗安慰他道：“算了，較真起來，這筆買賣我們賺了，只丟了些裝甲車，人員安全。裝備嘛，南面的公路有很多遺棄的，戰後可淘些完好的補充。”

“我是氣不過。這樣，你馬上選人組建瀾滄先遣隊，轉道老街去密支那，囤積總部的武器任你取，總之，給我狠狠教訓該死的阿三！”

“至於瀾滄師的主體部隊，就讓老鷹負責。”

天竺國的動作超預期，轟炸的開始意味著密支那將很快迎來天竺國地面部隊的考驗。曾大帥決定提前應對。

南北斗義不容辭，當天起行，帶走一個導彈防空連和二十名特戰隊隊員。

空防戰告一段落，內壁都又到最後時刻，戰火重燃。

針對依蒙的人質毒計，曾大帥迴應以心理戰，派人向緬軍喊話：凡爲溫耐復仇者，賞金萬兩，許以一城自治。

或許是心理戰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天竺國空軍的落敗在依蒙心裡形成反差，依蒙相持到傍晚，選擇投降，要求較之前降格且在接受範圍內：花旗元兩億，出國避難。

如果把與依蒙的交易看作買賣的話，曾大帥又狠賺一筆。依蒙表現出很高的職業道德，除了拱手讓出半座城市外，還答應演雙簧，爲斬首陽光城的第99師和戰區司令部直屬第9旅的指揮官創造條件。

行百里者半九十。曾大帥恰好走到節點上，北卷千里至內壁都，南擂戰鼓望陽光城，只要再加把勁衝刺便可領略碧海銀沙的風光。

爲達成此目標，他將勝利的喜悅和歡慶拋諸腦後，熬夜調兵遣將，運籌物資和策劃戰役，忙得天昏地暗，以致於無暇接見華商代表。

唐富貴是沾了通曉花旗語的光才得償所願見到曾大帥。衛兵把他帶到機場，帶到領導面前。

“學那鳥語幹啥？那邊有些國際友人不懂漢語罷了。”

曾大帥一邊指著跑道上的幾個大鬍子，一邊拒絕“壯丁”唐富貴自告奮勇當外語老師的好意。彼時他還不知道唐富貴的身份，只怪獵人王大大咧咧，貪圖方便，從指揮部的請願者代表中隨便找出個會外語的，也不問姓名就拉回來交差。

國際友人？兵慌馬亂的，哪裡的勇士？唐富貴疑惑眺望，只見跑道上，一架C130大力神周圍站著一羣大鬍子，看模樣像巴基斯坦人。

大鬍子首領過來了，臉帶著急色，衝曾大帥嘰裡呱啦說一大通。

“他說啥？”

曾大帥轉向唐富貴。

“哦，他說他的飛機還要返航裝士兵什麼的，請你立刻爲他加油。”唐富貴心不在焉說道，似乎若有所思。

“告訴他，讓他耐心等等。”曾大帥說話時，目光並沒看大鬍子，而是掃向機場右側——化作廢墟的油庫，那是果敢空軍之前的傑作，“格老子，就不信了，堂堂一國之都連點航空汽油儲備都沒有……別讓我逮住私藏者，哼，咦？你咋發楞？快翻譯啊！”

唐富貴欲言又止，看著曾大帥。

曾大帥奇怪，“你不是想告訴我你不會說吧？”

“不，不是。”唐富貴臉色怪異，語氣期期艾艾，“我想說，我知道哪裡有航油。”

啊？！

“哪裡？多少？快說！”

十噸八噸不夠塞牙縫，數量多少同等重要，省得空歡喜一場。

覺得沒什麼危險之後，唐富貴直言

：“在郭奉懿的地下油庫裡。1500噸。”

“1500？你確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曾大帥露出驚喜之色。

答覆非常肯定。

“好極了。你，你，如何稱呼？”曾大帥忽然才意識到失禮，尷尬訕笑。

唐富貴微笑回答：“敝人姓唐，名富貴。”

“哦，唐先生，咦？等等，你說你是唐富貴？！”

“如假包換。”

數遍整個緬國，叫唐富貴的恐怕空前絕後，僅此一人，那就是緬國糖王，曾經的全國首富。

曾大帥裂嘴大笑，“哎呀呀，久仰大名，唐心那小姑娘老提起您老人家。此番來得匆忙，本想登門拜訪，只緣軍務繁忙耽擱了兩天，望唐老海涵海涵。”

“哪裡哪裡，糟老頭子一個，在下還未向大帥致謝，感謝大帥救我等於水深火熱之中。”

兩人總算認識，你來我往客套話聊了一通，直到數輛油罐車準備妥當出發去秘密油庫。

臨走時，曾大帥向範漢年交待：“馬上通知首長，我們這有油了，放棄B計劃，改用A計劃。”

範漢年看一眼唐富貴，猶豫道：“不用等確定嗎？”

“不必。”曾大帥語氣堅決，“唐老，信得過！”

一旁的唐富貴帶著好感頜首而笑，其實他心裡犯糊塗，什麼A計劃，B計劃，聽起來像香港電影。

曾大帥沒解釋，很客氣地邀請唐富貴履行“帶路黨”使命。

車隊開出機場，駛向市區南郊，秘密油庫所在。

郭奉懿，緬國棕油大王，儲油罐和地庫遍佈產油區，藏個千來噸輕而易舉之事。當初緬國內戰伊始，郭唐兩家嗅到了商機，合夥大肆從黑市上收購航空汽油和柴油，原本打算等到最短缺之時倒賣給緬國空軍發一筆國難財的，冥冥之中，溫耐政府涸澤而漁式的施政徹底堵死了他們出售油料的想法。兩人經過商量，在油庫裡安裝了遙控炸彈，萬一緬國政府強奪就玉碎。

過程通過唐富貴之口娓娓道來。曾大帥不禁暗叫幸運，若非安全解救人質，藏在油庫裡的航油估計多半與他無緣了。

倆人說著說著，車隊到達目的地。

郭奉懿早接到老友的通知，提前帶人趕到迎接。

郭奉懿熱情好客，忙裡忙外張羅抽油設備，直到地庫裡的航空汽油順利泵入油罐車裡。

聞著空氣中刺激的汽油味，聽著嗡嗡響的馬達聲，曾大帥心情舒暢，向兩位富商大賈拱手道：“大恩不言謝。至於油款，我照黑市價付給你們。”

唐富貴與郭奉懿對視一眼，默契齊聲笑道：“區區油料，何足掛齒？權當我等一片心意，以報答貴軍的救命之恩。”

曾大帥也不做作，乾脆收下。

又是軍民魚水情深。三人漸漸聊開。

唐富貴猶豫一番，還是問了他最爲關心的問題：“請恕老朽直言，大帥有信心一鼓作氣拿下陽光城嗎？”

答案關係到所有華商的切身利益，曾大帥若成功問鼎緬國政權，他們的經商環境和政治環境將煥然一新，如果失敗，他們這些華商只有拋棄家業相隨而退。

如果沒有天竺國和花旗國這兩個變量，他們對曾大帥絕對充滿信心，可是現實殘酷嚴峻。天竺國悍然出動海空三軍干涉，據外國新聞報道，天竺人的空軍正在蠻德勒以及密支那地區上空瘋狂扔炸彈，陸軍則邁過國境進入北部，甚至他們引以爲傲的唯一一艘航空母艦也進入了安大曼海域，揚言爲陽光城提供空中保護，效仿山姆大叔開闢禁飛區。

另一方面，一直專注於阿富汗戰場的花旗國表現令人警惕，公開派遣兩艘“提康德羅加”級導彈巡洋艦開赴安大曼海聲援緬國政府，同時還從中東基地調劑一船軍火運來，軍火之多，足以武裝緬軍新組建的第一師。

在普通人眼裡，曾大帥內憂外患，強弩之末之勢隱現。

對此，曾大帥是這樣提振信心的：“昨日，花旗國的干預成就了我們今天的輝煌，同理，天竺人的槍炮是在鞭策我等創造另一個奇蹟！”

“那當然，當然。”

倆富商嘴上恭維著。

“呵呵，心裡擔憂制空權是吧？”

一語中的，道出了所有人的隱憂。唐郭倆人不否認，他們雖是軍事門外漢，卻也懂得制空權的重要性。

“別忘了，我們的空軍不是吃素的。”

曾大帥胸有成足。

唐富貴的樂觀指數顯然處於低估：“就我們這點汽油，和那幾個巴基斯坦大鬍子？”

曾大帥神秘一笑，“別小看那些大鬍子，他們來自正規軍，飛行技術一流，鬥志高昂。再說，我還有A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