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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整個蓉城最忙的要數(shù)王大興，市政府與商行兩頭跑，不過他也沒白忙活，功夫不負有心人，眼看一個億銀行貸款到手，只差最後一步——擔(dān)保人簽字。
擔(dān)保人來頭非一般，西南軍區(qū)首長之子、漢龍國商工銀行榕城分行副行長，秦昊。
帶著夢想，王大興風(fēng)風(fēng)火火直闖秦昊家。
“啥？一個億？你要我給你擔(dān)保一個億？！”
早上烏鴉叫，接著掛名舅舅到訪，秦昊心裡就猜到準沒好事。這不，王大興二話沒說，掏出四份合同催他簽字蓋手印。
王大興若無其事，“怕啥？我這不還有抵押嗎？”
抵押物是他的空置倉庫和那輛破捷達，估計是請了瞎子開的評估公司，竟然白紙黑字估價兩個億。實際上，市場價頂多值數(shù)百萬，而銀行卻按5成，一個億放貸。
開玩笑吧你？
秦昊將合同掃落地上。
王大興不緊不慢從地上撿起合同，悠悠說道：“捨不得崽套不住狼。昊行長想發(fā)財，又不願擔(dān)風(fēng)險，世間哪有此等便宜事？”
“那得看具體情況！”
秦昊沒好氣坐下牀邊。王大興突然上門造訪，事關(guān)機密，兩人密談的地點選在主臥室裡。
“呵呵，”王大興相當(dāng)從容，走到窗前看風(fēng)景，點燃一支菸吐出一口煙霧，才慢慢道：“蓉城商行是市政府銀行，錢不要白不要，簽字只是形式而已。即使到期還不上，自有錢秘書長善後，輪不到你擔(dān)當(dāng)。”
“錢秘書長？是他？”
秦昊的語氣帶著驚訝。
“不然你以爲(wèi)這麼容易貸得一個億？他能收我三成好處費就得給我擺平！”
王大興若無其事繼續(xù)抽菸，彷彿一個億在他嘴裡只是個數(shù)字。
身爲(wèi)副行長，秦昊深曉其中潛規(guī)則，各地商行的後臺老闆是地方政府，可以說是各地市政府的小錢櫃，經(jīng)營大膽，類似違規(guī)貸款並不鮮見，最後多數(shù)列爲(wèi)壞賬處理不了了之。
顯然，秦昊的防線開始鬆動，左腦與右腦互毆之際，有人敲響房門。
進來的是秦昊的兒子秦子豪，身後跟著秦傾卿。
“哥，子豪他，”
“出去，出去，沒看見我與你舅舅在談要緊事嗎？有話等會再說。”
秦昊不耐煩地將兒子與妹妹關(guān)在房門外。
“我，”秦傾卿吃個閉門羹，心情很不爽，“有什麼了不起，不是想提醒你房間裡的電話被子豪按開免提了麼。哼，好心沒好報，偏要偷聽你們的壞事，回家告訴爸爸去！”
秦昊臥室的電話是分機，與
客廳的主機相連，拿起話筒可對講。剛纔秦傾卿想打電話，結(jié)果無意聽到房內(nèi)的對話。善意卻換來誤解，惱怒之下，秦傾卿將小子豪趕去玩具室，自己坐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筒。
“怎樣，昊子，想通了嗎？籤還是不籤？你別以爲(wèi)?yīng)毻痰粼髱浀囊磺f就這樣算了。”
很清晰，電話裡頭傳出的是大興舅舅的聲音，接著是秦昊激動音。
“什麼一千萬？那是你坑曾大帥的，與我無關(guān)，那一千萬是你還我的本利！爲(wèi)這破事，我還替你白捱了一腳……”
天吶，一千萬？！蟋蟀小兵有一千萬？
秦傾卿驚訝地捂著小嘴，難怪那天蟋蟀小兵上演全武行！咦？不對，貌似冤枉他了。嗯，真是個傻瓜，怎麼也不好好向本姑娘解釋......
房間裡的談話她沒再聽，想了想，才發(fā)覺臭蟋蟀好幾天不見人影了，那個一笑就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牙齒的傻大兵形象悄然浮現(xiàn)眼前。
不會這麼小器吧？嗯，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撥號，不通，電話處於關(guān)機狀態(tài)，無法聯(lián)繫。
臭蟋蟀！
小美女悻悻地放下手機。
再想偷聽房間裡的談話時，房門開了，王大興洋洋得意走出來，手裡拿著四份合同。秦昊落在後頭，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昊子，放心，大興舅舅不會坑你的，等礦業(yè)集團塵埃落地，我會抽出一部分股份給你，不過先言明，親戚歸親戚，在商言商，那時可要溢價計算，頂多打個折！”
“你別騙我，否則跟你沒完！”
“哪能呢？誰讓我是你舅舅？有福同享。”
……
秦傾卿從沙發(fā)上站起，迎面擋住王大興的去路。
“嗬，傾卿，來來來，大興舅舅準備了封大利是給你。”王大興的笑意比正午的陽光還燦爛，右手將合同放入包裡，順便掏出一個大紅包。
秦傾卿沒伸手接，表情冷漠。
“怎麼了？不認識大興舅舅了？”
王大興有點心虛，還以爲(wèi)送假翡翠之事東窗事發(fā)。
“這是曾大帥的錢，對嗎？”
秦傾卿忽然發(fā)問。
王大興一愣，回頭看看秦昊又望望秦傾卿，秦昊會意走上前，勉強露出個笑意道：“這事相當(dāng)複雜，與你說不清，不過，你那個蟋蟀小兵與大興舅舅和解了，還合夥做生意。呃，那個，此事千萬不能讓父親知道。”
“他與你合夥？”
秦傾卿以看外星人的表情盯著王大興。
“嗯，嗯，”王大興直皺眉頭，秦昊說太多了
，萬一捅到秦亮面前會壞大事，眼珠一轉(zhuǎn)，趕緊打哈哈，“總之，舅舅不是壞人，記住，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夫，包括你母親！”
他一邊說，一邊將“掩嘴費”塞入秦傾卿的手裡。“好了，舅舅趕時間，下次再帶你去玩。我走了。”
“等等，”秦傾卿追到門口，拉住王大興，手一伸：“拿來！”
什麼？
秦傾卿道：“當(dāng)然是臭蟋蟀的手機號碼！”
說起手機號，曾大帥正躺在辦公室的小牀上撥著新手機，11個號碼完整顯示在藍屏上，拇指猶豫幾次，終究未按下發(fā)射鍵。
自討無趣？
曾大帥苦笑著放下手機。
睡吧。小美女肯定早把自己給忘……咦？誰的電話？
來電號碼相當(dāng)熟悉，傾卿！
曾大帥從牀上彈起。
“小公主，你咋知道我的新號碼？”
爲(wèi)保密起見，首長將原手機卡沒收了，給他重新?lián)Q個特別號碼，只允許專用。他現(xiàn)在使用的號碼是果敢特區(qū)本地號，知情者鳳毛麟角。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天籟之音：臭蟋蟀，滾哪去了？在幹嘛？
“呵呵，準備自尋短見呢，看見你打電話來又捨不得了。”
“噗哧，”小美女被逗樂了，語氣很快又嚴肅，“信口雌黃，沒一句真話！”
曾大帥同樣認真，“美女，聽著，真心話是，帥哥想你，白天想，夢裡見。”
“是嗎？”秦傾卿態(tài)度值得玩味，“那你週末陪我游泳和打檯球去。”
游泳？檯球！那敢情好！
美女的窈窕身段彷彿就在眼前，嗯，秦美眉真可愛，還在想著自己的不良建議……糟糕！相隔千里！
曾大帥懊悔不已：“那個，傾卿妹子，帥哥在執(zhí)行任務(wù)，你看，是不是推遲兩三個月？”
“臭蟋蟀，你當(dāng)本姑娘是企鵝？”
美女怨之有理，再過兩三個月就到冬天了，冬泳的滋味不好受。
“沒關(guān)係，帥哥的懷抱永遠是你溫暖的港灣……”
曾大帥大言不慚，聊得正高興，不料樂極生悲。貼身秘書悄然到來。
白非煙端著一碗冰鎮(zhèn)酸梅走進他的辦公室，進門就說：“大帥哥，冷飲做好了，快起牀。”
雖然果敢與蓉城相隔數(shù)千裡，但是電波威力驚人，白非煙的甜美嗓音實況傳進了秦傾卿耳朵裡，尤其是“牀”之一字，特刺耳。
毫無預(yù)兆地，秦傾卿忽然爆發(fā)：“臭蟋蟀！恨死你！”
嘟…嘟嘟…嘟嘟……
通話中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