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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帥嘗試著給軍區(qū)首長打電話，撥打了數(shù)遍，無人接聽。著急間，望見埋頭填單的蘇夢柳。
對啊！何不請教她？
“蘇總，你伯父還在蓉城吧？”
蘇夢柳擡頭，似笑非笑，“公事上，我只能告訴你：不清楚。”
“那私事吧。”
曾大帥反應(yīng)賊快。
“私事？私事有你這麼生硬的稱呼嗎？”蘇夢柳嫣然一笑，迷人氣質(zhì)與魅力四射。
“總不能叫你小蘇蘇吧？”
曾大帥脫口而出，說完馬上後悔。並非哪種美女都能調(diào)戲的，有背景的女強人首當其中，萬一惹火她發(fā)飆，後果難料。
擔(dān)心多餘了。蘇夢柳沒有反感之意，反而咯咯直笑，“朋友們都喚我夢柳。我覺得，你對我的信任已經(jīng)達到朋友的定義。”
“好吧，夢柳，”曾大帥心裡有股怪怪的滋味，可是既然出口，就不能收回，乾脆繼續(xù)道：“能爲我引薦，見見你大伯嗎？”
蘇夢柳望著他，遲疑了一會才說：“我儘管試試。不過，你最好別指望他會幫你什麼。”
“放心，我找領(lǐng)導(dǎo)向來只爲公事。私事不如與像你這樣的美女交流。”
“恐怕是與空姐交流吧。”
“你開始瞭解我了。”
“傾卿告訴我的。”
……
花費半天功夫，終於全部轉(zhuǎn)帳完畢，剩下的3個億，蘇夢柳答應(yīng)儘量在三天內(nèi)安排妥當。
“嗯，”曾大帥遞上一份表格和存摺，說，“麻煩你按上面的名單和金額打錢進去。”
蘇夢柳匆匆掃一眼，疑竇叢生，問：“存摺上怎麼沒你的名字？咦，這個名字，白非煙，有點熟。”
所有存摺裡面，幾乎每本都存入一千萬，唯獨白非煙名下分配一個億。
曾大帥笑道：“她是我的代言人。這一個億，她會替我安排的。”
“她是你的未婚妻？”
蘇夢柳想起了昨天秦傾卿透露的某些信息。
答案是或非，很簡單。曾大帥卻交白卷，思想漸漸偏離軌道。
在見到鐵軍佑的遺孀獨子之前，他的感覺還沒這般強烈。鐵嫂子孤寂哀傷的神情，小鵬展懵懂無知的樣子，深深刺痛他的心靈，他很害怕白非煙遭遇此困境。說是棄戎從商，但是他心裡隱隱有一種預(yù)感，屬於他的戰(zhàn)爭並未結(jié)束，果敢特區(qū)仍與他藕斷絲連，因爲，那裡有他的戰(zhàn)友，永遠的戰(zhàn)友，有他的呼吸，同脈動的呼吸。
蘇夢柳以爲他有難言之隱，隨便說笑兩句將話題轉(zhuǎn)移。
“哦，對了，你說過完成交易要請我吃飯的。”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現(xiàn)在，地方任你選。”曾大帥恢復(fù)言笑本色。
“不賠命！想念那股麻辣味了。”
“……”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聞辣表現(xiàn)出如此悲壯神情的，曾大帥冠絕古今。
不賠命酒樓熱鬧如昔，客似雲(yún)來。
蘇夢柳神通廣大，臨時搶定一間包房。
“你怕辣？”
如同見到怪物一般，蘇夢柳捂著嘴巴驚望著齜牙裂嘴直喊辣的曾大帥。
曾大帥灌完一杯水纔回答：“是辣椒不怕我。”
蘇夢柳掩嘴大笑。笑容很好看。
曾大帥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她。
“看什麼？”
蘇夢柳俏臉泛起淡淡紅暈，眼眸羞光似有若無。
“我覺得，你不該把自己以女強人的形象示人，其實，你笑起來更好看，更有味道。”
“女強人不好嗎？”
“我知道你是女強人，但最好再配上剛纔那樣的笑容，完美！”
“嘴巴夠甜的，都不知騙了多少女孩。”
“不多，主要是太忙了。”
“像你這種人，該罰吃辣椒。”
……
兩人的飯局註定談話多過菜餚，說著說著，涉及到曾大帥的神秘身份。
“聽陸順風(fēng)說，你擁有整個果敢？現(xiàn)在那邊好像在打仗……”
曾大帥沒直接回答，只說：“今年無法履行你們公司的供貨合同了，違約金你扣下吧，包括我欠你的兩百萬本息。”
“不用了，公司那邊我會處理的，你欠我的帳，欠著吧，做你的債主感覺不錯。哦，對了，你還回果敢嗎？”
曾大帥苦笑，道：“首長把我軟禁在此了。再說，果敢特區(qū)現(xiàn)在歸你的男朋友佟無忌管轄。”
蘇夢柳瞪他一眼，嬌嗔：“我還沒有男朋友。”
咳，咳，
說錯話了，嗆水。
蘇夢柳笑著遞給他一張紙巾，問：“你說佟無忌要接管你的地盤？”
曾大帥聳聳肩膀。話題敏感，不便多說，剛纔已經(jīng)算泄密。
蘇夢柳似乎想起了什麼，搖搖頭，彷彿自言自語：“不可能啊，無忌還在醫(yī)院療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曾大帥嗅到異味，問：“他被炸傷了？”
“嗯？什麼炸傷？交通事故而已。”
“交通事故？”曾大帥心裡咯噔一下，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蘇夢柳想了想，道：“年初一吧，他也算夠倒黴的，開了那麼多年的車，居然把油門當做剎車……”
後面的，曾大帥沒聽，前面的信息足夠他判斷髮生了什麼。
事有異常即爲妖。果敢年三十起戰(zhàn)火，新任“果敢總司令”佟無忌年初一在北京車禍？
好一個苦肉計！刻意的逃避。但是醜陋伎倆騙不了他。
曾大帥激動站起，差點掀翻座椅。
吃飯
的心情和氣氛消失殆盡。本想著有佟無忌坐鎮(zhèn)果敢，果敢軍民多少能沾點他那個北方軍區(qū)首長爹的福氣，看來是一廂情願了，形勢變化太快，如此一來，身處果敢特區(qū)的戰(zhàn)友們有危險！
看見曾大帥心不在焉，蘇夢柳也沒心思吃飯。
飯局匆匆結(jié)束。
步出酒樓時，曾大帥接到緊急求救電話，從醫(yī)院打來的。
“借你的車一用。”
曾大帥蠻橫徵調(diào)美女的座駕。蘇夢柳沒抗拒，奉上鑰匙，人也默默跟隨坐上副駕駛位。
車輪飛快，如同遊戲機裡的瘋狂賽車，在車林中穿梭，險象橫生。
“你，你瘋了，開慢點。”蘇夢柳嚇得臉無血色，緊緊捏著車門上的扶手。
幸虧醫(yī)院不遠，終於有驚無險到達。
住院樓裡，迴盪著絕望的聲音。曾大帥老遠就能感覺到吳漢中的痛苦。
曾大帥一口氣跑上八樓，氣喘吁吁出現(xiàn)在吳漢中面前：“老，老吳，冷靜點！”
病房裡，吳漢中無助地躺在牀上聲嘶力竭吼叫，牀邊，他的母親與弟弟苦苦按著他的手臂，一邊痛哭哀求，一邊與他爭奪一把水果刀。
見曾大帥到來，吳漢中整個人突然鬆弛，哀嚎：“大帥！求求你，求求送給兄弟一程，兄弟活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哀傷像傳染病，傳至曾大帥身上。淚水禁不住從他的眼角淌下。他沒資格相勸，易地而處，他相信自己的選擇也一樣。
吳漢中失去兩條腿，身體裡還殘留著數(shù)個小彈片無法取出，不定時發(fā)作，痛得他死去活來。
“噗通！”曾大帥跪下，跪在他身邊，用力捏著他的手，“老吳，活著，好好活著看弟兄們爲你報仇。”
“不！”吳漢中掙扎推開他，“我不要你報仇，不要！你踩地雷的時候?qū)庮妷蚜遥膊活娦值軅償E你回去，更不願弟兄們爲你冒生命危險。打心眼裡，我同樣不願連累你們……幫幫我，送我一程……”
門外，護士領(lǐng)著醫(yī)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來，撞開佇立在門口的蘇夢柳。
“抓住他。”醫(yī)生喊。
“不，不要打鎮(zhèn)靜劑……”吳漢中激烈反抗。
胳膊扭不過大腿，還是打了。
等吳漢中沉沉睡去，曾大帥流著眼淚對著牆壁發(fā)泄，拳頭砸得砰砰響。
“你別拆了我們的住院樓！”
護士生怕警告遲一點，樓就塌掉。
“大帥，”蘇夢柳走到他身邊，心情沉重，紅脣皓齒輕啓卻不知如何安慰。他臉龐上的兩行淚水帶給她震撼，在她心靈深處，他的形像與堅強漢子劃上等號，心傷若非滴血，絕不會放縱流淚。
“是朋友的話，帶我見你的伯父。”低沉，痛苦的聲音，透著一股堅毅，讓人難以拒絕。
“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