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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與尼爾森是“海眼鏡蛇”的一對駕駛組合，代號“毒蛇107”，任務，火力支援“毒蛇突擊旅”，配合其開闢登陸場後第二戰場。

與其它“毒蛇”飛行員一樣，休斯與尼爾森原本覺得任務會無聊透頂。過去的實戰證明，從南斯拉夫到海灣戰爭，從阿富汗到伊拉克，沒有哪個中小國家能經得起花旗國的狂轟濫炸，每每輪到直升機部隊登場時，敵人或早已作鳥獸散，或一觸即潰，連殘羹冷炙都稱不上。直升機部隊往往墮落到司職摧毀敵人遺棄裝備的工作，又或成了純粹的運輸隊。

大秦戰爭顛覆了歷史經驗。休斯與尼爾森一上場就遇上一支秦軍裝甲部隊，儘管只有兩架水陸兩棲坦克和一輛裝甲車，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堪稱豐盛的獎賞。在支援河港小碼頭的戰鬥中，他倆包攬了兩輛坦克。

似乎這是好運的開始，隨後收到同僚的無線電緊急呼救，獲知機場方向涌現一股強大的敵人，“毒蛇301”中伏殉職，“毒蛇312”重傷後撤。因爲需要護送受傷的“毒蛇312”，以及現場的兩架“海眼鏡蛇”彈藥告罄，機場方向的空中掩護火力短時間內出現空白。

在趕往救場的途中，休斯聽見通訊兵在通訊頻道里頻頻淒厲慘叫地呼救。等他接近戰場，米波雷達一搜，大吃一驚，敵人的坦克、裝甲車和武裝皮卡與己方的步兵交錯混雜，仿如屠宰場，可憐的盟軍步兵像牛羊般四散奔逃。

“開火，立刻開火！”

前排駕駛員尼爾森催促休斯動手。

“可是，那樣會誤傷我們的盟友。”菜鳥休斯猶豫不決。

尼爾森冷笑：“正因爲是盟友，他們更應該有協助我們消滅敵人的覺悟。”打心眼裡，山姆大叔從未把那些緬軍官兵和天竺特種兵視作自己人，每當有戰友爲了他們死傷，這種感覺彌加強烈，強烈到近乎反感。

“見鬼，我說開火，這是命令！”

尼爾森失去了耐心，咆哮。小心翼翼操縱直升機保持一樹之高，並避免與枝節橫生的大樹發生磕碰的本職工作限制了他向戰場射擊的可能。

實際上，令休斯無法抗拒的還有誘人的戰果。四輛坦克，三輛裝甲車和十多輛皮卡。

“毒蛇107”拉高數米，躍升樹梢之上。休斯將瞄準光環套住獵物，選取反坦克導彈攻擊，兩側掛架的“小牛”反坦克導彈一枚接一枚連射。

射出的四枚導彈擊中兩輛坦克，兩枚導彈偏離目標，讓盟友品嚐到了花旗式民煮的滋味。

紅外成像系統下，殺戮尤爲清晰生動，導彈炸燬坦克和撕裂散兵的壯觀瞬間，生動呈現於獵手的眼前。

“噢，上帝，我們要被投訴了。”休斯爲盟友的死難內疚。

“得了，夥計，我想他們不會糾纏於死在敵人的手上，還是我們的手上。我們殺了一些人，可救出更多的人。見鬼，他們逃了。”

尼爾森不得不拉擡高度拓展視野。

當休斯將瞄準光環鎖定坦克前方狂奔的數輛武裝皮卡，選取火箭彈準備大範圍覆蓋時，搶功者來了，四架“海眼鏡蛇”趕到參加盛宴，爭先恐後發射火箭彈，瞬間十數萬平方米化作火海。

“一羣瘋狗！”尼爾森破口大罵。很不爽，到嘴的肉飛了，飛到戰友的嘴裡。

罵聲未絕，聽到“毒蛇108”的警告，說看到機身兩側有閃光，懷疑受到高射炮圍攻，要求支援。

尼爾森火速調整角度，捕捉高射炮發射的紅外信號。戰場瀰漫著熾熱硝煙，妨礙搜尋效果。

“看見了，在那，航向160，距離4000！”休斯首先發現高射炮陣地。

“靠近些，拉高，我需要高度鎖定它。”

“毒蛇107”前進一公里左右，升高了十數米，地球曲率大幅退後，高射炮陣地進入觀瞄系統。

休斯鎖定目標之際，聽到“毒蛇108”機組慌張報告，“108受損，重複，108受損。該死，機艙起火了，噢，上帝，我們必須後撤！”

“好的，108脫離戰場，105護送……”指揮官同意108的請求。

榜樣在前，休斯的手不自覺地顫抖，動作緩了些。

“夥計，冷靜，你能幹掉它，就像剛纔那樣。”駕駛員感受到了他的心理變化，出言鼓勵。

休斯按下發射鍵。

火箭彈 “咻咻”不停從火箭巢巢噴出，朝著高射炮陣地飛去。

數秒後，雷達顯示，火箭彈雨覆蓋了大部份高射炮陣地。

“幹得好！”復仇的快感在體內酣暢淋漓流動。

復仇的權力是平等的，戰場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這一秒你殺人，下一秒你極有可能成爲獵物。就在尼爾森痛快宣泄之時，“毒蛇109”不幸淪爲獵物，機組的哀嚎經電波傳來，聽得他與休斯腎上腺素飆升，心驚膽顫。

導彈！導彈攻擊！

空氣中，雷達波微弱，“海眼鏡蛇”的告警系統反應遲鈍，後知後覺電磁脈衝集中照射的跡象，然而導彈升空了，兩枚，一前一後，直追“毒蛇109”。

休斯在後上座，視野開闊些，他看見了“毒蛇109”躥到了他的前方，做著“萊維斯曼”機動，俯衝的同時釋放紅外誘餌。

戰術動作與對抗措施根本無效，兩枚導彈頑固追殺。

轟！一枚導彈極其刁鑽，在“毒蛇109”頂部靠近旋轉翼的薄弱處近炸。

轟！又一枚導彈近炸，在腹部。

“毒蛇109”踉蹌衝出硝煙，動作顯得僵硬，接著高度急降，機身冒出滾滾濃煙。在頭頂爆炸的那枚導彈飛射出的破片正好擊中發動機，發動機之於直升機，心臟之於人類，一旦中彈，神仙難救。

休斯眼睜睜看著戰友墜落大地，殉爆成一團火球。

“右邊，在那，山崗，山崗！噢，不，前方，前方，水草叢裡！”循著導彈拖出的青煙痕跡，休斯接連發現兩個導彈陣地。

尼爾森正欲調整航向與高度，忽聽得告警器大叫。

危機並未結束，這回，導彈盯上了“毒蛇107”。依舊是兩枚，一前一右。

尼爾森是老飛行員，經驗豐富，在開戰之前海量收集有關秦漢兩國的防空導彈資料，尤其是對直升機威脅最大的前衛系列知之甚詳。剛纔擊落109的一定是採用紅外成像制導的前衛4，目前的紅外誘餌技術對它沒有任何辦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面對來襲導彈，尼爾森有信心脫險。只見他忍受告警器的噬心怪叫，從容調整航向，突然加速爬升，飛行夕陽。兩枚導彈靈活急轉，緊追不捨。

“毒蛇107”融入了紅彤彤的夕陽背景。果然，一枚導彈迷惘，失的，自毀。

很快，105機把相關情況告知。

“咦？！”

尼爾森的自信隨著驚疑的生存迅速打折。座艙內，告警並未消失。

“激光，是激光照射！”

後座的休斯率先察覺異樣。

經驗豐富的尼爾森頓時明白，剩下的一枚導彈必定出自前衛3，激光制導，對所有的紅外特徵，包括對太陽的光芒免疫。

好狡猾的對手，前衛3與前衛4複合攻擊，令人防不勝防。差點著道。

同理，知道了對手的底細，規避就容易多了。單兵導彈的激光制導模式是射手一直使用激光照射器對準目標，持續引導導彈攻擊，直至導彈擊中或耗盡燃料。所以，擺脫鎖定相對簡單。尼爾森飛出幾個劇烈改變飛行平面的戰術動作，然後一個低頭俯衝，貼地飛行，成功脫離射手的視線。

有驚無險躲過兩劫。

回過神來，尼爾森與休斯獲知“毒蛇105”用火箭彈把那片山崗耕犁了幾遍。

“107，107，航向180，蘆葦叢，覆蓋射擊！”105的提醒。此時的105與103自顧不暇，守軍突然亮出陸盾2000彈炮合一系統，近防炮炮火猛烈，打得它們狼狽不堪，無法對水草叢裡的防空導彈射手進行打擊。

尼爾森不敢拉擡高度暴露自己，低飛著靠近蘆葦叢。

一樹之高，後座的休斯看得更遠，隱約看見兩人艱難地在水草叢中前行，於是點選航炮爲攻擊武器。沒辦法，火箭彈用完了，“小牛”反坦克導彈又大材小用，面殺傷不足。

“噠噠噠！”

反而是隱密在

水草叢邊緣的一挺重機槍先拔頭籌。

原來是之前被直升機轟炸慌不擇路逃竄衝入水草叢的武裝皮卡，高高的野生水草遮掩了它的存在，“毒蛇107”無意中闖入它的射程。

大口徑子彈打在直升機機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鏗鏘聲，火星四濺。

尼爾森掉轉方向，休斯心領神會按下射擊按鈕，機腹之下，噴出一串串航炮炮彈。炮彈在水草叢中直線耕犁，其中一條直線準確切過皮卡，轟！皮卡殉爆，水草叢邊緣騰起一團黑煙包裹的火球。

“BINGO！”休斯得意歡呼。“尼爾森，快，還有兩條漏網之魚！”

尼爾森沉默，回答他的是乒乒乓乓聲。接著直升機在緩緩下墜。

休斯一愣，一驚，前座座艙玻璃碎裂，鮮血大面積沾染座艙顯示屏，觸目驚心。

“中尉，中尉，快醒醒！”

休斯一邊緊急控制副駕駛位置的上的儀器，一邊發狂嚎叫。

尼爾森醒不了了，一顆重機槍子彈絞爛了腰腹，上半身歪歪斜斜折伏在操作槓上……

場景回到漢中市南，遊弋在安大曼海的“惠特尼山號”登陸指揮艦上。新任盟軍司令傑克遜中將面無表情聽著參謀報述一份份最新戰報。

“箭1支隊登上1號區灘塗，未遇火力攔截，已建立橋頭堡。”

“箭5支隊進展緩慢。兩艘滾裝船觸礁擱淺，另有三艘互相碰撞，一沉兩傷，死傷不詳，但是擱淺與負傷船隻擋住了後續船隊的去路，只有一個乘坐漁船的輕步兵連衝上登陸區。”

“箭2支隊受到守軍的岸防反艦導彈和岸防跑聯合狙擊，傷亡慘重。第3分艦隊目前正定點清除守軍殘餘火力點。”

“箭6支隊搶灘6號區，與1號區建立聯繫。”

……

對於整個登陸過程，傑克遜還是滿意的。雖然出了一些狀況，但是必須區分對待，觸礁、烏龍撞船的支隊由天竺海軍主導，死傷的也都是天竺官兵，與花旗國大兵沒半毛錢關係。至於倒黴的箭2支隊，純屬無可避免的概率事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岸上總有些餘孽，畢竟大轟炸不能保證百分百摧毀，否則也不需要動用步兵了。

總的來說，比起登陸場後方的機降行動，海岸方向順利太多。

“中將，機場方向攻擊徹底失敗，兩支步兵潰散。”參謀長帶來壞消息。

友軍步兵，充其量僞軍角色，傑克遜關心的是直升機部隊。瞄了眼損失報告，驚見又一架“海眼鏡蛇”被擊落，兩架負傷。

一天之內戰損四架直升機，不同程度負傷六架，飛行員陣亡11人，傷6人，十數名海軍陸戰隊戰士戰死。

該死，明天又能聽到國內媒體的恬噪。

“通知B52大隊補充轟炸，把機場夷爲平地。”傑克遜城府極深，臉上瞧不出任何波動，更沒有判決成千上百條性命的殘酷。

“將軍，還是派加爾各答那邊的F15去執行任務吧，B52大隊的彈藥用完了，補充要到明天一早。”參謀長提醒。

自從“依利湖號”彈藥補給船沉沒，航彈就一直處於緊缺狀態，直接導致登陸戰役推遲三天，並且停止了對蠻德勒的轟炸，節約一切資源爲登陸戰役服務。

傑克遜苦笑，說：“我倒忘了。就按你的建議。”很抓狂的事，出於某種顧慮，八角大樓不同意將B52部署於加爾各答基地，以致於一部份B52需要租借星加坡機場，另一半進駐新近佔領的丹老港。兩地需要的彈藥物資必須通過加爾各答轉運，極其不便。

“好，我馬上去安排。”

“等等。”

“嗯？”

傑克遜走到沙盤前，研究了一會，頭也不擡，下令道：“命令，毒蛇突擊旅第3營、第5營第2連、第6營5連，接令起立刻向漢中市軍用機場方向集結，接應暴龍突擊旅機降。所有部隊歸毒蛇突擊旅指揮，於26日早上6點發起總攻，中午12點前務必奪取機場。否則軍法處置！”

暴龍突擊旅、機降預備部隊，只有兩個營編制，清一色的菲律賓官兵，由倭國的日向號直升機航母和大隅級兩棲攻擊艦羣搭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