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傾微仰著頭,從東陽西歸的方向斜斜看過去,白淨的小臉上有雙晶亮純淨的冰瞳,正直直的凝視 著他,冰瞳倒映著他的臉,天上地下,好像她的眼裡只有他。
不知是星光太暗淡的原因,還是其他,此時此刻的荒郊野外,光看著子桑傾看向他的小臉,東陽西歸 頓時冷眸微閃,心神微動。
“有話快說!”子桑傾見東陽西歸一直盯著她,卻不說話,不由眉頭微微一皺,不耐的催促道。
“你就不能對我好點?非得這麼渾身帶刺的?”子桑傾不說話時,靜謐得讓東陽西歸腦中閃過很多想 法,但她清清冷冷的開口一催,他頓時什麼幻想都化爲了泡影。
“我又沒跟你動手,怎麼就對你不好了?”子桑傾眼神微微一瞪,要是對東陽西歸不好,她早一拳揮 過去了,什麼思維。
“好,你對我很好!”東陽西歸想起他跑過來時,北野修高高腫起的左臉頰,不用想,那一定是子桑 傾的傑作,這麼一想,子桑傾對他倒也還真不錯,最起碼他的臉還沒被整那麼慘過。
“少岔開話題,你不是有話要說麼?”子桑傾不想和東陽西歸討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便又繞了回 去。
“……忘了。”東陽西歸冷眸一暗,搖了搖頭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子桑傾小臉一拉,頓時覺得東陽西歸在耍她玩兒。
她蹲在潭邊洗臉,非要讓她站起來,現在她站起來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是任務完成了,閒得慌 是吧。
“我沒毛病,你衣服溼了,得換下來,不然病得就是你了。”東陽西歸指著子桑傾溼透的叢林戰服, 想到是北野修把她弄成這樣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倒是想換,可哪有衣服給我換?”子桑傾不客氣的嫌棄了東陽西歸一眼,誰執行任務的時候還多 帶一套戰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來旅遊的呢。
“飛機沒那麼快來,我們至少還得在這裡等上個十幾小時,溼衣服一直穿在身上怎麼行?我去生火給 你烤乾。”東陽西歸不容置疑的說完後,轉身就走了。
要是換了他自己,東陽西歸絕對不會想到要把自己的溼衣服烤乾。
但溼衣服穿在子桑傾身上就不同了,萬一生病,心疼的還是他,雖然子桑傾的體質應該沒那麼弱,但 畢竟時間太長,現在又正好沒事做,不能讓子桑傾一直穿著溼衣服。
子桑傾看著東陽西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挺拔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要關心她就不能換個方式, 非得這麼欠揍。
東陽西歸走到肖順和牧陽面前,見他們兩個還在啃壓縮餅乾,睨著他們就命令道:“你們兩個,去撿 點幹樹枝回來。”
東陽西歸說完就越過肖順和牧陽,走向了他們身後的樹林,自始自終,東陽西歸連腳步都沒停一下, 就像恰巧看見肖順和牧陽,順便下了一道命令一樣。
“……隊長這是在假公濟私麼?”東陽西歸才身旁走過去時,牧陽頓覺一股陰風颳過,咬了口餅乾在 嘴裡的他,頓時覺得太硬咬不動了。
他剛剛明明聽到東陽西歸說,要給子桑傾生火烤乾溼衣服,東陽西歸要對自己對象好,他們當然沒意 見,但是,東陽西歸此時此刻的命令,分明就是爲了討好子桑傾,而讓他們跑腿。
“隊長爲了你假公濟私的時候,你怎麼不出聲?”肖順將最後一口餅乾塞進嘴裡,垃圾一把塞回揹包 ,站起身的同時嘀咕道。
“隊長什麼時候爲了我假公濟私了?”牧陽眼睛大睜,懷疑的看著肖順,這事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
“比如……隊長把你從部隊帶出去,請你吃夜宵。再比如……你說想多出來鍛鍊鍛鍊,隊長幾乎每次 任務都帶著你出來。又比如……隊長……”肖順頭一偏,看著仍舊坐在一旁的牧陽,平靜的一一闡述道。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隊長對我好行了吧!”牧陽不等肖順說完,立馬就擡手打斷了他。
把未吃完的壓縮餅乾塞回揹包,牧陽立馬站起身,拍著雙手道:“走吧,不就是撿些乾柴回來麼。”
牧陽並不是說對東陽西歸的命令有意見,跑個腿而已,他又不是沒跑過,只是東陽西歸命令得也太不 遮遮掩掩了,分明是刺激他這個單身好多年的單身狗。
不過,就算東陽西歸不下這個命令,他吃完餅乾也會去撿些乾柴回來給子桑傾烤火,畢竟是個女孩子 ,身爲男兵,他們還是要多照顧一下子桑傾的。
東陽西歸在樹林裡忙著生火,肖順和牧陽分散出去撿幹樹枝,轉瞬就剩子桑傾一個人在水潭邊了。
子桑傾走到揹包前蹲下,從包裡拿出因爲泡了水而厚重不已的軍被,這下好了,連被子都沒得蓋了。
“個操蛋的北野修!”子桑傾看著放在一旁的溼被子,手一抓,還能抓出水來,棉被都溼透了,這得 多大的太陽才能曬得幹。
東陽西歸在五十米外的林中生起了一堆火,走回潭邊,就見站在岸邊的子桑傾拉著小臉,在奮力的擰 著溼被子,用力一擰,嘩啦啦的滴出一長串的水來。
東陽西歸走過去,抓起被子另一邊,和子桑傾一人一邊,默契的擰起了被子。
“你掉下來後,北野修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把被子裡的大部分水分都擰走,東陽西歸從子桑傾手裡 拿過被子,近距離的看著一步之遙的子桑傾,猶豫了一瞬,沉冷道。
“……你一開始想說的話,就是這個吧?”任星光再暗淡,子桑傾冰瞳一瞇,也一眼就看懂東陽西歸 眼底的小心思。
乃乃個熊的!
東陽西歸就不能想點別的麼,她是那麼好欺負,那麼容易被吃豆腐的人麼!
“這不是北野修有前科,我心裡不放心麼。”一眼就被看穿的東陽西歸,冷眸微閃,含情脈脈又有些 無辜的看著子桑傾,辯解道。
“少坑人!心裡不放心,那北野修乖乖讓你打的時候,你怎麼還放水了?”子桑傾冰瞳一瞟,別以爲 她沒看出來,東陽西歸雖然打得狠,但都避開了北野修的要害。
北野修就算打得再慘,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不是北野修先放水,我不好下死手麼。”東陽西歸眉尾一抽,找個對象太聰明瞭,果然不是一件 好事,只一眼,他什麼心細都被看穿了。
和北野修交手後,東陽西歸就明白,北野修沒出全力,他雖然想收拾北野修,但也沒真的想要北野修 的命,警告警告也就差不多了。
東陽西歸一本正經,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子桑傾瞅著他不說話,說到底,這是東陽西歸和北野修兩 個男人之間的事,她不想也懶得管那麼多。
“到這邊來。”東陽西歸轉身,左手拿著溼被子,右手提起子桑傾的揹包,便往他升起火堆的樹林走 去。
夜晚氣溫本就低,夜風一吹,溼衣服黏在身上的子桑傾,更覺得涼氣颼颼的,拿起她和東陽西歸的長 槍,抓起東陽西歸放在一旁的揹包,便跟著東陽西歸走了過去。
東陽西歸在火堆三面架起了三個晾衣桿,他把子桑傾的溼被子,其實一開始這番被子是他的,攤開晾 在了架子上。
架子有人肩膀位置高,被子一晾上去,能擋住不少的視線,東陽西歸站在火堆和被子中間,看了眼分 散在左側拾撿乾柴的肖順和牧陽,指著右側被子另一面,對子桑傾道:“你過去,把衣服脫了。”
“……”子桑傾看著一臉鎮定還算正經的東陽西歸,冰瞳閃爍了好幾下,猶豫了好半響,這才拉開東 陽西歸的揹包,拿出他的幹被子,步伐不是很堅定的走了過去。
雖然東陽西歸是好意,只是單純的想把她的溼衣服烤乾而已,但是,他那句把衣服脫了,還是聽得子 桑傾怪異得很。
東陽西歸的冷眸緊隨著子桑傾移動,峻臉面無表情,倒也不看不到什麼壞心思。
子桑傾把幹被子架在晾衣桿一頭,此時她和東陽西歸中間隔著晾在架子上的溼被子,一左一右的對望 著。
子桑傾盯著東陽西歸看了四五秒,也沒見東陽西歸移開視線,她頓時不淡定了。
“你轉過身去!”這晾衣架也就高至子桑傾肩膀位置,她和東陽西歸近得隔了一米都沒有,東陽西歸 不用伸頭,冷眸一瞟,就能把她這邊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
被東陽西歸這麼直愣愣的盯著看,子桑傾哪有勇氣去脫衣服。
看著子桑傾羞澀又憤怒的小臉,東陽西歸嘴角一勾,曖昧的笑了笑,當真乖乖轉過身背對著子桑傾, 但他並沒有離開,連腳都沒擡一下。
子桑傾本想讓東陽西歸再走遠幾步的,但她猶豫了一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動作飛快的脫著溼透的作 戰服。
燃燒在火堆的幹樹枝,時不時傳來噼裡啪啦的爆裂聲,火光搖曳在東陽西歸的峻臉上,映照得那雙冷 眸暗了又暗。
東陽西歸能清楚的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脫衣聲響,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句不止一次見過的,清 瘦又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
夜晚涼風輕輕吹拂而過,撲面而來的夜風,卻無法澆滅東陽西歸心中漸漸點燃的小火苗。
“靠!誰讓你回頭的!”子桑傾把外衣脫下放在晾衣桿上,左手一伸剛想去拿架子尾的幹被子,就見 東陽西歸突然轉身,她嚇得立馬縮手屈腿,身子往下蹲了蹲。
子桑傾的下巴擱在晾衣桿的溼被子上,微微蹲下身子的她,雙手環胸,冰瞳微怒的盯著東陽西歸。
“把內衣也脫了!”東陽西歸看了眼晾衣桿上的迷彩作戰服,冷眸再一瞟,就算子桑傾微微蹲著,他 也看到她身上還穿著內衣,他冷眸一沉,就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東陽西歸就是猜到子桑傾肯定是隻脫外衣,纔會突然回頭的,他就算把外衣烤乾了,頂什麼用,子桑 傾的貼身內衣都溼透了還穿在身上,穿著也不舒服。
“我去!這什麼地方?你讓我脫光光的,我一定安全感也沒有,不脫!”子桑傾小臉一黑,憤怒之下 她突然就站了起來,雙手環胸和東陽西歸據理力爭著。
反正還穿著內衣,東陽西歸也不是沒看過,憤怒中的子桑傾也不矯情了,站起身挺直了背脊,捍衛自 己的主權要緊。
最讓子桑傾難爲情的是,內衣脫了就得晾在這架子上,頭一擡就能看見,讓東陽西歸瞧見了多難爲情 ,更何況還有肖順和牧陽,她以後還能有臉見人麼。
“又不是讓你脫光了在這裡晃盪,這不是有被子可以裹著麼!”看著子桑傾態度比他還強硬的小臉, 東陽西歸冷眸微怒。
飛機飛來要十多個小時,回去又要十幾個小時,他們回到部隊至少是一天一夜以後的事,這麼長時間 ,怎麼能讓子桑傾一直穿著溼衣服,萬一穿出毛病來怎麼辦。
“不要!”子桑傾小臉一皺,依舊堅定的否決了東陽西歸。
“你!”東陽西歸眉頭深深一皺,是真的生氣了,在子桑傾的瞪視中,他剛想說什麼,就見子桑傾冰 瞳一轉盯著他身後看,他頭一回,立馬喝止遠在百米外的肖順和牧陽,“你倆別動!”
東陽西歸吼完肖順和牧陽後,扭回頭,冷眸緊盯著子桑傾警告道:“我會把肖順和牧陽支開,回來的 時候,你最好把內衣都脫了,否則別怪我親自幫你脫!”
“你給我蹲下去!”在子桑傾怒視著他的冰瞳中,東陽西歸大手罩在子桑傾的頭頂,把還站得直直得 她摁了下去。
雖然隔得遠,但肖順和牧陽的夜視能力都不錯,更何況還有火堆的亮光,子桑傾背脊挺得那麼直,難 保不會被肖順和牧陽看到她裸露出來的小肩膀。
肖順和牧陽一人抱了一大捆幹樹枝回來,遠遠就看到火堆旁晾著一翻被子,東陽西歸背對著他們,子 桑傾雖然被擋在被子後面,但她的身影並沒有被東陽西歸完全擋住。
牧陽看到子桑傾從被子下露出來的那雙纖細白皙的小腿,頓時眼皮一跳,慌忙移開視線的同時,嘴裡 不停的低喃著:“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一旁的肖順也在同一時刻低下了頭,東陽西歸的醋勁有多大他是知道的,抱著幹樹枝的他,現在都不 知道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往後走當什麼也沒看見了。
被東陽西歸猛地一喝,肖順和牧陽反倒安心了下來,低眉斂眸默默地站在原地。
東陽西歸併沒有直接走向肖順和牧陽,他先是走到水潭邊,左右各提起肖順和牧陽的揹包,這才朝他 們走去。
“把柴放下。”東陽西歸走到肖順和牧陽面前,見他們低斂著眸不看他,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沉冷 道。
嘩嘩兩聲,肖順和牧陽蹲下、放柴,轉瞬立馬站起,一雙精煉,一雙微閃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東陽西 歸。
“你們倆往後退一百米,自力更生,有情況隨時聯繫。”東陽西歸提起手中的兩個揹包,左右各自推 到肖順和牧陽懷裡,擺明不允許他們踏進他和子桑傾的私人領域。
“是!”牧陽立馬抱住自己的揹包,心想著,東陽西歸果然是一個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的隊長。
“是!”肖順接過揹包,轉身就走,不就是嫌棄他這個燈泡瓦數太大麼,他走還不行麼。
肖順和牧陽頭也不回的走後,東陽西歸抱起地上的兩捆乾柴,轉身往回走。
被東陽西歸一掌摁低身子的子桑傾,聽到東陽西歸說要支開肖順和牧陽,又聽到他說,不脫內衣就要 親自幫她脫後。
子桑傾咬牙切齒了大半響,非常擔心東陽西歸這個禽獸真的會說到做到。
內心翻江倒海的掙扎了十幾秒後,子桑傾安慰自己說,反正肖順和牧陽看不到,她在東陽西歸面前也 不止丟臉一次了,脫就脫,誰怕誰。
子桑傾悄悄擡頭,見肖順和牧陽真的轉身走了後,她這才脫下內衣,拿下幹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 實。
看著掛在溼被子上的作戰服和內衣,子桑傾小臉微微一紅,赤條條的右手從胸前的被子縫隙鑽了出來 ,抓起衣服就往另一旁的空架子上挪。
戰靴和襪子都溼了,子桑傾脫下後就沒再穿上,還好地上長著不少綠油油的小草,踩在地上不至於太 硌腳。
“站著別動!”子桑傾纔剛從被子後面轉出來,抱著乾柴回來,還在十幾米外的東陽西歸,突然就冷 喝了一聲。
子桑傾立馬站著不動了,她完全。裸。露出來的整條手臂,在火光映照下微微泛紅,只見東陽西歸飛 快跑上去,乾柴哐噹一聲一股腦子扔在一旁。
“到一旁坐著烤火去!”東陽西歸幾大步走到子桑傾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子桑傾探出來的 赤條條的纖長手臂,大手一伸一把奪過子桑傾手中的衣服。
“……”右手一空時,子桑傾小臉瞬間一黑,她的內衣還包在戰服裡面!
又怒又羞的子桑傾被氣得傻了一秒,冰瞳一轉,伸手張嘴,想喝止東陽西歸的同時,還想奪回衣服。
可是!
她擡眸時,東陽西歸已經動作飛快的攤開了她的衣服!
子桑傾一眼看到她上衣裡的黑色內衣,東陽西歸肯定也看到了,可東陽西歸就跟沒反應似得,他拿起 上衣就在拇指大小的樹枝上晾開。
然後,東陽西歸估計是擔心內衣直接放在樹枝上容易髒,他拿起她的內衣,就細心的放在上衣上。
子桑傾伸出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看到黑色內衣暴露出來的那一刻,她張著嘴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東陽西歸好歹是個大男人,現在卻慢條斯理幫她晾著衣服,裡面還有內衣!
子桑傾的內心在萬馬奔騰的咆哮著,小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紅,她看著東陽西歸完全沒當一回事的冷硬 側臉,迷彩臉在火苗映照下,他眼也沒眨,連眸光都沒閃一下。
最終,子桑傾默默地閉上了張開好幾秒的小嘴,默默地往火堆挪去。
她……她敗給他了,行麼。
她不想和東陽西歸比,到底誰的臉皮比較厚。
內心在翻江倒海的子桑傾,只看到東陽西歸一本正經的鎮定側臉,哪有心思去想,也許東陽西歸的內 心也和她一樣,正暗流洶涌的泛濫著海嘯。
如果子桑傾是從正面看東陽西歸的話,也許會發現他微斂著冷眸,灼熱得比火堆裡的火苗還熱烈,隱 忍的眸底深處,澎湃著某種能灼傷人的欲。望。
子桑傾這下是徹底沒臉見東陽西歸了,長及腳踝的被子中,縮回右手重新裹得嚴嚴實實的她,在火堆 旁蹲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冰瞳一眨不眨的瞪著面前的火苗,好像和它有仇似 得。
東陽西歸晾完子桑傾的衣服,繞回被子後面,拿起子桑傾還裝著水的戰靴和襪子,串在另一架空架子 上。
幹完這一切,東陽西歸冷眸一瞟,子桑傾依舊蹲在火堆前,她離火堆挺近,白皙小臉被火烤得微微泛 紅,冰瞳亮亮得,一眼看去特別惹眼。
東陽西歸就站在一旁看著火堆前的子桑傾,子桑傾的長相不屬於驚豔型的,第一眼看去,並沒有步媚 媚和阿史那一枝驚豔,可她鑲在小臉上的純淨冰瞳,瞬間讓她的清麗五官亮眼了不少。
以前的時候,東陽西歸只知道他的小侄女白白淨淨,挺乖巧的,同一張小臉,以往在他的記憶中,並 沒有多出彩。
打從子桑傾夜闖他臥室,和他說要當兵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她一出現,他的視線就忍不 住瞟向她,後來就漸漸的,一步一步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想什麼呢?”靜謐還算美好的氛圍中,東陽西歸緩步走了過去,大掌罩在子桑傾頭頂,輕輕揉著她 還很溼的短髮。
“我覺得我完了。”子桑傾斜了眼左手旁的戰靴,並沒有刻意避開東陽西歸揉著她髮絲的大手,而是 冰瞳一轉,繼續盯著面前夜風一吹,就左右搖晃的火苗,語氣不明的低語道。
子桑傾也說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有些排斥和東陽西歸獨處,特別是氣氛還算不錯的獨處,這個時 候的東陽西歸,經常會讓她走心,這實在不是一個特別好的現象。
像剛纔,東陽西歸讓她覺得尷尬,還有些憤怒,但冷靜下來後,心裡卻隱隱的覺得溫暖。
這一輩子,她的要求並不高,金錢向來不是她的追求,她沒想賺多大的錢,也沒想整出多高的成就。
她就想和家人一起,有個能交心又溫暖的人陪著,然後組成一個小家庭,平平淡淡又幸福溫暖的過完 這輩子。
當然,這一切的美好幻想,得她辦完某件事後,才能去實現。
“怎麼就完了?”東陽西歸冷眸一緊,明顯聽出子桑傾的情緒有些低落,身體一矮便坐了下來。
“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麼?有點好過頭了。”子桑傾沒好意思去看東陽西歸,冰瞳依舊盯著火堆上 的火苗,聲音低低的嘟囔道。
就算東陽西歸說,想和她在一起,可他們畢竟還沒有在一起,東陽西歸這樣,讓她連逃都沒地方逃。
“撇開其他,我是你小叔叔,對你好也正常。”東陽西歸眉頭一挑,子桑傾終於承認他對她好了,不 錯,有進步。
“小叔叔對小侄女好,的確是正常。但問題是,你現在是太好了,有點越線了懂不懂?”子桑傾似乎 是蹲得久腿有些不舒服,她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子,輕輕往後一倒,一屁股坐下,偏頭看著東陽西歸道。
“越個線怎麼了?我還想和你越到牀上去呢!”東陽西歸眉頭又是一皺,左手一伸,抓了根樹枝丟進 火堆,冷眸緊緊盯著子桑傾,沉冷嗓音霸道道。
“靠!牀你個鬼!你丫是精蟲上腦了?就不能矜持點!”東陽西歸說得太理直氣壯了,說得子桑傾小 臉瞬間一黑。
“我要是不矜持,你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我身邊?”看著子桑傾張張合合的粉嫩小嘴,東陽西歸的冷 眸更是暗如古井。
他安安分分的坐在子桑傾身邊,她現在可是光著身子裹在被子裡,他沒衝動的把她在身下已經很不錯 了,他都忍成這樣了,怎麼就不矜持了。
“……”子桑傾之前是沒仔細看,現在定睛一看,東陽西歸眼眸裡的灼熱,都快比火堆裡熱烈燃燒的 火苗還火熱了,這一看,驚得她剛想反駁的小嘴,微張著頓時不出聲了。
“把嘴閉上!”子桑傾傻愣愣的看著他,微微張開的小嘴就像是無聲的誘惑,搖曳的火光照在她小臉 上,迷情得讓他有某種錯覺,看得隱忍了又隱忍的東陽西歸,板著臉冷喝道。
‘當’一聲上下牙突然碰撞的輕響,是子桑傾被冷喝後,聽話的瞬間閉上嘴的聲音,因爲閉得太急太 用力,她好像咬到自己了,小臉瞬間皺了起來。
“你能不能矜持點!”看著子桑傾疼得皺起來的小臉,東陽西歸冷眸瞬間更暗了,這分明是在誘惑他 !
“你!啊——”剛一閉嘴,口腔左側就被子桑傾猛咬了一下,舌頭一舔,鼓鼓的這就起了一個血泡, 東陽西歸竟然還說她不矜持,子桑傾一激動,張嘴反駁時,又一口咬在了剛鼓起來的血泡上,疼得她瞬間 就小聲驚呼起來。
“怎麼了?”看著子桑傾皺成一團的小臉,不明所以的東陽西歸冷眸一緊,頭盔也沒摘的他頭一傾, 急切的詢問道。
口腔瞬間傳來血腥氣味,乍然傳來的痛感過去後,子桑傾舌尖一舔,剛剛咬起的血泡,現在已經癟下 去了。
“出血了。”滿嘴的血水,子桑傾微張著嘴,猶豫著是該吞下去,還是該吐出來,含糊不清的回著東 陽西歸。
有了火苗的亮光,從子桑傾微微張開的小嘴中,東陽西歸清楚的看到,粉嫩脣瓣裡,貝齒和小舌尖都 沾染上了猩紅的血,紅豔豔的刺著他的眼,勾動著他本就蠢蠢欲動的心神。
猶豫了兩秒後,子桑傾嘴一閉,想低頭吐出血水,可她頭纔剛剛低下去,一隻大手突然捧著她右臉, 拇指頂著她下巴就強勢的擡起她的頭。
子桑傾心中警鈴瞬間大響,冰瞳一擡,東陽西歸那張還塗滿迷彩的峻臉,快速傾了過來,下一瞬,脣 上一暖,溫熱雙脣已經霸道的擒住了她。
面對東陽西歸的突然襲擊,子桑傾已經不像以往一樣,驚訝的冰瞳微睜,只見她眉頭微皺,果斷的伸 手就用力推東陽西歸。
情急之下,子桑傾忘記了她現在是裹著被子,兩手一鑽出來,裹在身上失去固定的被子,頓時就散了 開來。
子桑傾的手纔剛碰上東陽西歸的胸膛,夜風一吹,涼風瞬間就嗖嗖直觸上裸露的上身,驚得她冰瞳微 睜,立馬收手去抓回散落的被子。
察覺到子桑傾竟然有空推他,東陽西歸剛剛閉上的冷眸,立馬睜開,霎那間,他下瞥的視線看到一片 雪白的香肩。
東陽西歸剛想退開剛擒住的粉脣,就瞥到子桑傾被子一抓,雪白小肩頭轉瞬又隱沒進了被子,他立即 冷眸一閉,強勢又蠻橫的吸吮著久違的脣瓣。
子桑傾左手緊抓著胸前的被子,抽空鑽出右手,推搡著東陽西歸強勢欺壓過來的挺拔身軀。
“嗯……”子桑傾緊咬著牙關,就是不讓東陽西歸的脣舌闖進來,可東陽西歸含著她下脣竟然輕輕咬 了一下,疼得她悶哼一聲,牙關一鬆,就被東陽西歸得逞硬闖了進去。
一闖進去,東陽西歸就品嚐到了鮮血的味道,刺激的他燃燒在胸膛的火焰更兇猛了,右臂一伸,將子 桑傾連人帶被擁進懷裡,脣舌近乎狂野的啃咬著子桑傾。
“疼……”一上來就如此兇猛,子桑傾單手推不開東陽西歸的情況,小腦袋唯有不斷的後退,奈何纖 腰被東陽西歸緊緊攬著,後腦又被東陽西歸摁壓著,她再退也逃不開如此強勢霸道的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聽到子桑傾低吟著喊疼,他心裡緊繃得那根弦差點就‘嘣’一聲斷了,他非但沒放開子桑傾 ,反而啃咬得越加兇猛了。
躲不掉閃不開,此時此刻,子桑傾小臉皺成了一團,別說有多後悔了,她就知道不該和東陽西歸獨處 的,現在簡直是自找罪受。
“快看快看!親上了!”兩百米外,攤開被子躺在樹下的牧陽,不經意的一個擡頭看向遠處的火堆, 火光照耀下,他看著緊緊貼合在一起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突然就激動的拍著身旁的肖順。
“難怪隊長要支開我們,原來是早有預謀!”肖順擡頭一看,其實他一點也不意外,如果東陽西歸能 忍住,他纔要奇怪了。
“這回,隊長能拿下子桑傾了吧?”牧陽可還記得東陽西歸說過,他和子桑傾還沒在一起,現在親都 親上了,總能在一起了吧。
“不好說。”肖順輕輕搖頭,東陽西歸能親上子桑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東陽西歸用強的。
再加上子桑傾雖然不吭不聲,不太愛說話的樣子,但她性子似乎挺犟的,要想拿下子桑傾,估計沒那 麼容易。
“機會難得,你說,我要不要拿望遠鏡偷瞄一下?”牧陽不太關心東陽西歸到底能不能拿下子桑傾, 只見他一裂,露出八顆大白牙,現在他有另外一個打算。
“我不發表意見,但勸你偷瞄之前,想一下如果被隊長知道的後果。”隔著那麼遠,肖順也能感受到 東陽西歸攻勢迅猛,這不,子桑傾突然就被東陽西歸給壓倒在地了,他也緊跟著低下了頭。
天乾物燥,萬一把自己看起火來,荒郊野外的,這可不太好。
“……還是算了。”牧陽見肖順真的躺下閉眼繼續睡覺,他盯著遠處搖曳生輝的火苗,猶豫了良久, 最終打消了偷窺的念頭,也跟著躺了下來。
東陽西歸的佔有慾太強,又太愛吃醋,畢竟在他手下幹著,他還是小心避開的好,不讓到時怎麼死的 都不知道。
面對攻勢強猛的東陽西歸,子桑傾已經不記得她嘴裡要吐不吐的血水,到底是吞了下去,還是轉移到 了東陽西歸嘴裡。
被欺壓得突然後倒,快呼吸不了的子桑傾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緊抓著被子的左手也伸了出來,擡手就 去掐東陽西歸的脖子。
東陽西歸都不用換氣的麼,她都快窒息了!
東陽西歸剛想褪開還沒啃咬過癮的脣瓣,脖子就突然一緊,冷眉微皺,雙脣跟著微微一褪,滿含情。 欲的狂野冷眸一睜開,就看見身下的子桑傾憋紅了一張小臉,瞪著他的冰瞳要噴火了一樣。
視線往下一移,就看到被他蹂躪得紅腫的脣瓣,要滴出血般紅豔豔的,此時正微張著喘息,看得東陽 西歸狂野冷眸更緊了緊。
“你……會有視屏拍起來。”子桑傾瞪著眸光深沉幽暗的東陽西歸,好歹她也是個成年人,她自然知 道東陽西歸的眼神代表了什麼,她掐著東陽西歸本想怒罵的,結果話一蹦出口就完全變了樣。
他們的訊通裝置不但可以音頻通話,更能將視野裡的景物都拍攝下來,想到她和東陽西歸接吻的一幕 會被拍下,被屏幕後的不知名人物觀看,子桑傾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複雜心情了。
簡直太TM的操蛋了!
“我早關了!”東陽西歸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他不傻,就算覺得自己能控制住,他也不會任由子 桑傾脫衣服的畫面被拍下來。
東陽西歸褪開後,子桑傾掐著他脖子的手便鬆了鬆,東陽西歸見她竟然反常的沒罵他,也沒打他。
因爲子桑傾伸手掐他,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散了開來,看著身下白嫩誘人的身軀,東陽西歸直覺全身 血液直往某處涌,頭一低又覆了上去。
“混……”子桑傾察覺到東陽西歸的冷眸又暗了一分時,她冰瞳一緊,還沒來得及推開東陽西歸,東 陽西歸就又強勢的擒住了她的脣瓣,更過分的是,他的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掌下細滑的溫熱觸感,誘得東陽西歸越加貪婪起來,任憑子桑傾掐著他,他就是不鬆口,更不鬆手。
東陽西歸被掐得脖子都紅了,可他還是閉著眼在享受著,子桑傾覺得自己真是要敗給他了。
她不可能,也沒那個勇氣真的掐死東陽西歸,無奈之下,她只得轉移陣地,去撥開東陽西歸不安分的 雙手。
“嗯……嗯!”子桑傾剛抓住東陽西歸在她腰側的左手,突然就悶哼著冰瞳大睜。
東陽西歸的左手被她抓著,右手在她脖頸處,可是,她的右大腿突然一疼,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