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在那兒認認真真爲傷兵包紮傷口的陸允,聽到蔣將軍的話之後,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了起來,衝著蔣將軍說道:“你,過來。”
傷兵營裡面的士兵一個個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允,這個陸允,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和他們的將軍說話?
蔣將軍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剛剛是在和我說話嗎?”
陸允頭都沒有擡一下的點兒點頭,說道:“這裡除了你能夠隨意走動,難道還有別人可以嗎?”
蔣將軍呆了呆,看了看自己身邊兒的殘兵敗將們,又看了看田果兒那不能挪動一下的腳,嘴角輕輕地抽了抽,似乎貌似好像,是這樣的。
蔣將軍態度不是很好的來到陸允的面前,說道:“叫我幹什麼?”
陸允看了看蔣將軍的手,說道:“自己去洗一下手,洗乾淨一點兒,然後回來找我。”
蔣將軍看到這個態度的陸允,瞬間就來了脾氣,說道:“你小子敢把話說明白一點兒嗎?”
陸允涼颼颼的看了看蔣將軍的大手,說道:“可以啊,你覺得我的醫術,有沒有能力教你?要是想學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去把手洗乾淨再過來,就你這個手,上面還有泥巴,這一碰到傷口瞬間感染,這傷口一感染就是大麻煩,你要是想不洗手就過來爲你的兵治病,我也沒有意見,反正人是你自己整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允連珠炮似的話,說的蔣將軍啞口無言,蔣將軍憤憤然的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陸允,說道:“你……給我等著。”
說完,蔣將軍就直接離開了傷兵營,顯然是去洗手去了。
陸允看到蔣將軍走了,眼睛裡面瞬間閃過一抹狡黠,把自己手裡面這個傷兵身上的傷口包紮完了之後,直接來到了田果兒的身邊,語氣溫柔的說道:“小姐,你先到一邊兒歇著,不要出聲,免得待會兒她回來又爲難你。”
田果兒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那邊。”
田果兒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陸允看了看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沒有什麼人,確實是一個還算是不錯的地方。
陸允將田果兒攙扶到角落裡面坐下,田果兒輕輕地拉了拉陸允的衣角,說道:“給我一點兒紗布,簡單的傷藥,還有已經消過毒刀,還有溼毛巾,我想擦擦手。”
陸允就是一個大夫,聽到田果兒要這些,立馬明白過來田果兒要做什麼了,陸允一臉驚恐的說道:“你要爲她們醫治?”
田果兒沒有反駁,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這裡這麼多傷兵,你自己忙不過來的,我的腳動不了,但是他們輕傷的人可以動啊,他們可以來到我身邊,我可以爲她們包紮。”
“我不同意。”陸允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田果兒知道陸允在這兒擔心什麼,一是擔心這些傷病對田果兒動手動腳的,二是擔心田果兒的醫術不合格,田果兒無聲的拉過陸允的手,就著虛空,手裡面空無一物的就開始包紮了起來。
傷兵們一個
個一臉迷糊的看著田果兒的動作,交頭接耳了起來:“他們在那兒幹什麼啊?”
“難不成是在那兒說什麼悄悄話,我知道有的人會手語,但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
田果兒和陸允聽到傷兵們的話,都是一頭的黑線,手語,聽起來真的好高大上啊,但是,你們真的想多了,這個真的不是啊!
陸允一開始還在那兒一臉狐疑的看著田果兒的包紮手法,直到最後,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偏差,手法雖然慢了一點兒,但是精準度還是很高的。
可能是因爲田果兒以前是瞎子的原因吧,在精準度上,田果兒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夠達到和常人一樣的效果,更不要說是睜開眼睛了。
田果兒包紮完傷口,再一次衝著陸允伸出了手,說道:“東西給我吧,不要忘了,你的醫術還是我教的,但是現在,你竟然開始懷疑本小姐了。”
陸允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當初那句話絕對是爲了保護田果兒的安全,這句話他自己都沒有當真,田果兒怎麼可以當真呢?
但是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田果兒的包紮手法真的很好,至少比蔣將軍那個大老粗好多了,猶豫了一下,陸允還是回到了自己藥箱面前,從裡面取出來田果兒需要的東西,包括一條冰涼的溼毛巾,這個是陸允的習慣之一,他的醫藥箱裡面,隨時隨地都會有幾條溼毛巾,就是爲了清洗傷口方便。
陸允剛剛把手裡面溼毛巾遞到田果兒的手裡面讓田果兒擦一擦手,那邊兒蔣將軍就火急火燎的回來了,這一回來,就直接看到遞毛巾的這一幕,乾毛巾很是蓬鬆,溼毛巾整個都壓在了一起,這一點蔣將軍還是分的清楚的,一把奪過田果兒剛剛接到手裡面的毛巾,摸著那溼噠噠的毛巾,蔣將軍的臉徹徹底底的黑了,憤怒的瞪著陸允,咆哮的說道:“你耍我。”
陸允涼涼的看了一眼蔣將軍,說道:“我家小姐的腳動不了,難道蔣將軍的腳也不能動嗎?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自然會拿出自己手裡面的溼毛巾。”
蔣將軍再一次被陸允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本將軍不和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
說完,就把毛巾還給了田果兒,然後死死地盯著陸允一句話也不說。
陸允笑了笑,來到一個傷情有一點兒重的傷員面前,手法飛快的爲他撒上麻藥,割去腿上的腐肉,然後塗抹傷藥,包紮,動作飛快,手裡面頻頻更換刀子,藥瓶,最後手指靈活的傷兵的身上繞了一圈兒,打了一個結兒,這個傷口就算是處理好了。
說起來繁瑣,但是陸允真正處理的時間不超過十吸的時間,陸允處理完這個,看了一眼蔣將軍,問道:“看清楚了嗎?”
蔣將軍眨了眨眼睛,很想說看清楚了,但是他更知道,這個治病救人的事情是馬虎不得的,不能夠說謊,所以,只能夠紅著老臉說道:“沒有。”
陸允的手輕輕地顫了顫,一臉嫌棄的看著蔣將軍一眼,從牙縫兒裡面擠出來兩個字:“真笨。”
但是那
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陸允此時的心情,蔣將軍的眼睛瞇了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勁兒的提醒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個死小子就是再不好,但是他的醫術還是很可以的,單單從自己這些士兵被醫治的時候的表情上就能夠看得出來,陸允的手法雖然很快,但是很輕,不像別的大夫那樣,治病跟殺豬似的,真的是往死裡整他的這些兄弟們。
再一次吸了一口氣,蔣將軍把自己的眼睛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陸允那飛快運動的手,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瞎了,但是還是沒有看出一個子醜寅卯來。
陸允發誓,一開始他真的是故意加快自己的速度,故意讓蔣將軍看不到自己的手法已達到報復的作用。
但是後來,他真的放慢速度了,真的是恨不得直接上手手把手的教蔣將軍包紮傷口了,但是即使是這樣,蔣將軍還是不會。
這下子,陸允自己先鬱悶了,嘴角抽搐的看著蔣將軍,說道:“蔣將軍,要不,你還是出去溜達溜達吧,反正也學不會。”
蔣將軍的臉黑沉黑沉的,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牙,說道:“老子就不信老子還沒有學會,你,本將軍給你包紮。”
蔣將軍來到田果兒的身邊,隨意的指了一個傷勢不嚴重的人就要爲他包紮傷口,那個傷兵看到自己被點名,立馬就變成了一個苦瓜臉,苦哈哈的說道:“將軍,您能夠輕一點兒嗎?”
蔣將軍在軍營裡面可是出了名的粗魯,不管幹什麼,都是下狠手啊,以前這些將士們也不是沒有被蔣將軍包紮過,但是那個時候是以前啊,現在不是有特殊情況嗎?誰不希望被一個姑娘溫柔的包紮傷口,誰不希望被一個神醫手法嫺熟的處理傷口,誰吃飽了撐的去找虐去啊?
蔣將軍瞪了瞪眼睛,說道:“你他媽的是娘們嗎?過來坐好了,本將軍就不信了,這麼一點兒活兒本將軍還幹不好。”
蔣將軍直接和田果兒並肩而坐,雖然沒有怎麼學會陸允的手法,但是這些東西是什麼,蔣將軍還是認識的,拿起紗布還有一個鋒利的小刀在手裡面晃了晃,對那個被點名兒的士兵說道:“磨蹭什麼啊?你的腳難道也動不了了?”
士兵可憐巴巴的來到蔣將軍面前坐好,伸出自己受傷的胳膊,然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了看在自己身邊兒的田果兒,他明明馬上就要排上了,明明馬上就要輪到他了,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軍營裡面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女醫,他竟然還沒有這個福氣享用,蒼天啊大地啊,你們對我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士兵還沒有yy完,就直接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聲,把在那兒包紮傷口的田果兒嚇了一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兒的蔣將軍,好想說一句:“你就不能輕一點兒嗎?這個是你自己的兵啊!”
士兵的聲音實在是太悽慘,震的田果兒的耳膜發疼,田果兒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指,輕輕地點到了士兵那有一些乾裂的嘴脣上,溫柔的說了一句:“還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