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裡,姥姥被明禾扶去休息了,左子君被月出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真是搞不懂,偏偏只會欺負我。”
“都讓你不要跑了。”沈小筱放下劍盒,找來抹布抹去上面的灰:“你知道爲什麼姥姥不準你碰嗎?”
“爲什麼?難道是外人不可以碰?”左子君緩過氣了,非要伸手來摸,被沈小筱擋開。
“這次你答對了,一般都不許外人碰的。”
“可是你還要用她陪人家練劍。”
“每一代太陰傳人都要習劍,我媽都用使過太陰劍,我還是第一次碰呢。”盒子是暗釦形式,沈小筱找來小刀:“所以你以後不要亂碰我的劍。”
扣搭一聲,盒子露出一個大的縫。
左子君湊近看:“還以爲是金鑄銀造的呢,也沒什麼特別啊。”
盒子裡的劍被皮製的鞘包裹著,劍柄也只是簡單的防滑紋,並沒有太多點飾。沈小筱伸手把劍取出來,褪去劍套。
雖然是很多年沒有面世,但劍刃依舊鋒潔如新,只是劍身其餘地方都呈純黑,並無特別的地方。
左子君的興致一下子就沒了:“還沒有電視劇裡的道具好看。”
“那些道具能用來比劍?”沈小筱掂著劍在手裡試了試,卻是異常興奮:“跟你們這些外行了說你也不會懂,這劍光歷史價值就上百年,估工也不是普通鑄造,聽我媽說,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它的主意呢。”
明禾手裡拿了個竹編帶蓋的籃子進來放在桌子上:“這裡面我做了些吃的,你們明早起身的時候帶上,能勉當食糧。”
“謝謝明禾姥姥。”小筱重新把劍裝起來,裝進揹包裡:“我們走後,姥姥就麻煩您多照顧了,我到時候有空會再來看你們的。” wωω_тt kǎn_C O
左子君手摸向籃子,想看一下里邊都有些什麼好吃的,卻被沈小筱的眼神嚇住。只好轉移注意力和明禾說話:“要不明禾姥姥,你們也和我們一起出山吧,現在外面可好玩了。”
“不用了,這裡頭挺好的,再說我們兩個老骨頭也折騰不起。”明禾慢慢說著便起身外走:“我去準備晚飯,你們一會吃了申點休息吧,明天走的時候就不必和我們作別了。”
“好。”沈小筱頭低了低,語氣有些聲塞。
左子君在旁邊嘆了嘆氣:“她們這樣過日子,得多寂寞啊。”
沈小筱又開始整理東西,聽到左子君的話不屑道:“她們只需要彼此,怎麼會寂寞,你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瞎猜。”
“要是你找到喜歡的人,你願意在這什麼也沒有的地方,默默度過數十年?”左子君不服。
“要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的話,有什麼不敢的。”沈小筱毫不含糊:“不然那麼多愛情故事總不能都是假的吧,而且姥姥她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左子君爭不過,只好氣呼呼地說:“好啊,有本事,你找到了就帶人家來這裡隱居。”
天剛暗下來,明禾就讓兩個人下樓吃晚飯,然後崔著她們洗澡睡覺,睡前還特意監督:“不要說話,早些睡,明天起越早上路越好,早上不易累。”
被她這麼反覆叮囑,兩個人便什麼也沒說,早早睡下。
第二天,左子君又被沈小筱叫醒,外面除了滿天星光,一絲晨光都沒有,左子君搓著臉努力使自己清醒:“這也太早了吧。“
“不早了。”沈小筱推左子君一把:“我們去樓下,洗漱下就上路。”
兩個人躡手躡腳下了樓,卻發現明禾早就在下邊候著了:“這個時間點起剛好,早飯給你們備好了。”
臨走前,明禾突然臉色異常鄭重:“你姥姥說了,帶著這劍,路上多少會有些兇險,叫你們要多注意。”
“嗯,會小心的。”沈小筱這才欲覺得事件的嚴重,認真地點了點頭,招呼左子君便上路了。
走出好一段,回頭再看時,只能隱約看見黑幽幽的山腰處,樹叢裡探出來的瓦尖,左子君瞥著嘴:“怎麼不多留幾天啊。”
“你忘記取劍是幹什麼的了嗎,到時候還要早點還回來呢。”沈小筱在旁邊提醒左子君她們的初衷可不是爲了玩。
“糟,我還說要讓姥姥教點絕招,結果一匆忙,什麼都沒聊。”左子君想起自己進山的初衷,叫苦不迭。
沈小筱無奈地轉過頭來:“難道你真的覺得一兩句話就能讓你變成一代英俠嗎,我媽的本意是希望給你一個煅煉的機會。”
“什麼煅煉的機會?”左子君頭嗡嗡地響,從機會這兩個詞,她更多想到的是,會不會安排她與沈小筱進山,會不會是沈雲給自己製造的機會。
低頭在原地琢磨了一會,擡頭一看,沈小筱已走出去好遠:“喂,等等我。”
“你跟緊一些,現在起晨霧了,走丟會很麻煩的。”沈小筱又把掛在揹包上的竹籃給左子君:“這個你拿著,要是萬一丟了的話,還能緩緩你的小命。”
現在兩個人手機電量都已經耗完,但因爲是原路返回,對路徑熟悉很多,所以顧慮少了許多,進程也變得更快。
左子君休息了兩天,感覺腳力進步很多,便一路與沈小筱爭著打頭陣。
剛跑出一段路,左子君正要回頭和沈小筱叫陣時,後面濃霧中突然響起沈小筱的呼喊,接著是一陣吵雜聲。
怎麼會有其它人的聲音。左子君心裡掠過不詳的預感,卯足了勁往回跑。
地上除了沈小筱一直捏在手裡的指南針,其它什麼也沒有的。
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若不是還有一個指南針遺落,左子君一定會覺得一切都是場夢。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小筱!沈小筱!你在哪裡,快回答我。”連續喊了很多聲以後的,太陽已經慢慢升起,從茂密的枝葉中透射下來,霧氣在一點一點化開。
左子君已經走出了很遠,她即不認得回程的路,又不知道沈小筱去了哪裡,她只能隨便亂跑。
“走散了的話,會很麻煩的。”腦海裡沈小筱的話一遍一遍地響起,左子君無助地四下張望:“這下好了,你一直叫我不要走散,自己卻丟下我一個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沈小筱當時什麼也沒想,揹包突然被兩個黑影從背後搶走,她第一反應就是要去追回來。對方應該是事先多次踩過點,對地形很熟悉,跑得比她要快許多。
追出好遠,眼見就無望時,她幾乎不再抱有希望,結果,拿著包的那個匪徒卻突然就地倒在地上哇哇大叫地打滾。
遠遠地打量仔細了,沈小筱才歡喜的叫出聲:“媽,你來了。”
那邊招了招手,果然是沈雲,她旁邊還有一身勁裝的齊雨虹從地上撿起揹包:“竟然給他跑了,你剛剛怎麼發力不發重一點。”
沈雲看看滿臉興奮的齊雨虹:“那也是人家本身有功底,你以爲我能一腳踢死一個壯漢?”
“我一直都是這樣以爲的呀。”齊雨虹把包遞給沈小筱:“你媽剛剛的樣子好酷,改天,齊姨正在學習中,改天給你耍一下。”
沈小筱接過揹包鬆了口氣,聽見齊雨虹後邊這話,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啊,那齊姨好好學。”
抽出盒子,看了下里邊的劍都還在,沈雲點了點頭,又囑咐沈小筱背好:“本來是想進山來走走,結果看見別人留下的帳篷,總覺得有些不放心,所以便來找你們,要不是剛好碰見,事情就出大了。”
“都是我提議說要進來走走的。不然啊……。”說到這裡,齊雨虹突然看四周看了看,越看,臉色越差,笑意也一抹一抹地的消失,最好聲音抖著說:“子君呢?”
方纔只顧著看劍還在不在,現在一提到左子君的名字,大家都心裡一驚,尤其是沈小筱:“哎呀,我剛剛只顧著往這邊追,左子君在我前邊肯定沒看見我。”
原本站得筆直的齊雨虹腳下一軟,被旁邊的沈雲扶住:“不要怕,我們會找到她的,相信我。”
齊雨虹好一會的才緩過神,握著沈雲的手:“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說完這話,齊雨虹便又像變了個人,滿臉堅忍:“你剛剛從哪裡追過來的,我去找她。”
“大家一起去,不要再走丟了纔好。”沈雲上前,再度牽住齊雨虹的手:“不要怕,會找到的。”
齊雨虹這才微微放鬆了點:“這麼多年,我只有她,她是我的全部。”
“你現在還有我,我們一起,相信我,會找到的。”沈雲擡手摸著齊雨虹的臉,努力使
她平復心情。
沈雲對地形相對要熟悉,領頭帶關大家找到沈小筱最初和左子君走散的地方時,已是正午了。
“小筱,你往這個方向一直走,會走到那個大青石那裡,雨虹,你把手機給小筱,若找到,我們就手機聯繫。”沈雲接過沈小筱的揹包:“東西拿給我背,你一個人小心些。”
沈小筱接過手機點了點頭:“好。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