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大火過去了很久,不過空氣裡依舊殘留著不少刺鼻的味道!按龍池的說法那胭脂味到了這就亂了,他就知道是進(jìn)了這個廢墟村子裡,但具體在哪消失的就不知道了。
這裡到處狼狽不堪,影響了他如狗一般的嗅覺。
二人面面相覷,看著那堅硬而又巨大的斷龍石無可奈何!
漆黑一片的夜裡,突然旁邊似是有了異響,龍池頓時轉(zhuǎn)過身來敏感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關(guān)係,感覺他的耳朵也動了一下。
“這邊!”壓低了聲音,龍池就小心翼翼的尋了過去。
楊存趕緊跟了上去!
村南的一片廢墟之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古井,破舊的老青石上滿是青苔!那些青苔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亂亂的一片似是被踐踏過一樣,有的地方還留有不是很清晰的腳印。
“難道這裡有密道?”龍池小聲的嘀咕著,不過他警惕性也是很高,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握於手心,將另一把遞給了楊存:“機(jī)靈點(diǎn)!”
機(jī)靈個鬼,什麼情況!楊存接過了匕首,看了看上邊滲人的寒光,納悶的想你給我這把刀要我機(jī)靈什麼,是防身用還是自殺啊?
調(diào)侃歸調(diào)侃,不過這口井確實(shí)奇怪!龍池先放了一條蛇鑽了進(jìn)去,確定裡邊沒埋伏以後才探了一下頭,藉著朦朧的月光一看這就是普通的一口古井而已。黑黑的,水位也不是很低,大概三四米左右的深度,想來也不可能是什麼密道。
楊存把腦袋湊過去一看,起先也是和他一樣感覺沒什麼異常!不過看著井水晃盪的水波和朦朧的月色,隱隱感覺到有哪不對勁,總是覺得有處地方不是很正常一樣。
“繩子給我!”楊存眼一尖,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一處異樣。
“你看出什麼了?”龍池疑惑的問著,不過也馬上從腳上解下了繩子遞給楊存。
妹妹的,又是裹腳的繩子,你小子最好別有香港腳,不然老子先給你一刀!楊存一邊咒罵著一邊將繩子的一頭綁上了那把匕首,晃了幾下確定結(jié)實(shí)以後,深吸了一口氣,猛的把繩子朝井底拋了出去。
銀光一閃,確定了目標(biāo)以後那匕首直直的撞到了井壁上,頓時嘩啦的一下,像是在裁剪衣服的聲音。而不是金屬碰到了石頭時那特有的刺耳聲,楊存頓時眼一尖,果然有問題。
“靠,你真是狗眼??!”龍池在旁讚賞的罵了一聲。
井裡黑黑的,一眼看上去像都是結(jié)實(shí)的青石!不過就在快要入水的旁邊,那一塊看似石頭的地方卻是用像青石顏色一樣的布遮掩起來的,就算是在白天都很難看出破綻!楊存頓時心裡得意:“誰和你一樣粗腦袋啊,石牆被風(fēng)一吹也會抖動麼,那不是有鬼就是鬧鬼了?!?
細(xì)微到極點(diǎn)的差別,觀察到布料那柔軟的抖動,楊存雖然不敢肯定,但也是覺得特別可疑。原本還以爲(wèi)只是自己一時神經(jīng)質(zhì)而已,沒想到還真是有料。
看來那真是個密道口了,楊存和龍池對視了一眼,互相嚴(yán)肅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後準(zhǔn)備下去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又有了些奇怪的動靜,聽聲音似乎是有人翻動碎瓦的聲音,隱隱還伴隨著輕微的對話聲!龍池和楊存頓時神經(jīng)緊繃,趕忙的轉(zhuǎn)過身來疑惑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就在這時,幾乎村內(nèi)那些破舊的廢墟里都傳出了響亮的動靜!一片片的碎瓦翻落在地,從看似廢舊的井裡,甚至是從已經(jīng)倒塌的竈臺裡丟出了一些東西,一隻只漆黑的人手開始從廢墟中伸了出來,場面一時很是壯觀。
日,不是鬧鬼,就算鬧鬼也不能一瞬間那麼多起屍的!楊存一看頓時冷汗流了一臉,妹妹的,也沒聽過這是什麼墳地啊。
龍池什麼鬼都不怕,但一看有那麼多人手馬上警惕的握緊了匕首,拉著楊存一起躲到了古井之後。
從廢墟之中,陸陸續(xù)續(xù)一個個高大的身影鑽了出來,全都像是從地裡扒出來的屍體一樣滿身的泥灰?guī)缀蹩床灰娙菝病2贿^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有一百多人,全都是身體強(qiáng)壯的當(dāng)年男子。
一羣人一邊掃著身上的灰一邊迅速的靠攏著,沒多久就聚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討論著!這時,一個同樣看不清面貌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立刻就有人在朝他抱怨:“左使,這樣挖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入口被斷龍石堵住了,其他的密道也是一樣?!?
薛利神色一時有些落寞,接過別人遞來的酒水洗了洗臉上的灰塵,一臉決絕的說:“不管了,肯定是有人在裡邊啓動機(jī)關(guān)封住了密道。門主肯定還活著,這次就算是被千刀萬剮,我們也要找到她?!?
“可這樣挖也不是個辦法啊!”旁邊的人嘆氣道:“屬於我們左右二使門徒所用的密道全封住了,要挖回壇裡去得多少年月!門主那天已經(jīng)脫身了,怎麼可能還跑回來。”
“不是她的話,那有誰能在裡邊啓動機(jī)關(guān)!”薛利的神色有些落寞,但馬上又打起精神說:“兄弟們,大家努力點(diǎn),壇裡的密道那麼多,沒準(zhǔn)一挖就挖通其他的密道?!?
“老大,天就要亮了!”這時,有人看了看天色,有些著急的說:“我們是不是先回城去,要不然那個韓巨該懷疑了?!?
“恩,二子,你們先回去!”薛利思索了許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帶陰色的說:“這次我們假意投靠,他卻一直防範(fàn)著我們。我已經(jīng)和他說過我要出門幾天辦點(diǎn)事,這幾天我就留在這等等看有什麼動靜。”
“記住,千萬也得防著他們想滅口。”薛利頓了頓,馬上嚴(yán)厲的囑咐著。
“是!”一百多人答應(yīng)了一聲,立刻小跑著出了這個廢墟村子,摸著黑朝杭州的方向歸去。
黑暗裡,只剩薛利一人,他沉默不言,在一個井旁打了水洗掉了身上的灰塵!坐在一塊破磚上看著天,表情麻木而又無奈,似乎又帶著幾絲淒涼的苦笑。
他的百十號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這時候不動手纔是傻子!龍池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也清楚眼前這人知道魔門南壇分佈密集的密道,立刻摸了一下手裡的匕首,眼裡發(fā)兇的想要過去將他制住好好的審問一下。
“薛利!”這時,旁邊的楊存大喊了一聲,把他嚇得手裡的匕首都快掉地了。
在他驚魂未定的時候,楊存已經(jīng)站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龍池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看這情況有異他也收起了匕首,疑惑的跟著楊存一起走了出來。
薛利楞了一下,頓時警惕的站了起來,當(dāng)看清走來的是楊存時才鬆了口大氣,苦笑著說:“公爺,深更半夜的您怎麼在這,還真和傳聞中一樣,陰魂不散啊!”
“你比我更像鬼!”楊存徑直的走到他面前,饒有深意的笑道:“深更半夜的在這呆著幹什麼,你不是已經(jīng)入了順天府暗線當(dāng)官了麼,怎麼這會還有閒心出來賞月了。”
“公爺見笑了!”薛利言語閃爍,警惕的看著一旁行裝詭異的龍池似乎在想著什麼,突然張開口驚訝的啊了一聲,驚得是目瞪口呆。
“堂堂魔門左使,怎麼嚇成這鳥樣了?!睏畲娌粷M的哼了一下。
“這,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龍,龍……”薛利此時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或許是因爲(wèi)龍池的惡名實(shí)在太響亮了,或許也是因爲(wèi)他無法想象以這二人天壤之別的身份,怎麼可能會一起出現(xiàn)在眼前。
“屁話少說,你們在幹什麼?”楊存不想和他說這些,立刻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馈?
“找,找原來的密道!”薛利一時是口齒不清!
“薛利,魔門左使?”龍池微微的一皺眉,畢竟他也是江湖中人。魔門南壇被順天府剿滅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儘管不知道箇中內(nèi)情,但起碼知道南壇覆滅以後,門主和左使都是神秘的失蹤了,沒想到這會居然出現(xiàn)在眼前。
“正是在下!”薛利有些尷尬的點(diǎn)著頭,這個過去名楊天下的稱呼,眼下對他來說卻是一個諷刺一般。
“找到密道了麼?”楊存倒不在意這些,馬上問道:“那口井的水面上還有一個通道,用黑布遮掩著,那是不是通向你們南壇的密道。”
“不是,那密道很久以前已經(jīng)棄用了?!毖R上搖了搖頭,又疑惑的問:“公爺,您深夜來這是??”
“還不是因爲(wèi)你那份名單,我出來避嫌?!睏畲婵戳丝锤魈幚仟N的廢墟,知道他們眼下還找不到回南壇的路,頓時也是嘆氣了一聲。
“名單?”龍池在旁疑惑的問道!
“公爺,薛某先告退了。”薛利一看龍池在也不好說什麼,告辭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走,楊存也沒去留他。
“喂,臭小子,你到底搞什麼,怎麼什麼樣的人你都認(rèn)識!”等他一走,龍池已經(jīng)有點(diǎn)坐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問道:“我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從沒看過你和半個當(dāng)官的在一起,怎麼你天天見的都是這些朝廷通緝的要犯,那份名單是怎麼回事?”
“名單嘛,和你那個很相似!”楊存嘿嘿的一笑,有些陰森的說:“不過你手上的那一份不齊全,薛利交給我的那一份也不齊全,但湊在一起就很整齊了。我交給羅計的那一份冊子上,有一些名字是他提供給我的?!?
“他有這能耐?”龍池不知前因後果,只是想這薛利眼下和喪家之犬一樣,怎麼可能有那麼隱秘的情報。
“他,只是一時之便。”楊存深深的嘆了口大氣:“這些人怎麼想的我不懂,但他明明已經(jīng)背叛了魔門,爲(wèi)什麼還要偷偷的給我送這些情報!一開始我還是將信將疑,但派人一查他送的情報都是真的,恐怕這些都是從韓巨的暗線那得來的!”“哎……”這時,一聲幽靜之極的嘆息在黑夜裡迴盪著,哀怨而又苦楚,頓時把二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黑夜的恍惚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樹林間飄渺而來,隨手一丟一個黑色的人撲哧一下摔到了地上,躺的赫然是已經(jīng)暈厥過去的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