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的正廳裡,長長的餐桌旁坐無虛席,交談聲、問候聲不絕於耳,一個個打扮著的華麗貴婦、成功男士臉上都堆滿了笑意,大家長坐在首位上,看著底下一片和樂融融的子孫,臉上露著欣慰的笑意。
當(dāng)易明瑞踏入正廳,身後跟著走來牽著楚諾的易則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其中當(dāng)然包括一臉冷漠、事不關(guān)已的冷寒夜,還有立在一旁佈菜的lisa,好不容易對她改觀的臉色此刻又臭了下去,楚諾不自在的抽回易則軒手心裡的手。
易則軒不在意的一笑,改牽爲(wèi)擁,擁著她走向前,併爲(wèi)她拉開了冷寒夜對面的位置。
被數(shù)十雙眼睛盯著,楚諾只覺得周身火辣辣的,此刻的她就好像是被豺狼盯上的食物,隨時都會被四周綠著眼的野獸拆肢解體。
“這位就是楚諾小姐吧!”對座的一位婦人先一步出聲,“看起來很乖巧懂事的樣子,難怪爸爸跟則軒會喜歡呢,呵呵!”
立即有另一道聲音接話:“那是,爸爸閱人無數(shù),小軒又是爸爸親手帶大的孩子,眼光怎麼會差!”
“哈哈哈,那看來易公館很快就要辦喜事嘍?”
“小軒,要什麼結(jié)婚禮物儘管開口,大姑在幾個不錯的地段都有房子,或者跑車,實在不行就把那艘遊輪拿去,還可以來個海洋蜜月。”
“沒錯沒錯,二姑可以給你提供全世界最好的香檳、葡萄酒。”
“婚禮上的白玫瑰、香檳玫瑰就交給我吧!”
“那我就負(fù)責(zé)婚禮策劃!”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當(dāng)成正事兒來商量,個個都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就連楚諾自己都差點以爲(wèi)她要跟易舉辦婚禮了,她擡眼跟易對視,見他投了個抱歉的眼神給她,她不在意的微微搖頭,視線一轉(zhuǎn)卻不經(jīng)意的對上一雙凌厲的眼,他兇狠的眼神似乎是在生氣,又像是在警告她別給他惹麻煩。
楚諾微微一愣,立即將視線別往另一邊,……在衆(zhòng)人的吵雜聲人,沒有人理會的角落裡,有一道身影安靜的走過去,安靜的坐下,期間沒有發(fā)出任何引起注意的聲音。
易明瑞!!!
不知怎的,楚諾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格格不入和孤單,之前在遊艇上她還曾猜測著是怎樣的環(huán)境養(yǎng)成了他孤僻冷傲的性格,此刻突然明白,原來那隻不過是一種保護(hù)自己的姿態(tài)。
楚諾的視線一直盯著他,或許是盯得太久了,終於被他發(fā)現(xiàn),他一個側(cè)目,對上她的視線,突然間,挑起眉,衝她邪氣的一笑,將併攏的食指中指貼在脣上一印,朝著她的方向吹了口氣。
楚諾別開眼不去看他輕浮的舉動,再重新擡起頭朝他注視時,他已經(jīng)跟一旁的女傭搭上了話,似笑非笑的表情,哪裡還有半點孤寂的樣子。
楚諾微微一笑,看著這熱熱鬧鬧、親切熱情的一家子,對自己剛剛的想法產(chǎn)生了質(zhì)疑:應(yīng)該是她看錯了吧,怎麼會覺得易明瑞在家族裡就跟她一樣,是個不被人重視的小孩呢,不會的!
家宴用得很愉快,每個人的臉上都堆著笑意,爭氣恐後的爲(wèi)她、爲(wèi)易則軒夾菜,父字輩們客氣的朝冷寒夜敬酒寒暄,餐桌上易老太爺?shù)男σ舛训脻M滿,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在笑。
可對於其他人的笑容,楚諾卻總是會不小心拿來跟繼母黎秀枝在她訂婚宴上對她的笑做對比,總覺得極其相似。
晚餐還未結(jié)束,一直保持著笑容進(jìn)餐的易明瑞接了個電話,提前一步離席,他優(yōu)雅的起身向衆(zhòng)人告退時,熱鬧的餐桌上根本沒有改變一分,他安靜的退下,就如他安靜的進(jìn)來時一樣,楚諾又浮起了原先的那個感覺。
嘴裡咀嚼著食物,腦子裡想著事,這樣心不在焉的用餐或許會讓人消化不良,楚諾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絞痛,難堪的變了臉色,迫不及待的起身衝著衆(zhòng)人點頭哈腰,說著抱歉。
“不會是吃壞什麼東西了吧?”
“可能是吃得太急了!”
“打電話讓dr.charlie過來一趟!”
“不用,真的不用!”面色鐵青的楚諾急於去上洗手間,可熱情的人們卻只顧著說著關(guān)切的話。
“快去吧!”最後在易則軒關(guān)切的眼神中,楚諾快速的出了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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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天天被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身上都胖了一圈,面對餐桌上那些撲面而來的山珍海味,楚諾此刻站在洗手檯前終於解決完人生大事的楚諾不由得感嘆,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衆(zhòng)星捧月般對待。
不打算回正廳,楚諾走向屋外走去!
站在圓庭門口,她的視線被不遠(yuǎn)處的一人一狗給吸引了。
那個提前離場的男人正彎腰逗著一隻可愛的哈巴狗,他將手裡的麪包一片片的撕下,舉得高高的讓狗跳起來叼,被成功的叼走之後,他又會再舉高一些,直到狗狗吃不到食物‘嗚哇嗚哇’的撒嬌報怨,他這才痛快的大笑,順便將麪包塞進(jìn)自己的嘴裡。
楚諾有些失神的注視著他的笑容,那一瞬間的綻放,比在餐桌上面對著衆(zhòng)多親人時要真實得多。
“這回又迷上誰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諾著實嚇了一跳,看著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的冷寒夜,面頰不受控制的發(fā)燙。
“你、你也用完餐了麼?”楚諾硬著頭皮招呼。
“來看看吃壞東西的人是不是需要叫醫(yī)生!”冷寒夜的脣角噙著一抹笑,不知是嘲笑還是譏諷。
楚諾沒有去探究他語氣裡的深意,搖了搖頭解釋:“我、只是這陣子吃太多東西了!”
冷寒夜掃過她日漸豐滿的胸圍,滿意的頷首:“嗯,至少看到了效果!”
楚諾順著他的視線,不自在的掩了掩針織外套。
“回國去吧!”冷寒夜收回視線,突然的出聲。
楚諾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偷偷的擡眼望他,小心的出聲問道:“你要離開了嗎?”
“沒有!”他搖頭,轉(zhuǎn)過眼來看她,“是你要離開!”
原來他只是讓她一個人回去,剛剛的喜悅瞬間化作了泡影,楚諾眼底一暗,搖頭道:“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難道你想讓易公館裡的人繼續(xù)拿你當(dāng)易的準(zhǔn)新娘看待?還是你實在享受極了這種被人侍候、衆(zhòng)星捧月的滋味?”冷寒夜出言諷刺,情緒因爲(wèi)她的拒絕而激動了起來
纔來了半個月,這個女人就被養(yǎng)大了膽子,以前她哪敢反駁他一句。
楚諾被說得有些難堪,心底也涌起了小小的怒氣,頗爲(wèi)彆扭的反駁:“我沒有這麼想,那個誤會易會跟他的家人們解釋清楚的,而且易爺爺?shù)纳眢w不好,我不想這個時候突然離開讓易分心。”
“你憑什麼以爲(wèi)自己有資格讓易分心?你以爲(wèi)自己真的是易的新娘嗎?還是你根本想弄假成真?”冷寒夜上前一把扣住楚諾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這個變得不聽話的女人,他恨不得立即將她揉圓捏扁,放進(jìn)行李箱裡打包回國。
“你、請你……放開我!”對於他的污衊她已經(jīng)是不想解釋,楚諾一邊逃避著他凌厲的注視,一邊掙扎著想掙開他的鉗制。
跟他單獨相處已經(jīng)讓她沒辦法心跳正常,這樣的距離更加令她無法呼吸,這個男人是天生讓她手足無措的,明明對她粗暴又無禮,可她偏偏走到哪裡都沒辦法忘掉。
“放開?”冷寒夜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氣憤的埋頭狠狠的吮吸著她的脣,“我以爲(wèi)你很享受這個!”
楚諾的臉色暴紅,眼底浮起一層迷離的水霧。
“又要哭著逃跑麼?”冷寒夜微微心軟,嘴上卻仍不牢人的數(shù)落著。
突然,一連串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伴著低聲的交談,冷寒夜下意識的摟過楚諾,躲在一旁的灌木後。
“爲(wèi)什麼……唔!”楚諾的脣被大手捂住,好奇問話被壓回腹中。
……
“老爺子的身子看起來還不錯,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掉,我們的計劃得放慢腳步!”
“不見得,我看今天的狀態(tài)全靠強(qiáng)心針支撐的,上回我請dr.charlie喝酒,他說漏了嘴,老爺子的時間就在這幾天了!”
“那得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
“放心吧,我已經(jīng)交待下去了!”
兩道腳步聲遠(yuǎn)去,灌木叢中的兩人這才走了出來,冷寒夜的臉上一片深沉,深若寒潭的眼底不知正醞釀著什麼,他的視線遠(yuǎn)遠(yuǎn)的投射在那兩個遠(yuǎn)去的人身上,將他們停下腳步與那正在玩狗的男人說話的一幕也收入了眼底。
“易爺爺?shù)臅r間?難道他已經(jīng)……”楚諾失神的喃喃自語著,不敢相信的搖頭,“不可能,我記得剛來時lisa說過,爺爺?shù)臓顟B(tài)很好啊!”
“很好的話這些牛鬼蛇神又怎麼會聚得這麼齊,恐怕現(xiàn)在有異心的,並不止這一狼一狽。”冷寒夜微微一笑,轉(zhuǎn)回身面對楚諾,又是一派凌厲,“易公館就要變天了,所以你回國去!”
楚諾搖頭拒絕:“不要!”
“你說什麼?”冷寒夜危險的瞇起了眼。
“我說不要!”楚諾大聲的朝他吼,襲上心底的悲傷讓她忘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懼意,“易爺爺就要走了,易的姑姑們又在揹著他謀劃什麼,易很危險,而且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知道,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以爲(wèi)你留下來能幫到什麼忙?”冷寒夜瞪著眼回吼。
“至少我可以陪他一起度過啊!”
“你確定不是給他製造更多的麻煩?”
楚諾生氣了,紅著眼眶不怕死的怒吼:“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有你在的地方就不想讓我出現(xiàn),可是我現(xiàn)在的出現(xiàn)並不是爲(wèi)了你,你可以把我當(dāng)透明的無視我、遠(yuǎn)離我,但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決定我的去留。”
她吼他,她居然爲(wèi)了另一個男人而吼他,這麼大膽、這麼理直氣壯、這麼正義十足,反倒他變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難道她聽不出他是在關(guān)心她嗎?
冷寒夜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吼完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女人,心底的火氣上竄下跳,卻不知道該如何發(fā)泄。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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