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從前的華妃，懷帝不由地勾起了嘴角。唯獨華妃一人獨佔鰲頭，清麗卻不素淡，豔麗卻妖嬈，增之一分則長，少之一分則短。

她喜歡穿一襲黛色的宮裝，站在荷花池邊，人比花嬌，二八年華灼灼玉立。只是深宮裡四面紅牆，留下一塊四方天熬盡她的青蔥年華，令她癡心錯付。

若是懷帝的愛能夠分一點點給她，華妃也不至於落得今日的下場，可惜一個人的心就只有拳頭大，裝了安王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所以註定懷帝只能負了華妃。

“呵！”非魚輕笑出聲，不帶任何嘲諷的意思，只是有一絲惋惜。“姐姐如果不曾入宮，她定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與她的愛人過著閒雲野鶴，相濡與沫的逍遙日子。”

曾經墨非霜說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墨非霜不求他學富五車，也不求他舉世無雙，只要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那就是幸福。

每個女人的想法其實都很簡單，找一個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生兩三個孩子，過著日出而錯日落而息的日子，雖然清苦一些卻很充實，比皇宮這個金絲銀鑄的囚籠不知好多少。

“沒事的時候你就去看看她吧！陪她說說話，她總是那樣對她的身子不好。你是她的親妹妹，你們之間有割捨不斷的血緣。”

讓非魚去看華妃，是愧疚嗎還是虧欠？

懷帝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只是這麼做能讓他的心稍微好受一些，畢竟華妃曾經是他最寵愛的妃子。

“皇上說的倒輕巧，我與姐姐之間有血緣又如何？我毒殺她的愛人與親子，殘毒如鬼魅，姐姐恨死我了。若她看到我只會將我開膛破肚，吃我的肉飲我的血。”

內心一窒，緊抽般的疼。

那天華妃用力掐住非魚的脖子，恨不得將她吃拆入腹，華妃怒叱“你是魔鬼，根本不是我疼著、寵著、愛著的小妹，你不是我的三丫頭，不是……”

呵！如此凌厲的指責，非魚卻沒有反駁的餘地，事情是她一手促成的，無論如何玄凌和華妃肚子裡的孩子都是因爲非魚而死，即使是非魚從未想過要他們的命，但是她的這雙手沾染了他們的鮮血，是鐵錚錚的事實。

“她，不會怨你的，朕瞭解她。”

華妃是個性情極好的女子，明事理識大體。失去摯愛與孩子確實令她痛不欲生，她會恨非魚卻只是一時，過了之後她就會想明白，失去的永遠也不會回來，留下的是值得她珍惜的人。非魚是她的小妹，從小與她感情最好，她不忍也捨不得傷害非魚。

他說，他了解華妃？非魚沒有聽錯是吧！

如果孟子謙真的瞭解墨非霜，就不會將她逼至絕境，他真的瞭解她嗎？非魚不由得笑了：

“姐姐外表柔弱，內心剛強。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她那麼恨我，除非我們之間有一個先離開這個世界，否則我們之間的仇怨永遠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