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叫她小跟屁蟲就好,她是奉命貼身照顧我的,嘿嘿……這不是皇上體恤羣臣麼。”千秋嬉皮笑臉的說道。
沈寒玉看了看鶯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小秋今日找我,是有事吧?”沈寒玉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髮,銀色的面具也完整的露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僅僅看到他下半張臉,就已經好看的不合常理了,千秋居然舉得這生冷的面具在他臉上,增添的那份神秘,更是錦上添花,巧奪天工。
“咳咳,確實有事……”千秋回過神來,剛要開口,卻想起鶯兒就在自己身後,得想個法子把她支走才行……
“有事?有事那就到裡面說吧。”沈寒玉示意千秋緊裡間去說。
可千秋卻轉身對鶯兒說道:“咳咳,鶯兒啊,本大人餓了,你去對面給本大人買一屜小籠包回來,要牛肉餡的啊!”
鶯兒看著千秋,似乎有些爲難,但知道千秋剛剛打斷自己的話,就是不想讓面前這個戴面具的男人知道兩人之間的看官關係,於是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
“哎我說,本大人說話你沒聽見啊!皇上不是聲稱你是我的貼身宮女麼,怎麼,難不成本大人要吃個包子還得自己去買啊?快去快去,別在這傻站著,我又丟不了,就在對面,一會兒就回來了!”千秋連推帶搡的對鶯兒說道。
鶯兒最終還是沒能扭過千秋,跑著去對面買小籠包。
從早上到現在,千秋才真是徹底的鬆了口氣。沈寒玉半抱著肩膀,像是在看熱鬧一樣的看著千秋:“怎麼,被皇上盯上了?”
千秋回頭,有些尷尬的看著沈寒玉說道:“寒玉哥……既然都知道了,我這也是夠煎熬的,就長話短說吧!”
沈寒玉笑著點點頭,將千秋帶進了內室。
千秋也沒含糊,開門見山的說道:“寒玉哥,昨晚……你爲何會出現在行宮那邊,那羣刺客……是不是和你有關?”
對於千秋的問題,沈寒玉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反而是淡然的說道:“掐指一算,你今天就是來問這個的!”
千秋說道:“沒錯,寒玉哥,雖然我很信任你,第一次在雲臺山你救了我一命,可以說是巧合,但昨晚是黑天,又是在行宮那麼偏僻的地方,我……我不相信是你無聊遇上的!”
沈寒玉笑了笑,有些讚許的看著千秋說道:“看來我這個義妹,還是有點腦子的。你說的沒錯,昨晚確實不是我無聊,而是……去劫鏢。”
“劫……劫鏢?什麼意思?”千秋莫名其妙的看著沈寒玉。
“昨晚上我帶人去城東走鏢,這批貨……你知道的,不能在白天交易。具體是什麼,我不便多說,不過經過你說的行宮時,正好有一夥人潛伏在附近。當時天黑混亂,我們的人以爲是同樣來劫這批貨的,就準備先下手。不想這夥人的目標,好像是你……”
沈寒玉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也是救了你知道,才知道是你。所以說,這次的事,說是巧合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千秋整個過程都一直在盯著沈寒玉的,不是對他不信任,只是千秋忽然覺得,他的身上總是疑點重重,卻又讓人覺得疑點重重纔是一個正常的人。這種矛盾的想法交雜在千秋的腦子裡,讓千秋不得不認真的去分析沈寒玉說過的每一個字。
“所以說……這次也勉強算是巧合嘍?”千秋納悶的看著沈寒玉。
沈寒玉點點頭:“嗯,可以這樣說。小秋還有事麼?”
千秋隨後說道:“寒玉哥,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明白,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神通廣大,這次來,我就是想求你一件事的。”
沈寒玉笑了笑:“你是我義妹,何來求不求一說,有事儘管開口,我能辦到的,一定替你去辦!”
千秋有些感動的點點頭說道:“昨晚上我去行宮……也是有事要辦,只不過後來皇上到了,根本沒來的及說什麼。而且今天你也看到了,皇上派了一個宮女寸步不離的看著我,我想再去行宮一趟,脫身的法子我已經有了。只不過……我這次去行宮,不能被皇上知道,大哥,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沈寒玉疑惑的問千秋:“行宮裡……是什麼人?”
“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千秋沒有直接告訴沈寒玉,因爲她知道,不管是誰,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沈寒玉也看出千秋爲難的樣子,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道:“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連我用什麼法子都不問,那好,你何時能脫身,來絕音坊找我便好。”
千秋眼中冒出一絲驚喜的光芒,連連點頭:“恩恩好,就知道寒玉哥最靠譜!等事成之後,我去花滿樓給你幾個姑娘來報答你!”
沈寒玉哈哈笑道:“還是你瞭解我!”
兩人說說笑笑,那邊鶯兒已經喘著粗氣跑了回來,見千秋仍舊在絕音坊,這才鬆了一口氣。
千秋看著鶯兒手中熱騰騰的包子說道:“牛肉餡的?”
鶯兒委屈的說道:“大人騙我……對面根本就沒有什麼買小籠包的,這是奴婢再西街買的呢!”
千秋強忍著笑意說道:“咳咳,辛苦了啊,不過剛剛在寒玉哥這裡吃了,現在不餓了,這包子賞給你了。”
鶯兒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似乎有淚,不過她一直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千秋回頭,見鶯兒這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可能有些過分了,還是於心不忍的說道:“這樣吧,既然是你買的,那就跟我回府當晚飯吧。”
鶯兒有些異樣的看著千秋,興奮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千秋帶著鶯兒回了府,果然,一到府上,錢管家卻不如沈寒玉一樣淡定,而是指著鶯兒,小心的問道:“少爺……這姑娘……”
千秋一臉無奈的說道:“皇上讓她跟著我的,對了,小跟屁蟲,你那小本本呢,拿出來記上,本少爺已經到府上了。”
錢管家一臉不懂的看著千秋,千秋卻不以爲然的說:“管家,快去吩咐廚房做幾個好菜,飯就免了,我們吃包子。累死我了,我先去睡會兒,飯好了叫我。”
千秋說完,就大搖大擺的往自己的房裡走,鶯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跟在千秋的身後。
“我要去睡覺了,怎麼,你打算跟本少爺一起睡啊?”千秋調笑著問鶯兒。
鶯兒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說道:“唔……皇上說了,不能讓秋大人出了奴婢的視線。”
“皇上說皇上說,皇上是你祖宗啊!你怎麼不長腦子啊,這兒只有咱們倆,我出沒出你的視線,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啊?”千秋試圖給鶯兒生鏽的腦子開開竅。
可鶯兒卻是個死腦筋,趕忙說道:“這可不行,奴婢是皇上的人,就要聽皇上的話,還請大人不要爲難奴婢了。”
千秋死命的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到牀榻上說道:“咱倆到底是誰爲難誰啊?你要是受不了,就去和皇上說,說不準皇上還會憐香惜玉,讓你回去呢。不過,皇上能有你這麼忠心的笨蛋,也是不容易。”
鶯兒欠身行禮道:“謝大人誇獎。”
千秋瞪著眼睛看鶯兒:“笨蛋!站到一邊去,本大人要睡覺了,你不嫌累你就站在這隨時等著伺候本大人吧。”
“奴婢遵命。能伺候大人,是奴婢的福分。”鶯兒乖乖的站在一邊不再出聲。
千秋躺在牀榻上翻來覆去的,她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別人看著自己的時候,千秋根本睡不著。若是像皇上那樣,睡覺的時候還有一堆的宮女太監在守著,只怕千秋會失眠的。
雖然鶯兒站在一邊不出聲,可千秋總覺得有人看著自己,說什麼也睡不著……
也不知道劉陽怎麼樣了,要是沒有這小跟屁蟲在,自己早就去花滿樓了!躺在榻上睡不著,千秋開始計劃著要怎麼脫身,不知不覺已經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還是鶯兒把千秋叫起來的,朦朧之中,只聽見有人叫自己起來吃飯,千秋翻了個身,習慣性的還以爲是錢管家,一看是鶯兒,嚇得頓時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撲騰”一聲坐起來,迷迷糊糊的說道:“吃飯了?”
“嗯,管家讓奴婢叫大人起來吃飯。”鶯兒站在一邊說道。
千秋點點頭,突然對鶯兒說道:“嘿嘿嘿,你也跟了我一天了,走吧,一起吃!”
鶯兒有些受寵若驚的連連搖頭:“奴婢不能和大人一起吃飯……”
千秋熱情的拉著鶯兒的手說道:“來嘛來嘛,我都爲難你一天了,不過這麼看來,你還是個好丫頭,來來來,一起吃,就當做我給你道歉了啊。”
鶯兒小心的推脫到:“鶯兒是奴婢,大人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奴婢……奴婢不敢和大人一起吃飯!”
千秋卻說:“被宮中的規矩弄傻了?現在也不是在皇宮嘛,你不吃就是還在生氣,怎麼,我面子不夠大,非得讓皇上下旨纔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