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寶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血液上涌,渾身無力,她什麼也無法感覺到。
除了他滾燙的呼吸,和熾熱的吻。
“小東西,”他鬆開她的脣,在她耳邊呢喃著,然後順著她的臉頰吻下,扯開了她的睡衣。
冰涼的冷空氣突襲而來,她混亂的思緒有一絲怔忪,他卻絲毫沒有給她清醒的機會,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將她壓在了大牀上。
卷她嬌喘著,身子在他的撫摸下顫慄不止,俊臉上露出邪魅一笑,他的吻往下,含住了她粉紅色的蓓蕾。
“不...”
她伸出小手擋在他的胸膛,這毫無意義的動作惹來他的輕笑,“小東西,不要我這樣,這樣可以嗎...”
孌大掌往下,輕易的找到那隔著蕾絲的嬌小飽滿,手指輕盈的撫弄,便引來她無法控制的蜜吟。
“不...不...”她的脣只剩下這一個單音,身子卻不自禁的朝他貼緊,是的,她一個人...無法承受這樣的激情。
“別怕...”他吻著她,一邊褪去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握住她的小手撫上自己襯衫,薄脣吐出兩個字:“解開...”
似一種蠱惑,似一種魔咒,她的小手乖乖的挑著襯衫上的鈕釦,一個,一個的,解開,露出他古銅色、肌肉精壯的胸膛。
她的眼罩上一層渴望,變得迷濛,引.誘他落下輕吻,大掌扯住她最後的屏障,一點點...一點點往下...
忽地,他似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兩個字的呢喃,她聽得沒有太清楚,記憶中的兩個字卻與之瞬間重疊。
--悠兒--
--悠兒--
--悠兒---
這兩個字像一把鋒利的斧子,將一切劈開。
她渾身一僵,用盡所有力氣推開了他。
“寶寶...?”他怔住,奇怪的看著她拉過被子,將自己完全的緊裹。
“你走開,走開!”她叫著,眼底含著淚。
他錯愕,讓他走開?此時此刻?!
“寶寶,你別開玩笑了。”他說著,伸手大力的去扯被子,也想擠進去。
“你走開,走開...”沒想到她居然抓過牀頭的燈,對準了他的頭,“別逼我!”
他才明白她是說真的,心裡疑惑又憤怒:“寶寶,你幹什麼?”
他緊緊皺眉,腿間的疼痛讓他幾乎抓狂。
但理智提醒他,現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她爲什麼要忽然叫停。
“你走,離開這裡。”她低吼著,他卻清晰的捕捉到了一絲傷心。
他的心隨之一痛,“寶寶,你怎麼了?”
他上前搶過她手中的燈丟在一旁,伸臂想要抱她,她卻縮入了牀角,嘴裡喊著:“你別過來!別過來!”
他怎會聽她的,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強有力的手指扳過她的臉,“說,你到底怎麼了?”
她搖頭喊道:“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唔...”
喊叫聲被他吞沒,他深深吻住了她,溫柔又仔細的吻住了她,想讓她平靜下來。
漸漸的,脣邊嚐到一絲鹹澀,他鬆開她,她已是淚流滿面。
“哭什麼?”他皺眉。
她梗嚥著:“求求你走吧,我不要...不要做她的替身。”
“什麼替身?”
她抹了一把眼淚,定定的看著他,“你愛我嗎?”
他一愣,半晌無語。
她推開他,目光漸漸變得冰冷,“如果你愛我,我願意,什麼都願意;但是你...我不要做她的代替品,我不要代替她填補...”
不要代替她填補你心中的空白。
“你走吧。”她似已毫無留戀。
他怔怔的看了她一眼,果然起身穿好衣服,往臥室外走去。
她撇開了目光,不忍看他離去。
他踩在地上的每一步,就像尖刀割在她的心間。
忽地,他停住,轉身命令:“寶寶!看著我。”
她暗中深吸一口氣,倔強的擡起頭,就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藉著臥室迷霓的燈光,看著他的薄脣輕動:“我要你,是因爲我想要你,不是因爲別的任何原因。”
說著,他的脣角突然扯出一絲笑意,“告訴你我怎麼進來的!”
她不需要起身,轉頭就可以看到他走到了客廳的一端,那兒連著一個小陽臺。
她看著他靈活的跳上陽臺的水泥欄桿,只一刻,高大的身影跳了下去,隱沒在了黑暗中。
她心中一驚,幾乎就要叫出聲。
然而,他的聲音卻再次傳來:“沒事,寶寶,我安全著陸了。我走了,晚安。”
片刻,巷口便傳來了清晰的馬達聲。他是爬陽臺進來的?
這可是...二樓...可惡,告訴她沒事?誰要擔心他!
她惱怒的低下頭,脣邊卻抹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猶豫了好久,才走到辦公室門口。
來上班的路上她就想好,今天看到他之後就馬上彙報這幾天的工作,這樣就可以避免尷尬了。
輕推辦公室的門,門是虛掩的,他果然已經先來了。
她低著頭走進,叫了聲“牧總”,趕緊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幾份文件,朗聲道:“這兩天你不在,我處理三十份文件,我...”
忽然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他沒有絲毫反應?
忍不住擡頭一看,卻見他的辦公桌居然是空的!
她一呆,卻聽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沒想到顧助理喜歡對著空氣彙報工作。”
她的小臉頓時通紅,趕緊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卻被他拉住,“文件給我。”他說,“去幫我衝杯咖啡。”
她急匆匆的逃出來,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要喝咖啡,不然她一直待在裡面,會尷尬而死。
念頭一轉,他會不會是故意讓她出來衝咖啡的?讓她不那麼尷尬?可能嗎?他會這麼體貼她嗎?
她好笑的搖搖頭,她似乎想得太多了。
“主任,主任!”
忽地,聽牧初寒的聲音從茶水間外傳來,茶水間隔壁就是秘書室,能聽到她們說話是常事。
只是牧初寒的聲音奇怪的帶著討好的意味,讓她不禁側耳細聽。
“牧小姐,什麼事?”秘書主任笑問道。“主任,文件我幫你送去吧。”
牧初寒搖著她的胳膊,“以後總裁那邊的事都讓我做吧,我也可以多多學習嘛!”
秘書主任覺得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還是眼前的這個牧初寒被人用了移魂**?
“主任!”見她猶豫不決,牧初寒忍住性子,低聲下氣:“人家想和哥哥多聯絡一下感情嘛,讓他看到我有實實在在的做事,也會對我這個妹妹另眼相看哦!”
真的是這樣嗎?秘書主任心中狐疑,不過送文件之類的小事交給她做也無關緊要,“好吧,給你。”
她將文件遞給她,“快送去吧。”
顧寶寶也覺得奇怪,初寒怎麼突然變勤快?想她在家裡,是連椅子歪了都懶得扶一下的人。
水很快燒熱,她的思緒轉回,想起之前琳達給他衝咖啡,說他不再喜歡喝苦咖啡,她便多加了幾勺糖和奶。
給他端上咖啡,他又丟給她幾份文件,“我來念,你繼續用我的字體來寫。”
她將文件搬到自己桌上,聽他一邊念,她一邊寫。
忽地他穿插了一句:“咖啡太甜了!”
她一愣,默不作聲。
他又說:“以前你給我衝的咖啡不是這個味道。”
她呆呆的回答,“你不是...不喜歡喝以前那個味道了嗎?”
她分明聽琳達說過的。
卻見他的脣邊漾起一絲笑意,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偷偷...”
“我猜的。”她趕緊截斷他的話,將話題轉回文件上:“接下來該寫什麼?”
脣邊的笑意更深,他起身,隨著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手中的筆也忍不住顫抖。
然後他走到了她身邊,手指挑起她一絲馨香的發,“下班跟我走。”
顫慄傳遍全身,她狠狠咬牙忍住了,正色道:“牧總,下班後是我的私人時間,你無權安排。”
“是嗎?”他把玩著她的髮絲湊到鼻下輕嗅,“我打賭你下班後會跟我走。”
“無聊!”她伸手要扯回自己的髮絲,卻被他握住了小手,“今天下班後我會帶樂樂去治療,你不去?”
什麼?!“去哪兒治療?聯繫好醫生了嗎?”怎麼都沒聽他提起過?
他點頭,“最權威的專家,今天是第一天治療。”
說著,他用髮尾撓她的面頰,“我說了,下班你會跟我走!”
她氣結,不由瞪了他一眼,他非得用這麼重要的事來逗她嗎?
他低聲吃吃一笑,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以後咖啡別這麼甜了,我還是喜歡苦咖啡。”
她一愣。
“爹地,媽咪!”歡歡好高興,爹地媽咪一起來接他,比過聖誕節收到禮物還要高興一百倍。
樂樂也一樣,在媽咪懷裡扭動著小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洋溢著快樂的光芒。
顧寶寶親親他,忽然擔心的問牧思遠,“等會要不要打針?”
他聳肩:“這個我倒沒問。不過要打針也很正常。”
歡歡奇怪的問:“誰生病了要打針?”
牧思遠給他打開車門,一邊說:“等會爹地媽咪要帶樂樂去醫生那兒,先送你回去,好嗎?”
歡歡一愣,“爹地,我可不可以陪著樂樂?”
醫生先看著他,說道:“我治療過很多自閉癥孩子,那些孩子大多是因爲遺傳原因,天生自閉,他們不會在心理上依賴父母。但樂樂不同,直到剛纔,樂樂回到了子.宮內環境,纔在心理上認同了你是他的爹地,這說明你在樂樂成長髮育的階段,對他關心得太少了。”
牧思遠一怔,又聽醫生衝顧寶寶說道:“孩子在1-3歲之間,你是不是經常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裡?”
顧寶寶呆呆的點頭,那時她帶著樂樂獨自生活在美國,爲了交房租,爲了生活,爲了讓他三歲以後能進入好一點的幼兒園,她每天兼職三份工作,不能帶他在身邊,又怕他一個人走丟,她只能把他鎖在房間裡。
每天她疲憊的回到家,都會發現他一個人趴在地板上睡著了。
“是我不好...”她梗嚥著,“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
醫生嘆道:“他不能接觸到外面的世界,模仿能力和語言能力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久而久之,他的這些能力就退化了,所以你們看到的,就是一個自閉兒...”
“醫生,別說了,”牧思遠說道:“快治療吧。”
醫生點頭,“你們陪著他,但千萬別出聲打斷我。”
顧寶寶點頭,急急的抹去了眼淚,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牧思遠在心中一嘆,那時候她懷孕了,他讓她住在別墅裡,自己卻很少回去,甚至連她肚子裡是個雙胞胎都不知道。
樂樂會不認識他,會變成今天這樣,他要負全部的責任。
伸出手,他爲她抹去眼角的淚,將她和歡歡樂樂一同摟入了懷中。
醫生開始對樂樂進行催眠,歡歡也很快睡著了,隨著醫生開始用平緩溫和的聲音講述著一個非常美好的場景,忽然,他聽見睡夢中的樂樂發出咯咯的笑聲。
他一怔,這笑聲多麼熟悉,在歡歡幾個月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
沒想到樂樂的,卻晚來了五年之久。
他的眼角透出淡淡溼潤,心裡帶著歉疚與心疼,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心中輕嘆:寶寶,對不起!
她承受著他這一輕吻,平靜的沒有反應,心裡卻淌出了淚。
他的道歉,她其實已經聽到。
===更晚了,不好意思啊,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