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瀾不知道葉小溪到底會不會回海城，讓馮惜再打電話過去，已經提示關機狀態。

“瀾瀾，現在怎麼辦？還按計劃行事嗎？”馮惜有些擔憂。

“爲什麼不？”葉寶瀾冷笑著反問，“葉小溪還能永遠不回海城，永遠不開機？”

看到葉寶瀾臉上出現的瘋狂之色，馮惜怕刺激到她，輕點下頭，又將心裡想要勸說的話無奈嚥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祭日快到了，馮惜這兩天總夢到小時候。

夢到她們穿著一樣的衣服，扎著一樣的辮子，被父母一手牽一個，一家四口一起去遊樂場的情景……

那些童年的幸福時光，遙遠的彷彿上輩子的事情。

如果父母沒有出車禍，如果她們不被葉家收養，她們的女兒，都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吧……

怕被葉寶瀾察覺，馮惜輕嘆了口氣，止住心底不切實際的假如——

葉小溪到達葉家別墅所在的小區時，天色已黑。

因爲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這裡，新換的保安並不認識她，直接攔下她，得知她要去葉家，還特意打電話問過才放她過去。

遠遠看著葉家亮燈的別墅，葉小溪心底有點說不出的悲涼。

這……真的是她的家嗎？

“小溪，你站那兒幹什麼？快過來回家呀！”

耳邊突然響起葉寶瀾的聲音，葉小溪回過神兒，擡眸看了她一眼。

也許是宋珍那番話已經在心底紮根，現在看到葉寶瀾，她心底突然騰起巨大的無力感……

如果她是媽咪和榮叔叔生的孩子，這些年，她有什麼資格質問爹地，爲什麼他更疼葉寶瀾？

見葉小溪愣著不出聲，葉寶瀾彎了彎脣角，直接走過來，拉住葉小溪的手臂，一副很親暱模樣。

“小溪，快別傻站著了，爹地媽咪都在等你呢。”

等她？

葉小溪嘴角掠過一抹苦笑，一時間竟忘了掙開葉寶瀾。

幾十米的距離，被葉寶瀾半拉半拽帶到客廳裡。

客廳的沙發上。

馮惜正在溫聲軟語地勸說葉康遠：“康遠，小溪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別冷著臉了，和自己女兒置什麼氣？小溪小時候，你多疼愛她。”

不提這話還好，聽到這話，葉康遠蹭地一下站起來，原本鐵青的臉色這會兒更是陰沉地嚇人，“夠了！再說你和她一起滾！”

葉康遠暴怒的聲音一字不漏的落在葉小溪耳中，葉小溪單薄的身子抖了下。

她本就低血糖，又幾乎一天沒有吃東西，險些暈過去……

“爹地！”葉寶瀾驚訝地喊了聲，走過去，撒嬌般地纏上葉康遠手臂，“爹地，小溪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您別樣說，現在已經九點了，我扶您去樓上休息。”

葉康遠走後，馮惜歉意地看著葉小溪，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柔聲安撫道：“小溪，別生你爹地氣，最近公司出了些問題，他心情不好，媽咪……也經常被他說。”

葉小溪僵硬地點點頭，目光復雜地看著馮惜。

猶豫再三，終於動了動脣角，聲音很輕地問出那句在飛機上從心裡演練過無數次的話。

“媽咪，我到底是……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