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準(zhǔn)備了早餐。
烤麪包，壽司，三明治和牛奶。
唐凜和小葉子吃了份三明治，喝了杯牛奶，剩下的葉雨全包。
收拾好餐桌，小葉子揹著小書包出門。
沒有人知道，小葉子的書包裡其實是沒有書本的。
唐凜說：“小葉子，一會我送你去幼兒園。”
小葉子眼睛一亮，一臉的不可思議，“真的嗎？”
“嗯。等你媽咪收拾好，我們一起出門。”
“好耶！”小葉子高興的手舞足蹈，跳起來抱著唐凜，激動了親了唐凜一下。
剛出門的葉雨正巧看見這一幕，“小葉子，一大早的別來這麼重口味的，媽咪心臟承受不了。”
小葉子還沒過了興奮勁，拉著葉雨直嚷嚷：“媽咪媽咪，唐叔叔說了要和媽咪一起送我去幼兒園。”
看著小葉子和葉雨，唐凜悄然心動。
或許有一天，他的兒女也會如小葉子這樣，會爲(wèi)了爹地和媽咪一起送他去上學(xué)而開心。
第一次，唐凜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很溫暖，很舒適。
葉雨繃著臉，“你每天去幼兒園都是媽咪送你去的，怎麼也沒見你這麼開心。”
小葉子此時褪去了不該有的成熟，完全是一個正常的五歲孩子的模樣。
“別的小朋友每天都是爹地和媽咪一起送去幼兒園的，我也想讓爹地和媽咪一起送我去幼兒園。”
說完，小葉子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低下頭，眼瞼微垂：“媽咪，對不起，小葉子又惹你傷心了。”
葉雨的心驟然一疼，像是千萬根銀針刺上去的一般，不見血肉，卻疼入骨髓。
把小葉子攬在懷裡，葉雨什麼話也沒說。
心緊緊的縮在一起，疼痛，難以言喻。
小葉子，你沒有錯，都是媽咪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媽咪的錯。可是媽咪卻不能告訴你，不然傷心難過的還是你。
看著這一幕，唐凜的心也在一瞬間被刺痛。
那種痛，細(xì)細(xì)碎碎的，抓不住，更止不住。
“小葉子，那我以爲(wèi)每天都和你媽咪一起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唐凜試探性的問著。
這一刻，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年年歲歲，朝朝暮暮。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小葉子優(yōu)雅一笑，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刺痛了唐凜的眼睛。
“謝謝唐先生，有媽咪送我就好，唐先生公事繁忙，我們不方便打擾。”
禮貌的拒絕像是王母的金簪，明明已經(jīng)靠的那麼近，頃刻間又變成了無法逾越的天河。
唐凜同樣回以紳士的微笑。
她不接受，他就不勉強。
小葉子的幼兒園離家不太遠(yuǎn)，只有五分鐘的車程。
和唐凜、葉雨告別之後小葉子下車。
正好碰到同班的小朋友。
小葉子被幾個小朋友叫住叫住。
“葉子，送你來的人是你爹地和媽咪嗎？”
“葉子，你爹地的車好炫酷啊，要是我爹地也有一樣那輛的車該多好啊。”
“不好意思，他不是我爹地，只是一個很疼我的叔叔。”
既然媽咪沒有和爹地在一起，那唐凜永遠(yuǎn)就只能是自己的唐叔叔。
“葉子本來就沒有爹地，我媽咪說了，她是私生子，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葉子沒有爹地嗎？”
“野種是什麼？”
小葉子只是笑了笑，並不理會他們。
面對一羣傻逼的譏諷，她沒有必要去譏諷回來，否則她連傻逼都不如
。
車窗內(nèi)，唐凜將那些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jìn)去。
緊握的拳頭表明了他此刻的憤怒。
看著小葉子這麼受人欺負(fù)，他的心在滴血。
絕不能讓小葉子就這麼被人欺負(fù)！
“唐凜，你要做什麼？”
“你沒聽見他們是怎麼說小葉子的嗎？說的那麼難聽，小葉子現(xiàn)在肯定很難受。”
“我知道。”
“你知道都還能無動於衷，你真的是小葉子的媽咪嗎？”
“正因爲(wèi)小葉子是我生的，所以我才裝作不知道。你不瞭解小葉子，小葉子比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都早熟，她的心智甚至比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要成熟，小葉子的自尊心也很強，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只要不是她在乎的人，她都可以不去在意，她也會自己處理好，可是如果小葉子知道我知道了她在幼兒園的事情，小葉子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傷心，更難過，所以，我的不知所謂對小葉子來說纔是對小葉子最大的疼愛。”
唐凜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他就不應(yīng)該讓小葉子來上學(xué)的。
就算不在學(xué)校，他也可以給小葉子最好的教育。
還有那些孩子，他都記住了。
至於那些孩子的家長，他會一一還回去的。
他唐凜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別人敬他一尺，他會當(dāng)作是應(yīng)該的；別人欺他一寸，他會千丈萬丈的欺回來。
猛踩油門，騷包的法拉利疾馳而去。
一路上，葉雨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直到快到公司的時候，葉雨忸怩著說：“唐總，你就把我放這裡好了，我自己走去公司就好了。”
對葉雨的話充耳不聞，唐凜問：“你平時都是怎麼去公司的？”
從綠城名都到DM國際，大概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
葉雨並沒有車。
“每天走半小時左右就可以坐到公車了。”
“明天開始我去接你，在家等我，正好可以送小葉子一塊去幼兒園。”
“唐總，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太麻煩你了。”
茲啦一聲，唐凜一個急剎車，葉雨反應(yīng)不及，撞到了額頭。
“唐凜，你有病啊！”
豈料，被罵做有病的唐二少很開心的笑了。
“這樣聽著舒服多了。”
葉雨，“……”
受虐癥恐怕說的就是唐凜這一類的人。
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小雨，只要不在公司你就叫我阿凜好不好？不要叫我唐總，也不要叫我唐先生，聽著挺不舒服的。”
葉雨揉著被撞疼的額頭，沒好氣的說：“我們很熟嗎？”
唐先生又開始秀下限了，“我不介意把我們變熟。”
“唐凜，你不會是想泡我吧？”
“準(zhǔn)確的來說是我想追你，泡這個字用的不好，不能夠準(zhǔn)確的表達(dá)出我的誠意。”
“就我個人而言，我並不覺得你喜歡我。”
葉雨很平靜的陳述著，唐凜對她有好感她也能感覺的到，只是這好感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dá)到喜歡的程度。
更何況，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文萱。
就算唐凜說的全都是真的，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唐凜坦白的承認(rèn)，“雖然我現(xiàn)在對你確實還沒有達(dá)到喜歡的程度，但是我對你的好感是真的，我會努力的去嘗試著讓自己喜歡你。”
“所以，對你來說我是你的試驗品？成功了就喜歡，不成功就放手？”
“我想我會喜歡上你的，只要你給我機會，讓我們可以細(xì)水長流的慢慢相處。”
“是喜歡我，還是喜歡
上我，日久生情嗎？”葉雨反問。
唐凜一怔，露出優(yōu)雅的笑，“沒想到葉小姐也會如此內(nèi)涵。”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唐凜沒有反駁，也算是默認(rèn)了葉雨的話。
過了一會，唐凜說，“小雨，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以下我的話。或許你會覺得我太唐突了，或許你會認(rèn)爲(wèi)我只是貪圖一時新鮮。當(dāng)然，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同樣的，我也並不否認(rèn)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只是一時興起。不過，現(xiàn)在我卻是在認(rèn)真的跟你坦白的。第一眼看見你和小葉子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溫暖，那種感覺我也說不清楚。直到剛纔，我才突然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
“是什麼？”
唐凜微微一笑，整個人都是溫暖的，“家的感覺。”
唐凜自嘲的笑道：“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和小葉子給了我那種家的感覺，很溫暖，很舒適。從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家的感覺是什麼，也從來沒想有朝一日我會想要一個家，直到遇到了你和小葉子，我才知道我也是需要家的，我也是渴望家的，我也會貪戀家的溫暖，我也會想要有一個深愛的妻子，一雙可愛的兒女，小雨，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葉雨點點頭。
唐凜緩緩的舒了口氣，沒有人能明白他現(xiàn)在內(nèi)心的緊張。
“你不介意我有了小葉子？”葉雨弱弱的問，雖然小葉子是唐凜親生的，可唐凜自己不知道。
一般說來，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替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的。
唐凜愣了一下，問：“我爲(wèi)什麼要介意？小葉子喜歡我，我也喜歡小葉子，這樣還不成？難道非得要那顆種子證明才行？小雨，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就算是相信，你也不會全信。”
葉雨被唐凜的話怔住了。
小葉子需要一個父親，儘管她能夠給小葉子她所有的愛，可是屬於父親的那份愛無論如何她都是給不了的。
也正如唐凜所說，小葉子喜歡唐凜。
甚至可以說，小葉子渴望唐凜，渴望這份隱秘的父愛，只是因爲(wèi)她的排斥，所以小葉子才把那種渴望埋藏在心底。
如果小葉子和別的小朋友一樣有爹地，那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就不會出現(xiàn)了。
想到小葉子那種渴望的眼神，想到小葉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要受到多少人的白眼，想到小葉子要承擔(dān)多少那麼難聽的流言蜚語，葉雨的心狠狠的疼著。
“我不知道你是因爲(wèi)什麼原因和小葉子的爹地分開的，也不知道小葉子的爹地爲(wèi)什麼不出現(xiàn)，但是我知道，小葉子是渴望一個父親的。當(dāng)然，這個人也並非一定是我，只是我希望這個人會是我。小雨，只要你願意接受我，願意給我機會，我會用時間去證明，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做一個好父親和好丈夫。”
“我……”
“你現(xiàn)在不必急著回答我，我希望你可以認(rèn)真的思考一下，等你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你的答案，我會等你。”
葉雨在心裡畫著圈圈詛咒唐凜。
丫的，你都不認(rèn)識老孃，我怎麼知道當(dāng)年是因爲(wèi)什麼跟你分開的。
失憶的是我，又不是你！
肯定是你丫的當(dāng)年逼良爲(wèi)娼，強了老孃，然後把老孃推下懸崖準(zhǔn)備來個毀屍滅跡的。
幸好老孃命大，又活著回來了。
這麼一想，葉雨果斷的又把唐凜在她心中剛剛建立起來的那麼一丁點的美好又打碎了。
死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下，唐二少比竇娥還冤枉。
“是二少的車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人羣紛紛朝著唐凜所在的方向涌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