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一連說了幾個不可能,不知道楚寒是不願意相信,還是不想要承認(rèn)。
他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
“不然皇伯以爲(wèi),爲(wèi)什母后會點火自焚?是因爲(wèi)母后覺得對不起小姨,只是母后不知道,當(dāng)時我也在寢殿裡。”
說這話,顧明把面具從臉上摘了下來。
整張臉,幾乎沒有一點好的地方,全部是被火燒過的痕跡,經(jīng)過這麼多年,都已經(jīng)結(jié)疤了。
五官甚至都有些模糊,看起來十分恐怖,楚輕歌看見的時候也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皇伯你衝進(jìn)火海,救我出來,我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所以,皇伯,你不要與我爲(wèi)敵。”
摘下面具後,顧明說話的時候有些猙獰,讓人有些害怕。
說了那麼多,他只是想要楚寒認(rèn)清楚形勢,只要他活著,楚寂就別想好過,不管是誰攔著都沒有用。
“不可能,不可能,皇弟他……”
楚寒還是重複這之前的話,不難看出,顧明說的東西對他來說衝擊力有多大。
“小姨跟母后原本就是親姐妹,雖然差兩歲,但是容貌相似,這一點,皇伯心裡也清楚。”
顧明知道說什麼最能打破楚寒的心理防線,說話的時候語速並不快,但是每個字都敲到楚寒的心裡去了。
“丞相說了這麼多,不如聽我說說?”
聽兩人說了那麼長的時間,楚輕歌也總算明白了七七八八,心裡也有些五味陳雜,上前幾步扶著楚寒坐下,接著開口。
顧明沒有說話,但是能感覺的出來,顧明對楚輕歌接下來要說的東西十分有興趣。
“東楚怎麼樣,我不想管,父親也不想管,以後不管東楚什麼樣,父親都不會插手,但是你也不要在找父親了。”
不知不覺中,楚輕歌的稱呼已經(jīng)發(fā)生了轉(zhuǎn)變,這個時候,楚輕歌才發(fā)現(xiàn),原來也沒自己想的那麼難。
至少,比起楚霸天,楚寒真的要好太多,她不應(yīng)該一直逃避的。
“還有就是,麻煩丞相把楚鈺交出來。”
不管顧明是什麼表情,楚輕歌接著開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她能肯定,楚鈺就在丞相府。
“你怎麼覺得我會答應(yīng)你?”
沒有著急否認(rèn)楚鈺就在丞相府,既然楚輕歌都已經(jīng)這麼說了,顧明知道楚輕歌一定有什麼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否認(rèn)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還不如看看楚輕歌的籌碼。
“你肯定會答應(yīng)我,因爲(wèi)我可以幫你把臉上的傷治好,如果以後你能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也可以用真面目見人。”
楚輕歌開口,十分確定的口吻,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對顧明來說,別的事情可能都沒那麼大的誘惑性,但是如果是這個條件就不一樣了,她想不出來顧明有任何理由拒絕。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不得不說,楚輕歌說的條件確實很有誘惑力,但是顧明也十分理智,沒有著急答應(yīng)。
遇見過太多說這種話的人了,每次都是無疾而終,自己身上這些燒傷,就連最頂級的丹藥師都沒什麼辦法。
“爲(wèi)什麼不信?”
楚輕歌開口反問,說話的時候,拿出來了青雲(yún)宗太上長老的信物。
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好像和之前看見的沒什麼區(qū)別,但是顧明是多麼聰明一個人,很快就看出了不同。
這些年,他找的最多的人就是丹藥師,對青雲(yún)宗的等級也比一般人要了解的多,傳聞中,青雲(yún)宗確實有幾位太上長老,但是一般不會出現(xiàn)。
“現(xiàn)在能相信了?只要你放了楚鈺,以後不管什麼事情不要找我父親,我會盡量幫你療傷。”
一看顧明的目光,楚輕歌知道,顧明肯定是認(rèn)識自己手裡的東西。
認(rèn)識就好了,後面也不用解釋太多,明白的人都知道這個信物有多重要。
“你能幫我恢復(fù)到原來的容貌嗎?”
總算,顧明想明白了什麼,擡頭看著楚輕歌,楚輕歌說的要求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他想要知道的是楚輕歌能幫自己到什麼程度。
如果能跟正常人一樣,沒有人願意不人不鬼的活著,顧明也是一樣。
“不能,你臉上的灼傷太嚴(yán)重了,根本不可能恢復(fù)到以前的容貌,只能重新讓面部血肉生長,不一定能跟以前一樣,不過應(yīng)該會有幾分相似。”
楚輕歌實話實說,顧明應(yīng)該也瞭解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騙顧明也沒什麼意思,再說楚鈺還在顧明手裡,這些分寸,楚輕歌還是能拿捏清楚的。
“好。”
沒有過多的猶豫,顧明直接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楚輕歌說的已經(jīng)是他在找了那麼多人之後聽見的最好答案了。
“還有一件事情。”
楚輕歌再次開口,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顧明沒有說話,但是能感覺的出來,顧明並不怎麼開心,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楚輕歌一個條件,楚輕歌居然又得寸進(jìn)尺,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紫溪你還是離得遠(yuǎn)些好,如果有紫溪的消息,最好能告訴我。”
不管顧明是什麼表情,楚輕歌開口。
就算沒什麼確鑿的證據(jù),但是她幾乎能確定,紫溪和顧明一定有聯(lián)繫,有時候直覺就是那麼準(zhǔn)。
“就是你遇見的那個孩子,她是魔族的人。”
解釋一句,楚輕歌心裡也不知道顧明能不能聽進(jìn)去,反正自己應(yīng)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
真的算起來,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層血緣關(guān)係,楚輕歌也不想以後事情鬧得太難看了。
顧明仍舊沒有說話,不知道是聽進(jìn)去了還是沒聽進(jìn)去。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丞相府的人已經(jīng)帶著楚鈺過來了,看見楚鈺的識貨,楚鈺眼睛裡面都是紅血絲,表情空洞。
迅速上前,上下打量這楚鈺,任由楚輕歌看著自己,楚鈺一動不動,更像是個木偶。
一直到這個時候,楚寒纔回過神來,上前幾步,也來看著楚鈺,擔(dān)心的不行。
“他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
顧明開口,把事情和自己給撇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也絲毫沒說錦盒的事情。
楚輕歌只說要楚鈺,別的事情可沒說,顧明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
總算看見了楚鈺,楚輕歌也放心了下來,只要人沒事情,不管楚鈺是因什麼原因變成這樣,都會有解決辦法的。
沒在丞相府浪費太多的時間,黑霧從暗中出來,抱著楚鈺離開。
看見黑霧的瞬間,顧明眼睛裡面有些別的東西,楚輕歌身邊一直都跟著人,自己卻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那些所謂的高手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感覺並不好。
甚至,他都能感覺的到,只要黑霧願意,任何時候都能要他的性命。
楚輕歌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就是想要顧明對自己忌憚一些,日後顧明在做事的時候,也好知道分寸。
一幫人直接就離開了丞相府,整個正廳裡面就剩下了顧明。
看著楚輕歌一幫人離開的背影,顧明眼中閃過幾分深深淺淺的光芒。
曾幾何時,他也有這麼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惜現(xiàn)在他什麼都沒有了,早已經(jīng)不奢望了。
今日這個交易成立的瞬間,就連最後一絲溫暖都沒有了,楚寒應(yīng)該會恨他的吧……
“來人。”
失態(tài)只是瞬間,很快,顧明重新帶上了面具,把外面的人給叫了進(jìn)來,眼下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在等著他。
清風(fēng)客棧,不管楚輕歌幾個人怎麼說,楚鈺就是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也不坐,也不說話。
楚輕歌想了很多種方法,但是都沒什麼用,楚鈺根本就不聽他的。
這個時候,翟君離開始發(fā)揮作用了,再次把楚鈺給打暈了。
不是用蠻力的那種,翟君離很有技巧,並不會傷到楚鈺,只是讓楚鈺暫時昏迷。
把楚鈺放在了牀上,讓黑影兩人守在門口,幾個人則是去了樓下。
爲(wèi)了方便行事,楚輕歌直接把客棧給包下來了,如今客棧裡面就只有他們幾個人,就連客棧老闆也回家了。
能有那麼一筆錢,還不用幹活,這種好事,客棧老闆自然不會拒絕。
“我要回去找一個人。”
翟君離先開口,楚鈺現(xiàn)在的情況倒是很想之前某人的癥狀,如今也只能試試那個人有沒有辦法。
“不用,或許我有辦法。”
這次楚輕歌沒有讓翟君離出去,而是說自己有解決辦法,倒是讓幾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楚輕歌的身上。
“不過我要準(zhǔn)備一下,今天晚上楚鈺不要有什麼事情就好。”
十分認(rèn)真的看著衆(zhòng)人,楚輕歌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就算現(xiàn)在沒落在另一片大陸,她畢竟還有以前的記憶,實力也在那裡,比尋常人自然是要厲害一些的。
楚輕歌這麼說,翟君離幾個人都選擇了相信楚輕歌,不管什麼時候,楚輕歌總能給別人帶來驚喜,也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這次肯定也一樣。
這一晚,楚寒和翟君離兩個人親自守在楚鈺的房間裡面,就怕跟上次一樣,楚鈺突然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