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楚寂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整個光明殿死一般的沉靜，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都裝作沒聽見楚寂的話。
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楚寂站在最高的龍椅上，沒有一個人搭理楚寂，和之前動不動就跪下來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楚寂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那麼一天，看著顧明，就算在傻，也知道，最關鍵的人就在顧明身上。
絲毫不怕楚寂的目光，顧明直接對了上去，不但對了上去，還一直在笑著。
“請皇上退位讓賢！”
過了一會，整個光明殿的人，除了楚寂都跪了下來，說的也很明白，就是讓楚寂退位讓賢。
站在那裡，楚寂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冷眼看著楚寂臉上的那表情，顧明心裡有一種快感，等了那麼長的時間，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楚寂越痛苦，他越是高興，最好今天能直接把楚寂給氣死。
“退位讓賢？就算退位讓賢，也輪不到你，你算什麼東西？”
深吸幾口氣，楚寂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看著顧明，話語中是絲毫都不掩飾的譏諷。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那皇上覺得，還能傳位給誰呢？”
輕聲開口，對楚寂說的這些，顧明一點都不生氣，仍舊看著楚寂。
如果楚寂還覺得楚寒會來救他，就真的太天真了，這個時候楚寒沒有上來補一刀，已經是對楚寂仁至義盡了。
“你……”
顧明這麼一說，楚寂一愣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能依靠的人。
之前他有皇子，有楚寒，但是現在，就連楚太后都沒了，在加上文武百官都站在顧明這邊，他好像真的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扶著一邊的扶手，楚寂差點摔在椅子上。
“錢公公，還不傳旨？”
楚寂不說話，顧明說話了，一直在楚寂身邊沒說話的宦官站了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顧明，才德兼備……朕深絕年事已高，力不從心，特此傳位丞相，望諸卿盡力輔佐，欽此。”
一個字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說完之後，剩下所有人都跪下來謝恩，根本沒有人管楚寂是什麼表情。
“微臣，謝恩。”
微微彎腰，顧明連下跪都省了。
宦官拿著聖旨下來，笑瞇瞇的遞給了顧明，他是真的高興。
顧明說過只要他繼位，他就能回家，獎賞豐厚，對他來說，這個條件，根本沒辦法拒絕。
“皇上，哦，不，太上皇，你還不下來？回宮頤養天年？”
楚寂還愣在那裡，顧明開口，沒了楚寒，楚寂根本一點依靠都都沒有，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楚寂自己造成的。
“你們，你們……御前侍衛可在？”
死死的抓著一邊的扶手，楚寂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心裡清楚的不行，現在如果離開，在想要回來是不可能的了。
光明殿門口是開著的，外面的人自然也能聽見楚寂的聲音，但是沒有一個人進來，像是沒聽見一樣，筆挺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顧明既然能這麼肆無忌憚，肯定是有所準備，皇宮內外的人自然都被顧明給安排就好了。
“還不扶太上皇去休息？”
厲聲開口，顧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坐上那個位子了。
顧明一開口，原本在門口的御林軍迅速走了進來，直奔楚寂就去了。
場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低頭，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殃及。
“放肆，朕是東楚的皇上，朕不走，放肆！”
被人扯著，楚寂根本不走，御林軍也有些爲難，並不敢真的對楚寂用力，事情好像一下就僵持在了那裡。
“住手！”
遠遠的，響起了一道聲音，光明殿的人，都轉身看著開口的人。
這個時候應該沒人過來纔對，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來阻止？誰都想看看是誰。
但是在這人進來，周圍的人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所有人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有些膽小的直接叫了出來。
“母后？？”
楚寂震驚的都顧不上要抱椅子，看著來人，有一種見鬼的感覺。
楚太后死的時候他是在場的，當時所有太醫都說楚太后已經死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看著來人，顧明顯得臉色有些微妙，沒有說話。
“丞相，皇上已經退位了，能不能給哀家一個面子？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楚太后一身尋常百姓的衣服，看起來和尋常的老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看著顧明，目光中帶著幾分祈求。
看著楚太后，楚寂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最後還是楚太后跑過來救他，到底他們還是母子。
顧明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楚太后，他比較想知道楚太后是怎麼想的。
被顧明看的有些心虛，如果是平時，楚太后或許就這麼算了，但是這次不一樣，楚太后知道自己不能退縮。
身後就是楚寂，顧明的身份他知道看，如果她退縮了，楚寂可能命都沒有了。
“你們是父子，難道真的要你死我活才肯罷手？”
被顧明盯得有些受不了，楚太后開口，聲音並不小，整個光明殿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開始的時候光明殿的人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有些人的表現更是誇張，手裡的奏摺直接掉在了地上。
“母后，你是不是糊塗了？”
楚寂也是一臉莫名，不敢相信，他和顧明怎麼會有關係？
顧明仍舊沒有說話，看著楚太后，有看著楚寂，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裡的聖旨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皇孫，算哀家求你了。”
怎麼說顧明都不聽，楚太后顫巍巍的跪在了地上，滿朝震驚。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顧明也終於有了反應，低頭看著楚太后，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到現在，楚太后都還願意站在楚寂這邊，明明就連楚太后的命是他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