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醫(yī)院。
莫長安在王芒的攙扶下,拎著還熱乎的鮑魚粥,急匆匆地朝著住院部大樓走去。
孟正梵和喬治抱著鮮花果籃,緊跟著進了住院部大樓。
電梯中,王芒攙扶著莫長安站在角落裡。
莫長安滿心歡喜地低眸,眉眼裡都是暖意。
她一直護著手心的鮑魚粥,生怕涼了就不好吃了。
王芒不由感嘆,“長安,你對薄總可真關心!”
莫長安聽著王芒的話,微微一怔,收斂了神色,“你多想了!”
“呵呵,我多想什麼啊,你關心薄總是應該的啊,不過我還真是沒有想到,薄總在職場上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私下卻是個低調(diào)溫暖的大暖男,你們天天撒狗糧,虐的我這個單身狗都想戀愛了!”
莫長安清淺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是嗎?我怎麼沒感覺!”
王芒壞壞一笑,“當局者迷!”
電梯門剛要合上時候,一隻手伸了進來,電梯門當即又敞開了。
孟正梵和喬治依次上了電梯,正好和麪對電梯門的莫長安相互對視,四目交匯。
“長安,你……怎麼在這?”
孟正梵微微驚訝,心想她不是受傷了嗎?
受傷的人不好好在病房裡躺著養(yǎng)病,怎麼會在電梯?
莫長安以爲孟正梵來醫(yī)院,是探望朋友,恰好碰見了她,忍不住有些驚訝,“真是好巧,沒想到在醫(yī)院也能碰著!你來看望朋友嗎?”
她回以微笑,心想著這個大|boss總算是又出現(xiàn)了。
不過最近她忙著沒空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門來。
“嗯,來看你!”
孟正梵看著莫長安精神氣還算不錯,懸著的心也隨之放下。
“啊?看我?”
“聽你受傷的消息,我很擔心,就立即趕來了,不過看你這架勢,應該是沒什麼事情,我也就放心了!”
莫長安看了一眼王芒,想問她受傷的事情又上了頭條嗎?
可轉念一想有些不妥,畢竟孟正梵還在,多問幾句,沒準讓孟正梵不自在。
莫長安不冷不淡,禮貌回了一句。
“謝謝關心!”
孟正梵將手中拿著的精美鮮花遞給了莫長安,倒是有些不太習慣這些寒暄的場面。
“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
這場面,讓莫長安尷尬癌都快犯了。
“叮……”
一聲脆響,電梯門打開。
孟正梵和莫長安一起出了電梯,朝著薄靳熙的病房走去。
兩人一路走,孟正梵也關切地問到重點。
“好端端怎麼會受傷?是遇到什麼麻煩嗎?”
莫長安臉一囧,心想這不是廢話,不遇上麻煩,好端端的她能受傷麼……
不過,她對這個大|boss心性,瞭解得還不太全面,莫長安也不好直接說什麼。
她沒將綁架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換了個比較中和的說辭。
“是出了點小事情,一不小心就受傷了,不過沒什麼大事!”
“需要我?guī)兔幔俊?
孟正梵關切的追問,有些不太符合他的作風。
莫長安還是有些尷尬,畢竟,兩人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孟正梵對她表示好感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孟正梵大概也察覺到了彼此之間,這種氣氛的僵硬。
他收斂了幾分神色,緩緩道:“身爲你的上司,我想還是有必要了解屬下的安危,更何況,你還在比賽中,決賽的日子也更臨近,千萬不能受傷!”
孟正梵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給人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在M國告白的事情,也就孟正梵和莫長安兩人知曉,當時當做玩笑話也就過去了。
此時,孟正梵這關切的模樣,和平常的行爲十分不符,讓一旁的喬治和王芒都覺得,他的關心好像逾越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王芒心生疑惑,這長安怎麼又成了他的下屬?
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器宇不凡的氣息,定不是一般人。
還有,比賽又是什麼情況?
莫長安也感覺到王芒的疑惑,笑著打斷了孟正梵的話。
“孟總能來關心我,真是我的榮幸!”
語畢,莫長安拉著孟正梵快步上前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喬治和王芒,小聲開口。
“Aaron,能不能拜託你,將我參加賽車,以及成爲你公司旗下籤約賽車手的事情,當做秘密呢?我身邊的人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當然,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孟正梵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芒,她滿臉都寫著好奇。
隨後,他又看著莫長安,笑著點頭:“OK,當然可以!之前我不知道,真是抱歉!”
“呵呵……以後保密就好!”
莫長安心虛的笑笑,剛剛還真是驚險,若是再多說幾句,估計王芒那邊就瞞不住了。
若是王芒知道,豈不是意味著薄靳熙就會知道?
王芒是薄靳熙的人,派來不僅僅只是輔助她工作的,還有監(jiān)視作用。
從上次王芒答應幫她矇騙薄靳熙,到後來在美國被薄靳熙抓個正著時,莫長安心裡就已經(jīng)清楚。
不過,王芒畢竟是薄靳熙的人,應該不會害她,她也沒有挑明,也不在意。
可這並不代表,莫長安就不防著王芒!
若是王芒知曉此時莫長安的想法,肯定委屈的喊冤,簡直是比竇娥還冤!
江如剛從走出病房,準備回家一趟,就瞧見莫長安和一陌生男子交頭接耳,十分親密。
她本來就氣憤,看到這一幕,瞬間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如同火上澆油。
這個喪門星,害得靳熙受傷,如今剛醒來,人還在病房躺著呢?
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別的男人這樣親密,真是太過分了!
江如清清嗓子:“長安,靳熙還在等你呢,你在和誰說話?”
莫長安和孟正梵聞聲轉頭,江如的眼睛正犀利地正盯著她的手。
莫長安低眸一看,瞬間鬆開了孟正梵的手。
“媽,只是一個朋友而已,我這就來!”
莫長安迴應了一聲,看著孟正梵,語氣十分急促。
“Aaron,我還有事,就先不跟你說了,再見!”
語畢,她將鮮花又塞進了孟正梵的手中,抱著手中還熱乎的鮑魚粥,快步朝著病房小跑而去,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一幕,看在孟正梵的眼中十分刺眼,和腦海中塵封已久的回憶重疊。
王芒緊跟著過去,路過孟正梵時候,多留心的看了幾眼。
剎那間,走廊中,就剩下孟正梵和喬治二人。
他特意買的鮮花和果籃都被莫長安丟下了,讓孟正梵此時十分尷尬。
他第一次送禮,就被人拒還。
偏偏,還是他一心喜歡,急切趕來探望的心上人。
喬治走上前,看了一眼孟正梵的臉色,心中一凜。
“爲什麼沒有查到薄靳熙也受傷住院?”
孟正梵緩緩轉過身,看向喬治。
喬治對上孟正梵那雙陰冷鎮(zhèn)定的雙眸,心中又是緊緊一縮,涌出一股懼意。
雖然,孟正梵現(xiàn)在看起來十分的鎮(zhèn)定,可是跟隨孟正梵五年多的喬治十分清楚,他這正是最危險,最生氣的時候。
喬治不知道孟正梵何來的怒意,還是連忙解釋並道歉。
“對不起,薄靳熙是薄氏的總裁,他的行蹤一般沒有公司那邊允許,基本上都不對外報道,當時我只查了魅姬小姐,並未多細查!”
孟正梵將手中的鮮花扔給了喬治:“中東那邊最近缺人,你收拾一下準備過去!”
喬治微微一怔,驚訝的看向孟正梵,隨即點頭:“是,只要是boss的吩咐,喬治全部都會遵從!”
“今晚就出發(fā),你自己和那邊的人聯(lián)繫!”
孟正梵說完,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朝著電梯走去。
喬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慶幸,孟正梵沒有要了他的命就不錯了。
可是喬治又不懂了,boss平常是難伺候,也不像是今天這樣,他究竟是爲何發(fā)作?
只是想到中東,喬治痛苦的皺了皺眉頭,最終快步跟了上去。
喬治走到醫(yī)院停車場時,孟正梵已經(jīng)開著低調(diào)的賓利,飛速駛離了醫(yī)院,揚長而去。
“oh sh|it!”
喬治忍不住咒罵一聲,看了一眼醫(yī)院住院部大樓,又看著轉彎消失不見的車子。
他知道,孟正梵忽然這麼發(fā)怒,陰晴不定一定是因爲樓上的魅姬。
那個女人,還真是個禍害!
飛速狂奔的賓利車中,孟正梵陰冷著臉色,情緒有些失控。
車內(nèi)安靜的詭異,冷風不斷吹進來,涼颼颼的讓孟正梵的大腦也慢慢冷卻下來。
他突然情緒暴躁,全是因爲莫長安對江如的話,言聽計從並顯得十分卑微的樣子。
那樣緊張又小心翼翼的身影,他小時候也見過一次。
那時候,他還年幼,是孟氏家族最低微的私生子,而他的母親,就是那樣被所謂的奶奶召之即來的當傭人使喚。
偏偏,母親還滿心歡喜,跟今日莫長安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
爲了照顧生病臥牀的父親,母親將年僅六歲的他丟在公交車站,開心雀躍的抱著保溫盒,朝著奶奶的車子跑去。
而就是那樣的一個畫面,造就了他這一生的噩夢。
孟正梵臉色驟變,不敢再去回想,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
莫長安那義無反顧的身影,和多年前母親扔下他的身影重疊,讓孟正梵意識到一件事。
莫長安……她愛薄靳熙。
不愛一個人,是不會有那種神情。
母親也是那樣癡愛父親,前後爲了父親的病而操勞,被奶奶當成傭人使喚,卻得不到好臉色,最終心力交瘁猝死,死在了他的懷裡。
而這麼多年過去,他好不容易纔剛碰上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她卻也如同母親一樣,奔向了另外一個男人。
爲什麼?
他孟正梵重視的女人,都要因爲別人而離他而去?
此時,車中光線較弱,孟正梵陰沉森冷的臉頰,一半都陷入了陰影。
他那雙深邃如深淵寒潭的眸子,迸發(fā)出一股強烈的佔有慾。
他的心頭,嫉妒的火焰蹭蹭地冒著火苗。
不!他們只是契約!
契約結婚,他們之間沒有愛!
孟正梵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我還有機會的,只要能阻止他們相愛,就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