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猛的推開程文彪,“程總,不是要去幫你看別墅嗎?”
她的臉憋的通紅,程文彪眼神凌厲,“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這句話說出來時,連程文彪自己都驚訝,一來,從沒有想著要怎樣和林月花前月下,細水長流,但是一顆心就那麼不受控制地朝著她傾斜。
“不合適。”林月平靜地回答。
以前她轟轟烈烈地愛程文彪,現在歲月已經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所以當真不能再把所有的熱情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她不是十七歲的小姑娘,還可以單純地愛一個男生飛蛾撲火,義無反顧。程文彪和她相差太大,幾千年來,門當戶對的傳統從來沒有改變過,她得自強道足以保護自己一世無隅,卻也不能阻止這一顆仍然爲程文彪跳動的心放慢節奏。
人都是後知後覺也罷,林月現在不想明白了。
“那你爲何……還……”程文彪頹廢地靠回自己的駕駛位置上,欲言又止問了一句。
他也知道,林月分明就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而且愛不愛一個人,可以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裡發現。不可以自欺欺人。
“我放下了。”林月直直地看著前方,等待程文彪發動車子。
果真一路顛簸未停歇,而且跌宕起伏,林月直接暈車了。
摁著頭虛弱地朝程文彪說了句:“開慢點。”
程文彪沒理,即使大口呼吸車窗裡灌進來的冷風,還是沒法緩解暈車的感覺,直到林月忍不住,把頭伸向窗外,“哇”一聲嘔吐了出來……
車子緊急剎車,程文彪說不緊張是假的,急切地靠近林月,拍了拍她的背,“怎麼樣,沒事吧?”
程文彪問完就忽然意識到自己纔是那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只好溫柔地扶著林月,急忙撕了好多抽紙,慌亂地遞到了林月手裡,不再看林月,只是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林月接紙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裡,在她的印象裡,程文彪從來都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想要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對不起”簡直比登天還難。
難道以前她動心的時候,程文彪對她是有好感的,只是不確定心意?
林月拿過抽紙,擦了擦嘴角,甩掉腦子裡自作多情的想法,擡頭微微一笑,“程總,繼續開車吧。”
重新啓動車子之後,速度下降到了原來的一半,林月受寵若驚。
車子快到達“科技二路”這個別墅區的時候,程文彪才說了一句話,“我不勉強,跟著心走。林月,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月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加速,如果這是在演電視劇,她都能想象到慢鏡頭一下子閃過那麼精彩的表情,她該如何應對。
等了許久,不見林月回答,程文彪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從來沒追過女孩子,這是頭一次,要不要這麼難啊。
程文彪忽然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不是你想什麼時候想幹什麼事都可以的,上天還是公平的,這不,他就在遭遇懲罰了。
手機震動打破了兩人尷尬的局面,程文彪停車,迫不及待地下車,接電話,裡面氣氛太古怪了。
要他做到季延熙那麼強勢或者什麼事都信手拈來,真的不行。
電話那邊季延熙理直氣壯地說道:“忙完了來十三季接我和顧流蘇去公司。”
程文彪反駁:“老子每天哪來那麼多時間當你的專屬司機,你隨便找個保鏢不就行了!”
“你說什麼?公司裡有事情和你商量,我和流蘇腳都受傷,你看著辦。”季延熙特別享受聽見程文彪咆哮的聲音,他可以保證的是,不完全是他惹爆了程文彪,而是程文彪身旁肯定還有其他人。
程文彪還想說一句話來發泄一下的,結果手機“嘟嘟……”地響了起來,季延熙你還真就這麼直接!
連機會都沒給他,還想說兩句的,萬一這事今天成不了,他豈不是要陷入情網,每天看到不能吃到,心癢難耐,這都是小事,萬一一個想不開,把自己灌醉了,還亂說話,多丟人。
季延熙肯定不知道平常他感情不動聲色,怎麼到了時候,發起瘋來,這麼不近人情……
無奈地把手機揣進兜裡,敲了一下車窗,至少聲音自己聽起來都很溫柔,他對林月說:“下車吧,去看別墅。”
林月微微點頭,然後下車,兩人不約而同地又不提程文彪剛纔說的話,徑直向前走著。
顧流蘇看了一眼角落裡的螺絲帽,很奇怪,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螺絲帽?
難道……
她特意趴在自己的車下面看了幾眼,這才拍了拍手站起來,慢悠悠地回到了房子。
季延熙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而且看起來表情不對勁,顧流蘇以爲他在爲自己任性下樓走走的事情生悶氣。
所以坐在牀邊,拍了一下季延熙的肚子,“嗨,我這不回來了,你別生氣了。”
季延熙閉著眼睛,將自己的笑意隱藏了起來,“別潛規則我的腹肌,是要收費的。”而且不動聲色地把顧流蘇的手拉起來放到了別處。
顧流蘇驚訝,“是誰剛纔說咱兩親近是天經地義的?”
“我。”
顧流蘇:“……”
在季延熙嘴裡總有說不完的理由,卻很少聽到情話,她也是醉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顧流蘇放棄了和季延熙正常交流的方式,頹廢地縮回自己的手問了一句。
“你靜靜別動,陪我睡一會,等彪砸來接我們去公司。”季延熙睜開眼,深邃的眼眸好像一片深不見底的湖,卻映出了顧流蘇最美的樣子。
“我們?”顧流蘇想說的是,還就奇怪了,怎麼不都是應該季延熙一個人去公司的嗎?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季延熙是一個很會套近乎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季延熙從來不和別人套近乎,他的世界裡可以肆無忌憚馳騁的也只有顧流蘇一人,僅僅是她一個。
所以當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了一種境界,幾乎可以包容對方所有的過錯。但是不包括背叛,善意的謊言,他們兩誰都可以接受。
“別大驚小怪,我可是病號,你讓著點,說話也溫柔一點,不是我們難道是他們?”季延熙單手撐起自己的頭,專注地觀察著顧流蘇臉上的表情。
“奧,爲什麼程文彪來接我們,你生病不用去公司可以嗎?”
顧流蘇非常迎合地問了一句,問完就後悔了,季延熙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要不然他不會心血來潮,還這麼大動干戈。
“可以,我不放心。”他再不去瞧瞧向南這件事,估計老鼠都能繁殖一窩了。
“嗯,那行,我困了,我睡會。”顧流蘇耷拉著眼睛,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分分鐘蜷縮在季延熙的懷裡就進入了睡覺狀態。
季延熙伸手摸著顧流蘇的額頭,確定她沒發燒之後才問道:“小妞,你冷嗎?”
說著就把顧流蘇又抱緊了一點。
季延熙看著懷裡的人,卻想到,當真他和顧流蘇已經到了無論對方發生什麼事,另一個人也會不離不棄的地步,要不然爲什麼所有事都會這麼快冰釋前嫌?
程文彪來接季延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季母在大廳裡看到程文彪和林月一同進來時,還是有些吃驚的。
林月睜大眼睛看了眼這個傳說中的季氏集團的“老母親”,不過也就這樣了。
程文彪笑著拉過林月的手,對季母介紹道:“阿姨,這是我女朋友,林月。”
季母笑的合不攏嘴,吩咐李嬸趕緊準備水果和茶水,看著林月好像打量兒媳婦,“好,以後來了直接就說是你老婆。這女孩子挺好的。珍惜啊。”
程文彪算是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感情在季母眼裡,除了顧流蘇配不上季延熙之外,再就是別人無論歪瓜裂棗,都能和季延熙的朋友相交好?
“會的,阿姨。”
林月想要抽出來手已經來不及,只好拿出了最難看的笑,“阿姨,你好。”
程文彪不打算放開林月的手,女人都是想要安穩一輩子的感情,林月是被他拒絕害怕了。所以沒了安全感……
“阿姨,我上去找延熙,和他一起去公司,有事呢。”程文彪解釋了一下拉著林月就上樓了。
季母爲難地說道:“喝點水,吃點東西再走吧。延熙才受傷,怎麼又要去公司?”
天下最疼孩子的就是父母,不管父母是怎樣的人,他們愛孩子都是無條件的。
“不用了,阿姨,我們辦完事,就把季延熙送回來。”
樓梯拐角處,林月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獲得自由,於是走在程文彪後面,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所以程文彪敲門的時候,顧流蘇還是在季延熙的臂彎裡睡覺著的……
季延熙用另一隻手動了動已經被壓的沒知覺的胳膊,顧流蘇悠悠轉醒,“怎麼了?”
“彪砸來了,我去開門,咱們即刻出發。”季延熙溫柔地說著。
“嗯。”顧流蘇撐起自己的身子,起來。
在門開的那一剎那,顧流蘇眼尖看到了程文彪身後的林月,雖然程文彪那麼胖,林月那麼瘦……
一時之間忘記了疼痛,跳下牀,陰險地看著程文彪,“你都帶著林月跑我們臥房了。”壞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兩有情況?”
“我要不是你身後的混蛋,我至於嗎,你請我來我還不來,的確有情況,你兩能走起不?”程文彪好像吃了炸藥,噼裡啪啦把自己要說的全說完了。
季延熙慢條斯理地起來,整理自己的睡褲,“我這個樣子去公司,會不會被笑掉大牙?”
房間其餘三個人回答的異口同聲,“會。”
程文彪毫不顧及形象的就哈哈大笑了出來,“把你塑造的高冷形象就全毀了。”
季延熙卻改了之前的表情,玩味地看著程文彪和林月,指了一下遠處的沙發,“不介意的話,去坐會。和我詳細說一下,你們誰是臥底?”
顧流蘇眼皮突的一跳,季延熙這貨肯定在說,林月偷偷告訴他給別人買脣膏的事情……
林月也緊張,原本以爲會風平浪靜,結果季總還是很會打算,把她都叫到家裡來拷問了。
醞釀了有五分鐘,林月鼓足勇氣,“唰”地站起來,低著頭朝著季延熙的方向說道:“對不起,我是臥底。”
這一次淡定的是季延熙,不淡定的卻是林月和程文彪。
顧流蘇拍了一下季延熙的大腿,“看吧,我的火眼金睛準吧,他兩有情況!”
季延熙白了顧流蘇一眼,你以爲你是孫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