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組織被一網(wǎng)打盡,楊思聰跟在季延熙的身後,聽著警方審訊。
經(jīng)過證實,警方確認季延熙拿回來的那一份資料是僞造的。
微笑著看季延熙,“季總,很感謝你這一次的配合,除卻了我們的一塊心病。”
季延熙心裡空落落的,顧流蘇這個混蛋。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經(jīng)完全知道了,現(xiàn)在身邊卻沒了顧流蘇。
他發(fā)瘋似的衝出警局,命令自己所有的可以出動的力量,在懸崖下面尋找顧流蘇。
他又驚又喜,在最後關(guān)頭,沒有相信顧流蘇,現(xiàn)在都快懊悔死了。
找了一個禮拜,仍然杳無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季延熙落寞地聽著屬下的彙報,把整個季氏集團丟給了楊學(xué)兵,人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不放心自己的屬下,自己則親自去懸崖下面找。
沒有任何消息……
季母實在看不下去,勸季延熙,“吃點東西吧,天下女人多的是不缺一個顧流蘇。”
“媽,到現(xiàn)在了你還不願意接受顧流蘇嗎?她在用生命捍衛(wèi)我的公司還有愛情,這樣的女人我要去哪裡找?”
季延熙情緒比較激動,他待在“十三季”已經(jīng)快瘋了。
把以前顧流蘇去過的地方全部去了一遍,連個鬼影都沒有。
季母不再說話,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認定了那個女人,中間她那樣搗亂,也沒有分開,算了吧!
年輕人的幸福讓年輕人自己去折騰吧。
現(xiàn)在才明白,顧流蘇是要和延熙過一輩子的,而不是她呀……
雖然明白的有點晚,顧流蘇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至少她心裡已經(jīng)接受了。
她嘆了一口氣,“只要顧流蘇那個女人還活著,你還能找到,我給你們我最誠摯的祝福。”
季延熙暴躁的像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老虎,又急衝衝地出去了。
“紫薇城市花園”他一直待著,還是沒有任何結(jié)果。
顧流蘇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
他記得他發(fā)過誓,只要顧流蘇再一次消失,他願意把整個地球翻一遍,也要把顧流蘇找出來!
顧流蘇醒來的時候全身疼痛難忍,懸崖下有樹她撿了一命。
本來還打算回去找季延熙的,但是跳下懸崖之前她分明看見了季延熙眼裡的恨意,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了吧?
她打消了回去的念頭,索性來之前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戴著大大的墨鏡,戴著口罩,根本沒有人認出她來。
再說了,她早就更換了身份和姓名。
站在機場的的候機大廳,突然感慨萬千。
這片土地有她最愛的人以及最深沉的回憶。
這樣走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但是她願意把自己一輩子的情深只留給季延熙一個人。
飛機劃過長空,落在法國,這座浪漫的城市,顧流蘇覺得,既然已經(jīng)打算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了,就要改變自己的心態(tài)。
從此以後,她不再是顧流蘇,不再是“暗夜”組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顧十三”,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街上人流如織,顧流蘇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真的是從未有過的窮酸。
這樣一切空白的她,想要在法國找一份工作真的很難。
她去了普羅旺斯,一直嚮往的薰衣草的家園。
包裹在整片紫色的海洋裡,心好像才沉澱了下來。
有看管的老爺爺路過,用法語問她,“你好,女士,旅遊的話可以去那邊售票處。”
顧流蘇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她的確是從小路進來的,現(xiàn)在的她,一窮二白,哪裡有錢買票啊……
許久她才揚起頭解釋道:“我是來應(yīng)聘園藝師的。”
老頭子特別熱情,“哦哦,我叫rain,你跟我來吧。”
原來這裡的負責人是這個老頭子的兒子,喬治。
他看到顧流蘇是華人,而且長得這麼漂亮,瞬間產(chǎn)生了好感。
“以前有過園藝師的工作經(jīng)驗嗎?”
顧流蘇隨意的點頭,都見到頂頭上司了,死騾子死馬都要嘗試一番。
人生裡處處充滿了奇蹟。
顧流蘇應(yīng)聘成功之後,跟著rain後面找了一家小洋樓。
這裡特別僻靜,價格也不貴,對她來說特別劃算。
rain問她,“我該怎麼稱呼你,美麗的女士?”
“叫我劉蘇就好。”
變故是出現(xiàn)在一個月之後,顧流蘇在飯桌上看見食物就想吐。
她以爲自己得了厭食癥,專門請了一天假來到醫(yī)院。
她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狀況根本不容許她生病,生病對她來說太奢侈了。
檢查了半天,年輕的醫(yī)學(xué)博士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張票*據(jù),“請你去婦科檢查吧。”
顧流蘇就差點把那張紙給拍回年輕醫(yī)學(xué)博士的臉上。
她怎麼可能得婦科病……
不過她還是乖乖的去了。
結(jié)果出來時,嚇了她一大跳。
醫(yī)生認真地告訴她,“你要當母親了,高興嗎?”
高興個屁啊,孩子什麼時候有的?
顧流蘇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她想起和組織火拼的前一天晚上,她和季延熙水乳*交融。
季延熙的效率太高了吧,還有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按照時間推算才一個月左右。
生命力太旺盛了,她都是跳過懸崖的人呢!
看著顧流蘇古怪的臉色,醫(yī)生納悶的問了一句,“要嗎?”
顧流蘇啥呆呆的點點頭,她能要得起嗎?
但是現(xiàn)在肚子裡的小生命是季延熙留給她唯一的生命延續(xù)了,她不捨的。
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要!”
回答的驚天動地,就連走廊裡排隊的其他病人都嚇了一跳。
回去的時候,顧流蘇爲了犒勞自己當母親,買了許多水果請rain吃。
rain也有些奇怪,“劉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想找你借錢,我……懷孕了。我前夫的孩子。”
人生中第一次借錢,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纔會還。
不過她會努力工作,賺錢撐起一個家。
rain卻笑了出來,“那你還要生下來嗎?要不和我講一講你的故事吧?”
顧流蘇沉默了,本來打算把那一段記憶封鎖起來,不讓別人觸碰,但是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坦然面對。
這世間有些人說的無論真話假話你都會當真,但是有些人說的真話,或許你也會當成開玩笑。
“你活的很精彩,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和你愛的那個人在一起。你知道普羅旺斯爲什麼薰衣草特別出名嗎?”
顧流蘇看著一望無際紫色的海洋,搖頭,她喜歡這裡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爲四季如春,美麗。
“因爲我的愛人喜歡薰衣草,但是她早年就離開了我,每個人幹一件事總會有堅持的理由,孩子,我支持你!”
這天夜裡,顧流蘇看著異國的天空,在想,季延熙,你是不是又在失眠?你過得好不好?
第二天的時候rain派人給她送來了一張銀行卡,那裡面有顧流蘇可以花一輩子的錢。
顧流蘇不想在懷孕期間工作,人情欠了已經(jīng)欠了,那麼就厚臉皮一點吧。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宋夫人喜歡梧桐樹,蔣老爲她在整個南京的街頭種滿了梧桐。
這得有怎樣的情深手機早就換了,號碼也換了。
再也不會有人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裡,他過來接她……
rain三天兩頭會往小洋樓裡送好吃的東西,三個月,顧流蘇胖了二十斤……
這質(zhì)的變化,她稍微有些接受不了。
每一次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都擔憂的看著她,“胎位不正,飲食,還有運動一定要注意。”
顧流蘇十月懷胎,臨盆的前夕,病牀前無人陪伴,她默默地對護士說:“如果因爲胎位不正難產(chǎn)的話,記得保孩子。我沒了的話,你幫我聯(lián)繫孩子的父親。”
護士緊緊地握住顧流蘇的手,“每一個媽媽都應(yīng)該是堅強的,放心吧,我們醫(yī)生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一定母子平安。”
見到那個粉粉嫩嫩的小生命是在她昏迷了一個星期之後,護士逗著小孩子,抱到了她的牀前,“劉女士,每天都有老頭子過來看你,是不是你爸呀?”
顧流蘇知道是rain,便點了點頭。
“別和家人鬧彆扭了,你看這小孩子多可愛啊,想好叫什麼名字了嗎?”
顧流蘇想了想,就叫心朵吧。
心裡花兒齊開放。
但願心朵一世無憂。
帶著個孩子工作就更加難找了,每天都看國內(nèi)的新聞。
只是在商業(yè)頭條上,科技,財經(jīng)頭條上,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的身影。
她拿起手機撥打季延熙辦公室的電話,通了之後聽見別的粗陋的聲音響起,她直接扔掉了自己的手機。
原來他早已不在原來的地方。
滄海桑田大抵就是這般吧,一眼萬年。
一年半後。
某天下午,顧流蘇百無聊賴地給心朵喂完奶,打開電視,就看到了一期採訪商業(yè)名人的節(jié)目。
季延熙穿著淺灰色的風(fēng)衣,臉上是別人看不見的疲憊,他淡淡的回答主持人的提問。
“季總,您一直是季氏集團的執(zhí)行董事,自從一年以前辭了CEO一職,在商場好像很少看見你的身影。”
季延熙笑的很勉強,“我在忙其他的事情。”
“那季總,聽說您的妻子,一年以前已經(jīng)墜崖身亡,那您爲什麼還是單身呢?”
季延熙的眉頭微微皺起來zhouqilai,但是沒有爆發(fā)。
“我這一年多以來,一直在尋找一名叫顧流蘇的女人,你們誰見過她,還請告訴我她在何處。”
說完他直接就離開了採訪的現(xiàn)場,底下的人唏噓不已。
季總也是一個很深情的人啊。
顧流蘇聽到心朵的哭聲纔回過神,趕緊關(guān)掉了電視,以後還是不要看的好。
“紫薇城市花園”裡,楊思聰彙報尋找的結(jié)果,說完就聽見一聲巨響。
季總現(xiàn)在脾氣越來越暴躁,他也在默默地祈禱,顧流蘇你沒死就趕快回來吧。
你走了之後的一年多裡,季總哪一天不是靠著藥物才安安穩(wěn)穩(wěn)睡著的?
都快把國內(nèi)每一寸土地翻遍了……
某一日陽光斜斜地灑進臥室,季延熙睜開眼,看了一眼手錶,這已經(jīng)下午了。
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他也快熬不住了。
站起來打開衣櫃準備找一件衣服隨便穿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角落的抽屜裡有藍色的本子……
他擡頭看了一眼,一排女裝,全是顧流蘇以前的衣服,位置都沒有挪動一點。
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期盼著顧流蘇回來。
他把欠她的,統(tǒng)統(tǒng)彌補回來,只要顧流蘇願意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