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在屋內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而僅僅一門之隔的地方就有個居心叵測的人徘徊著,她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自從辰風炎和工匠們克服了轟天雷的弱點之後,這半年來,辰風炎就甚少踏足煉丹房。
因此,譚琰想要找他,都是直接穿過走廊,到他屋前去敲門的。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譚琰想要從暗道到他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她即將要推開暗道的門時,就聽見辰風炎的屋內,傳來一聲略帶悲切的女人的聲音。
“我不是挾恩以報,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譚琰在腦中搜索了一下,竟沒有找到能夠和之匹配的女人,好奇的同時,不免支棱起耳朵仔細聽。
辰風炎的聲音依舊懶懶的:“兩國議和,草原的意見只能作爲參考,今日骨赫王妃的言行已是不當。念在草原及時表明立場的份上,這一次,本將就不追究。”
骨赫?譚琰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這是鬱竹正給草原王的封號,只是草原王一直不認爲草原和東國是附屬關係,所以一直拒絕使用這個稱號。
也就是說,現在在外面的人是樑香與?
譚琰撇撇嘴,雖然聲音變好聽了,但不記得她是這樣的聲音啊。
“至於挾恩。”辰風炎頓了頓,道,“本將倒是不知道骨赫王妃對本將有什麼恩情。”
譚琰心頭一跳,有種奇異的感覺從心頭劃過。
那並不是擔心或者害怕,而是一種,好像她很快就能撥雲見日的感覺。爲什麼呢……譚琰靠著暗道的門,皺眉。
樑香與看著眼前俊美凌厲的男子,即使換下一身戎裝,也掩蓋不了那一身勃勃英氣。
這纔是配得上自己的男人。
她抿了抿嘴,低下頭,有些緊張也有些驕傲:“我聽說,將軍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十五年前的救命恩人。”
辰風炎愣了一下,想解釋自己已經找到人了,卻聽樑香與擡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我就是那個女子。”
辰風炎那一瞬間是很想笑的,可看著樑香與混雜著羞澀和甜蜜的神情,就有點笑不出來了:“王妃慎言。”
“我真的是!當年在密室中的是我們兩個。當時你穿著銀白鑲邊的短衫,胸前還有一枚暖玉祥雲紋的玉環。我救了你,但體力不支,只能將你送出去。”
辰風炎眉頭緊皺,面上也帶了些疑惑:“抱歉,我不記得了。”
他在不自覺中用了“我”這個平等的稱呼,而不是淡漠疏離的“本將”。察覺到這一點,樑香與雙眼一亮。
譚琰忽然覺得胸口發悶,她用力咬住下脣,果斷轉身離開。
從昨晚夜探開始,照國的注意力就被邱封引到了十五年前的事情上。而草原樑香與來訪,明顯也帶著草原和東國的注意力也集中到那件事上。
可諷刺的是,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卻沒有幾個人有完整而清晰的記憶。
太搞笑了……
譚琰換了個方向,從暗道的一個岔口出來,換了個方向,走向昨晚那兩個被她帶著去照國監聽的暗衛。
不管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都有種有人要借題發揮的感覺。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這是譚琰的人生信條。
只是從那兩個暗衛那裡,也沒有了解到更多當年的信息。在譚琰離開後不久,邱封就被穆良正遣下去了。
倒是譚琰意外得知,六皇子和穆良正吵了一架,中心內容似乎是圍繞著檀煙進行的。
只是兩人語焉不詳,暗衛們還需要更多的信
息才能拼出事件原貌。
譚琰對此倒是不急,又在軍營中晃盪了一圈,吃過晚飯,纔回到辰風炎的房間。
雖然並不打算接受辰風炎的示愛,但關於十五年前的“真相”,她還是比較在意的。
此時,辰風炎的屋內空無一人,譚琰也不客氣,就坐在他的牀上,順手拿出枕頭底下的白布,仔細觀察。
白布之上,是凌晨時,辰風炎從樑香與背上描摹下來的紋身。
上面很是詳細地註釋了草原的勢力分割,從圖上可以明顯看出,隨行的科爾多巴將軍,在草原上的地位不低。
即使沒有親身去參加談判協定,譚琰也能從士兵們興奮的神情和閒言碎語中得知,三天後,盟國會派代表前來見證兩國簽署停戰協定。
在這樣的時候,從來一個就連草原王自己都覺得棘手的將領,這算什麼意思?
譚琰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就調轉目光,集中在那塊草原王印章圖紋上,也就沒有注意,辰風炎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邊好一會兒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條件發射地一拐肘——辰風炎頓時落了個兩敗俱傷——譚琰明顯被嚇到了,而他也沒有討到好就是了。
翻了個白眼,譚琰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腦中靈光閃過:“我知道他們所謂的真相是什麼了!”
辰風炎墨黑如夜的眼中有點點光芒,譚琰不經意間撞進那樣美麗的眼中,心中的危機感頓時噴薄而出。
辰風炎的狀態不對!
可是不等她站起來,辰風炎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並指成劍,快速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譚琰猝不及防之下,被辰風炎暗算成功,整個上半身酥酥麻麻,電光火石之間,就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驚怒交加之下,譚琰皺眉怒喝:“辰風炎,你瘋了了嗎!看清楚我是誰!”
半年來的溫柔呵護、器重有加以及恩威並施,纔好不容易讓譚琰的心中有了辰風炎的存在,難道他願意在一夜之間摧毀他在她心中這種特別的存在嗎!
辰風炎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右手不太自然地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神情沒有半分變化,指尖很快落在她的領子上。
軍中文職的制服要比尋常士兵厚實一點,因此辰風炎的手劃過她的領口往下移動的時候,譚琰正全神貫注盯著辰風炎的眼睛,以爲他會說什麼來補救,因此對於他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太大感覺。
直到這個色膽包天的男人開始解她的衣服帶子。
“辰風炎。”驚怒過後,譚琰的理智也慢慢回來了,看著辰風炎的眼睛,小聲而清晰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人監視嗎?”
辰風炎輕輕嗤笑一聲,聲線壓低,結實流暢的胸腔輕輕震動,帶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性感:“我的救命恩人,讓我以身相許,如何?”
他慢慢地挑開譚琰的褻衣帶子,隨著他的動作,譚琰裸露在空氣中的的皮膚越來越多。
辰風炎並沒有急於將那厚重的制服挑開,而是順著那微微露出來的縫隙將手指貼上去,觸手的感覺就像被那溫熱平滑的皮膚給吸附住一般,讓人流連忘返。
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辰風炎側頭彎腰將形狀美好的薄脣貼上她的頸側,淡淡的體溫和手下輕微的戰慄讓他有些興奮,淡紅的舌尖在她下巴上輕輕舔過,惹來更加劇烈的顫抖。
譚琰再也忍不住,擡腳便踹,卻在動作前,被辰風炎推倒在牀,屈起的雙腿也被他不耐煩地用膝蓋壓住。
這番動作,徹底將制服之下、那纏著白色繃帶的胸口暴露出來。
蜜色的、修長的頸脖緊緊繃出優美
而倔強的弧度,上面滿是細細密密的汗水,乍一看,像是要發出光來。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譚琰心中無比悲哀地想到了這個詞。
辰風炎原本還算波瀾不驚的瞳孔頓時幽深起來,他的右手順著微微敞開的衣領繼續往下。
譚琰心中的絕望越來越深。
這種情況下的愛撫,對她而言是最難忍受的恥辱和磨難。
辰風炎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看到她的沉迷,手下的動作在逐漸加速。
在看見她微紅的眼眶、微微開合的雙脣,還有從中溢出的輕微的喘息,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次傾身上前,毫不猶豫地吻住那雙豔紅的脣。
譚琰原本隨著他的動作而變得迷濛的視線,驟然看見眼前放大的俊顏,僅剩下的本能反應指揮著唯一能動的右手呼了一巴掌過去。
肉體相撞帶來震動的觸感,瞬間打破了之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旖旎氛圍。
譚琰自然是沒有打到他,即使沉浸在慾望中,辰風炎的警惕性依然高得可怕,他只是單手捏住她的手腕,看著牀上衣衫不整的女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然。
林風行絲毫不畏懼地回視他,雖然眼角還帶著點生理性的淚花,此時的眼神說是凌厲倒更偏向於虛張聲勢。
辰風炎緊緊盯著身下的女子,輕笑了一聲,單手射出一枚飛鏢。
昏暗中,一道銀光閃過,白色的帷幔鋪天蓋地將這個柔軟而溫熱的空間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徹底阻隔了外界的視線。
而那枚飛鏢,直接穿過大門,劃過陰影中某個人的臉頰,釘在牆上,只留下手柄部分,在空氣中微微震動。
那人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被發現,面色陰狠地看了眼木門,抹去面上緩緩落下的血痕,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辰風炎在帷幔放下來的時候,同時鬆開譚琰的壓制,對譚琰有些無奈地笑笑,只是還沒等他賠罪,就見譚琰狠狠地一腳,踹在他毫無防備的肚子上。
辰風炎不避不閃,硬生生捱了一腳,悶哼一聲,有些委屈:“你不是都猜到我有苦衷嗎?”怎麼下腳還這麼狠,對待自己的直屬上級竟然一點都不溫柔啊。
譚琰狠狠擦著嘴脣,努力深呼吸,不要一不小心將這個西北軍最高統帥當成街頭小流氓給暴揍一頓,那就不好看了。
見譚琰只是氣呼呼地瞪著自己,辰風炎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驟然看見譚琰深沉銳利得恨不得將自己扒皮抽筋的眼神,頓時菊花一緊,主動招供。
“那個,我今日不慎中招……”
“中你妹子!”譚琰面色猙獰,隨手將外袍帶子繫上,一把拎起他的領子,氣得眼珠子都要泛紅了,“你他媽當我傻的呢!你一個將軍,就算中了春藥,也不用拿我一個軍師頂缸!”
辰風炎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神情認真:“是,現在整個西北線上,我是能翻手爲雲覆手雨的人。我想找個女人,很容易。”
譚琰面色一僵,那股濁氣梗在喉嚨裡,鬱悶得她恨不得一口血吐出來算了。
就在她氣得想要甩手走人的時候,卻聽辰風炎情深如許地直直望進她的眼睛裡:“可我這個人好潔,天下女子,只有你足夠乾淨,足以配得上我。”
譚琰這下倒是不僵硬了,簡直是整個人都要風中凌亂了好嗎。
“你別以爲這麼說,就能矇混過關。”最後的最後,譚琰硬是以女王的自制力,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吐槽換成了比較正常的句子。
辰風炎微微一笑,倒也不介意她的逃避,道:“我不是中春藥。你還記得當初你在船上是怎麼暈過去的嗎?”
(本章完)